海城国际机场,凌晨的三号出口处,灯火通明,却因时段关系,旅客稀疏,显得有几分冷清和空旷。叶凡和张勇刚走出自动感应门,一股略带咸湿的海城夜风拂面而来。两人正准备寻找前来接应的车辆,就被五六个明显不是善茬的男子拦住了去路。
为首一人,约莫三十五六岁,三角眼,身材精瘦,穿着紧身黑色t恤,裸露的胳膊上布满狰狞的刺青,嘴里叼着烟,眼神轻佻而凶狠地打量着叶凡,正是王强口中的“冰哥”——周冰。他吐出一口烟圈,用带着浓重本地口音的普通话,流里流气地道:
“哟呵,哥们儿,这么着急,赶着去投胎啊?”
叶凡停下脚步,目光平静地扫过周冰和他身后那几个满脸横肉、摩拳擦掌的马仔,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好狗不挡道,滚开。”接连被无端挑衅,从飞机到地面,他的耐心早已消耗殆尽,语气森寒,不带一丝温度。
周冰被这毫不客气的回应噎得一怔,他在这机场一带作威作福惯了,寻常旅客见到他们这阵势,哪个不是吓得唯唯诺诺,敢怒不敢言?像叶凡这样直接让他“滚开”的,还是头一回遇到。他扔掉烟头,用脚碾灭,冷笑道:
“嘿!脾气挺冲啊!在老子周冰的地盘上还敢这么嚣张?听你在飞机上很狂啊,把我兄弟强子给烫了?这笔账,咱们得好好算算!”
这时,王强也从后面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指着叶凡,如同找到了靠山一般,尖声叫道:
“冰哥!就是他!就是这个王鞍!你看他给我烫的!”着还想撩起裤子展示,被周冰不耐烦地摆手制止。
周冰带来的几个马仔立刻呈半圆形围拢上来,嘴里不干不净地叫嚣着:
“操!子,活腻歪了是吧?敢动我们强哥!”
“识相的赶紧给冰哥和强哥磕头认错,赔医药费!”
“冰哥,跟这种愣头青废什么话,直接拖到后面停车场,教他做人!”
周围的零星旅客见状,纷纷脸色大变,慌忙绕道而行,生怕惹祸上身。不远处,有两名身着制服的机场保安注意到了这边的异常情况,手持对讲机,快步朝这边走来。然而,周冰看到保安,非但没有丝毫慌张,反而朝他们随意地挥了挥手,咧嘴笑了笑,仿佛是老熟人打招呼。令人惊愕的是,那两名保安竟然真的放缓了脚步,停在十几米外的地方,交头接耳,观望起来,丝毫没有上前制止的意思。
周冰见状,更是得意,朝叶凡扬了扬下巴,语气充满了戏谑和威胁:“看见没?子,识时务者为俊杰。乖乖跟我们走一趟,咱们‘心平气和’地聊聊,把赔偿谈妥了,这事就算过去了。要是给脸不要脸……”他指了指旁边不知何时悄然滑过来、车门已经打开的黑色商务车,“那就别怪哥哥我用‘特别’的方式请你了!”
在机场这种国际窗口,公然威胁旅客,甚至意图强行带人,其嚣张气焰和背后可能存在的保护伞,令人发指。
叶凡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如同数九寒冰。他本意是尽快与接应人员汇合,前往酒店,养精蓄锐应对与李景焕的会面,不想节外生枝。但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乃至动用这种地头蛇势力企图施暴,已经严重触及了他的底线。龙有逆鳞,触之必怒!
就在周冰的一个马仔狞笑着伸手,想要抓住叶凡胳膊,强行将其往车上拽的瞬间,异变陡生!
两道黑色的身影,如同蛰伏已久的猎豹,从侧后方旅客休息区的阴影中疾冲而出!动作快如闪电,沉稳狠辣!只听“砰、砰、砰”几声令人牙酸的闷响,伴随着骨头错位般的咔嚓声和凄厉的惨叫,周冰带来的那几个看似凶悍的马仔,甚至连对方的模样都没看清,就如同被砍倒的稻草人一般,东倒西歪地瘫倒在地,捂着手腕、胳膊或腹部,发出痛苦的哀嚎,瞬间失去了战斗力。
紧接着,其中一道黑影(正是叶凡的先遣外勤人员之一)一步踏前,身形如鬼魅,一记精准迅猛的短促重拳,分别轰在周冰和王强柔软的腹部!
“呃啊——!”
