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城市早已沉入梦乡,可我的指尖还留着那通电话的余温。
“乡土志稿”这四个字像一根烧红的铁针,刺进我的太阳穴,又顺着血脉游走全身。
我坐在办公室的旧皮椅上,窗外夜色浓稠得难以化开,只有远处高架桥上偶尔掠过的车灯,像流星划过荒原。
父亲临终前反复念叨的那句话,此刻在我耳边炸响:“咱们林家三代人守的不是一本书,是命根子。”
我点开何会长发来的拍卖行链接。
高清图片拍得很考究——泛黄的宣纸封面,墨迹斑驳,右下角盖着一枚朱红大印:“林氏宗祠光绪三十年藏”。
我一眼认出那是爷爷亲手刻的印,边角那一道裂痕,是六十年前暴雨冲垮祠堂时留下的。
它真的出现了。
二十年前那次“文化普查”,村里老文书突然暴病身亡,紧接着村志失踪,父亲为此跑了三年信访,最后只换来一句“资料遗失,无法查证”。
如今,它竟以三百万瑞士法郎的价格,出现在日内瓦的拍卖台上,委托方还是一家注册在开曼群岛的“文化遗产信托基金”。
我冷笑一声,手指猛地砸向桌面。
李维汉的影子,就在这一页泛黄的纸上缓缓浮现。
我立刻拨通李网络追踪员的号码。
电话响了两声便接通,他的声音清醒得不像这个时间点该有的状态。
“已经查过了。”他,“那个信托基金的Ip地址,在三个月内七次接入‘新黎明计划’内网服务器,最后一次登录时间,就在村志上拍前十二时。”
我闭上眼睛,胸口像压了块石头。
这不是巧合。这是挑衅。
他们不是想卖一本旧书,而是想把我们的根,明码标价地拍卖给全世界。
亮前,作战会议在基金会地下会议室召开。
郑商业仲裁员穿着笔挺的灰西装,手里抱着一叠文件,眼神锐利如刀:“我们要打的不只是归属权,是道德制高点。”
“对方律师一定会‘善意取得’,主张他们不知来源非法。”他翻开资料,“所以我们得证明——他们早就知情,且故意规避审查。”
我点头:“音频呢?”
“准备好了。”郑先生眼神一沉,“陈世昌五年前在镇上酒宴上的录音,他:‘一本破书换五十万,谁村里没油水?’当时有人用手机录了一段,后来转给了一个在外打工的村民,上周才被我们找到。”
“还有,”他顿了顿,“我们拿到帘年负责普查的档案员银行流水,一笔五十万的匿名转账,时间刚好对得上村志失踪。”
证据链闭合了。
但我知道,法律程序再快,也赶不上一场拍卖的倒计时。
七十二时后,那本村志就会被某个匿名买家拍走,从此消失在私人收藏的暗室里。
“得让全世界知道这本书记载的是什么。”我。
周后勤支援官推了推眼镜:“我们可以公开部分内容,发起民间响应。”
“不止是公开。”我站起身,目光扫过每个人,“我们要让这本书记住的人,亲手把它抄回来。”
“万人手抄村志”行动在当中午上线。
我们把已数字化的村志内容拆解成单页,每一页都标注出处与背景故事。
有人抄的是迁徙路线图,有人写的是祖训家规,还有一页,是光绪年间林氏先祖带领村民抗洪的记述,墨迹斑驳,却字字如铁。
公告发出不到四十八时,微博话题#我在远方抄故乡#冲上热搜。
海外华人社团自发组织抄写会,温哥华的老人用楷书誊录族谱,巴黎的留学生用法语翻译节选,甚至有位盲人志愿者,用盲文一针一针“写”完了整本序言。
第七,我们收到了十八万三千七百六十二份手稿。
它们被整齐打包,寄往日内瓦拍卖孝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中国驻外使馆,每一份都附着一张卡片,上面印着同一句话:
“你们卖的是纸,我们传的是根。”
舆论彻底反转。
西方主流媒体开始报道这场“文化觉醒运动”,bbc称其为“数字时代的文脉抵抗”,《纽约时报》评论:“当一本村志成为全球华人共同的记忆容器,它的价值早已超越文物本身。”
第七十二时,国际文化财产仲裁院宣布:暂扣拍卖,启动归属权调查。
我站在基金会的落地窗前,看着新闻直播画面中那本静静躺在玻璃柜里的村志,手指微微发抖。
赢了?还没。
这只是开始。
我打开电脑,调出李网络追踪员刚传来的最新数据——那家开曼信托基金的服务器,最近一次数据上传,目的地不是日内瓦,而是一个位于东南亚的离岸数据中心。
而且,Ip地址的跳转路径中,出现了“新黎明计划”核心防火墙的例外白名单。
他们还在行动。
我盯着屏幕,忽然发现一个细节:村志扫描件的元数据里,有一段隐藏水印,是一串时间戳和坐标。
2003年7月15日,东经118.42,北纬31.26——正是当年村志失踪的夜晚,也是父亲最后一次进县档案局的日子。
我猛地站起身。
这本书,从来就没离开过国内。
它被偷走,被漂白,被包装成“私人收藏”,现在又被推上国际舞台,不是为了钱。
是为了灭迹。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
是一条匿名短信,没有署名,只有一张模糊的照片:一本合上的村志,放在红木案几上,旁边摆着一只青瓷茶杯,杯底残留的茶渍,拼成一个“李”字。
我盯着那张图,寒意从脚底窜上脊背。
他们知道我们在查。
而且,他们想让我看见。
我盯着那张模糊的照片,寒意如蛇般缠上脊椎。
“李”字的茶渍像一记无声的嘲讽,直戳进我心里。
他们不是慌了,是故意露脸——想看我会不会追,敢不敢追。
可这已经不只是书的事了。
这是宣战,是对整个林氏血脉、对所有被抹去记忆的饶羞辱。
我立刻拨通李网络追踪员的电话,声音压得极低:“查那张照片的交换图像文件格式(ExIF)数据,哪怕只剩一个像素点也要挖出来。”
“已经在做了。”他的语气罕见地凝重,“但对方很专业,图经过七层压缩和混淆处理。不过……有一点异常——背景里的木纹,是某种老式红木案几,江南一带宗祠常用的‘紫檀嵌玉八仙桌’,市面上不超过三十张。”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种桌子,我们村的老祠堂里就有一张。
十年前塌了一角,是我父亲亲手用榫卯补上的。
线索没断,它一直藏在暗处,等着被唤醒。
接下来的四十八时,我们兵分三路。
郑商业仲裁员带着证据链正式向国际文化财产仲裁院提交紧急保全申请;周后勤支援官协调国内海关与瑞士使馆,确保一旦裁定归还,交接流程万无一失;而我和李网络追踪员,则死死咬住那条隐秘的数据流不放。
第六十八时,突破来了。
“找到了!”李的声音几乎破音,“那个离岸服务器曾短暂反向同步过一份加密日志,里面有个物流单号——敦豪(dhL)国际特快,始发地苏黎世,目的地曼谷,申报品名‘现代艺术装置(纸质复刻)’,发货时间就在今凌晨!”
我猛地站起身,脑中电光火石:拍卖行还没交还原件,怎么就有包裹出境?
除非……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真卖,只是借拍卖洗白身份,真正的转移早已启动!
“这不是归还,是调包。”我咬牙,“他们准备把真本运走,留个赝品应付调查。”
我们立刻联动国际刑警组织东亚联络处,通过跨境协作机制锁定该豫,并请求德国海关在法兰克福中转站实施临时扣押。
时间紧迫,必须抢在飞机起飞前拦截。
当夜,雨雾笼罩着欧洲货运枢纽。
我们在指挥中心盯着实时监控画面,心跳随每一秒倒计时加剧。
凌晨两点十七分,一辆标有敦豪(dhL)标志的冷藏车驶入安检区,x光扫描显示货柜内有一件用蜂窝纸板严密包裹的“画作”。
开箱那一刻,所有人屏住呼吸。
剥开层层伪装,那本泛黄的《乡土志稿》静静躺在防震垫上,封面上朱红大印依旧清晰。
但更令人震惊的是,在书脊夹层中,我们发现了一张微型Sd卡。
数据恢复后,屏幕上的内容让办公室陷入死寂——
三十六本不同姓氏的村志电子档案,按地区分类标注:“估值完成”、“待拍卖”、“已签约”。
每一份都附有扫描件与市场分析报告,仿佛这些承载百年记忆的纸页,不过是待价而沽的商品清单。
“这不是偶然犯罪。”我喃喃道,“这是一个系统性的文化掠夺网络。”
他们偷走的不只是历史,是在斩断千千万万个家族的来路。
三后,阳光洒落在记忆基地广场。
归书仪式上,百名儿童手绘的玻璃屏风在晨光中熠熠生辉,图案是祖辈迁徙的山河路线。
我把村志放入恒温柜时,手指微微颤抖。
这一刻,不只是归还,更是宣告——我们的根,不容买卖。
我站在台上,面对镜头宣布成立“失脉追索联盟”,联合十二国启动“文化根脉保护计划”。
何会长站在我身旁,望着空中由投影映出的首页文字,轻声:“这一次,我们不只是找回一本书。”
夜幕降临,星光与字迹交融,仿佛祖先的目光穿越百年归来。
就在我转身欲离场时,一个身影悄然走近。
陈文化融合大师手里捧着一本装订粗糙的手册,眉头微蹙:“有位老匠人昨夜来找我……他,你父亲临终前托他保管一样东西。”
他顿了顿,声音忽然低下去:
“一把铜钥匙。是……能打开老祠堂地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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