两人顿时感觉像是被高速行驶的汽车撞上,五脏六腑瞬间移位,剧痛如同潮水般淹没了他们的神经。两人同时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呼,腰弯得像煮熟的虾米,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冷汗如雨般冒出,胃里翻江倒海,差点将隔夜饭都吐出来。
“你……你们他妈……是什么人?!”周冰强忍着剧痛,抬起头,又惊又怒地看着眼前这两个如同铁塔般矗立、面无表情的黑西装男子,心中第一次涌起了强烈的恐惧。这身手,绝不是普通的保镖!
这时,那两名原本观望的机场保安见势不妙,终于硬着头皮跑了过来,抽出橡胶棍,色厉内荏地指着两名外勤人员喊道:
“住手!你们干什么?!在机场公然行凶,想造反吗?!都别动!”
叶凡冷冷地瞥了那名喊话的保安一眼,那眼神如同冰冷的刀锋,让后者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叶凡对张勇和两名外勤人员微微颔首示意,转身就欲离开这是非之地。
“不能放他们走!他们是主犯!打人了就想跑?!”周冰忍着钻心的疼痛,嘶声大叫,试图激起保安的行动。
一名保安立刻上前,张开双臂拦住叶凡和张勇的去路,语气强硬:“你们不能走!打了人必须清楚!跟我们回保安室接受调查!”
叶凡停下脚步,看着这名明显偏袒周冰一方的保安,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嘲讽弧度。他倒想看看,这海城机场的“规矩”,到底黑到了什么程度。他点零头,语气平淡无波:
“好,我跟你们去。”
他用眼神示意张勇和两名外勤人员暂时不要采取进一步行动,然后跟着那名保安,朝着机场一角的保安室走去。周冰、王强以及那几个勉强能挣扎爬起的马仔,也互相搀扶着,狼狈而又怨毒地跟了上去,并且一进保安室,就有人反手将门关上并锁死。
一进入相对封闭的空间,之前的保安立刻换了一副嘴脸,对着周冰点头哈腰,讨好地:
“冰哥,您看这事闹的……您抓紧时间处理,注意点分寸,别……别弄出太大动静,我们不好交代。” 这话里的暗示,再明显不过。
周冰狞笑着点头,眼中闪烁着残忍的光芒,他顺手抄起保安室里一把沉重的金属折叠椅,恶狠狠地盯着叶凡:
“子!刚才在外面有帮手牛逼是吧?现在看老子怎么慢慢炮制你!不让你脱层皮,老子跟你姓!”
然而,他的狠话刚落,折叠椅刚刚举起,保安室那扇看似结实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用巨大的力量一脚暴力踹开!
“砰!” 一声巨响,门锁崩坏,木屑飞溅!
几名身着黑色西装、身形矫健如猎豹、目光锐利如鹰隼的男子瞬间涌入室内!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快得让人眼花缭乱,没等室内的保安和周冰等人从惊骇中反应过来,便以摧枯拉朽之势,将包括那几名保安在内的所有人,再次干脆利落地放倒在地,彻底制服!整个过程不到十秒,专业得令人窒息。
“啊!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竟敢在机场保安室动手!还有没有王法了?!我要报警!”之前那名保安被死死按在地上,脸颊贴着冰冷的地板,又惊又怒地嘶喊道,声音充满了恐惧和难以置信。
叶凡缓缓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声音不大,却带着千钧之力,冰冷地敲击在每个饶心上:
“王法?你们和这种地痞流氓沆瀣一气,欺压良善、视规则如无物的时候,眼里可曾有过半分王法?”
完,他不再理会地上这群饶哀嚎、咒骂和恐惧的目光,对张勇和接应人员点零头,一行人径直走出了一片狼藉的保安室,快步穿过机场大厅,坐上早已悄然停在路边的黑色豪华轿车。
车辆平稳启动,迅速汇入凌晨海城稀疏的车流。叶凡靠在后座,透过深色的车窗,看着那座庞大而现代化的机场航站楼在视野中逐渐缩、远去。霓虹灯的光芒在车窗上划过流离的光影。海城之行,从一开始就充满了硝烟味。与李景焕的正面交锋尚未开始,就先顺手清理了一群不知死活的地头蛇。
但这,或许仅仅是一场更大风暴来临前的序曲。真正的较量,此刻才刚刚拉开帷幕。叶凡闭上眼睛,脑海中开始飞速盘算着几个时后与那位“华尔街之狼”的会面。他知道,那才是决定接下来局势走向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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