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蓝色的空间传送门像块融化的蓝宝石，在李扬和梁龙面前缓缓收缩直至消失。两人站稳时，鼻腔里灌满了铁锈与尘土混合的气味，眼前是条破败的街道——歪斜的混凝土建筑上布满弹孔，招牌上的法语“利伯维尔时被风沙磨得只剩一半，几个穿着破旧防护服的行人缩着脖子匆匆走过，头顶的空灰蒙蒙的，看不见太阳。
“这地方... 看着比火星前哨站还惨。”梁龙扯了扯身上的普通夹克，感觉布料薄得挡不住风，“这应该是叛军的杰作，好好的一座城市就这么毁了。”
李扬没话，指尖在口袋里摸到两本硬壳证件，掏出来一看——封面上印着“联合政府预备航员资格证”，照片是他和梁龙的脸，编号末尾标着“cN-714”。他随手把梁龙的证件丢过去：“身份安排好了，看来系统也知道咱们要找的人在哪。”
梁龙刚把证件塞进兜里，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带着东北口音的唠嗑声，嗓门洪亮得盖过了风声：“我跟你，就这条街，之前都不带枪，你是妹（没）赶上好时候...”
“就这条街，不这样。”
“夜市老好了，银（人）称非洲东北，全是烧烤摊...”中年饶声音里透着怀念，“炸蚊子饼，这么老厚，五十万只蚊子一个饼，香！”着还用手比出个巴掌宽的厚度。
“现在连蚊子都吃不上了。”年轻人叹了口气。
李扬和梁龙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了然——这对话分明是《流镭球2》开头，张鹏带年轻时的刘培强去利伯维尔祭拜父母的剧情。
两人悄悄绕到街角，果然看见两个穿着深蓝色工装的男人正站在一块刻着“刘”字的墓碑前，其中中年男人微胖，鬓角带点白，侧脸轮廓看着格外眼熟。
“来了来了，关键人物。”梁龙压低声音，“张鹏，刘培强的师父，后面还得靠他混进航员基地。”
话音刚落，头顶传来一阵尖锐的呼啸，几架银灰色的无人侦察机低空掠过，螺旋桨卷起的风沙打在脸上生疼。张鹏抬头看了眼，挥挥手：“没事没事，巡逻的。”
李扬拉了梁龙一把，两人从阴影里走出来，故意放重脚步。张鹏立刻回头，警惕地眯起眼，看到两人手里的预备航员证件，表情才缓和些，但还是带着疑惑：“你们是...？”
就在这时，梁龙盯着张鹏的脸，突然没忍住——那圆乎乎的脸颊、带点痞气的眼神，分明就是《武林外传》里白展堂的翻版！他脱口而出：“白展堂？！”
这话一出，不光张鹏愣住了，连旁边的刘培强都懵了。张鹏左右看了看，确认没别人，指着自己的鼻子：“你叫我啥？白展堂？那是谁？我叫张鹏，航中心的航员。”
李扬赶紧拽了梁龙一把，笑着打圆场：“抱歉抱歉，我这兄弟看您眼熟，认错人了。我们俩也是预备航员，刚到利伯维尔，正想回基地呢，听您要回去，能不能捎我们一段？”他晃了晃手里的证件，“都是自己人。”
梁龙也赶紧道：“不好意思，我们认错人了。不过我有个问题想问。”
张鹏疑惑地道：“啥问题呀，直接呗。”
“炸蚊子饼到底啥滋味。”梁龙一脸向往地道。实话，梁龙跟随李扬一次又一次地穿梭诸，各种各样的美食可以都吃过，但是炸蚊子饼还真没吃过。
李扬也是一脸期待地看向张鹏等待答案。
张鹏一脸无语地看了两人一眼，心，这都是什么人呀，不过还是道：“五十万只蚊子拍成一张饼，然后扔进烧开的油锅里，两面炸的金黄色，然后捞出来，稍微晾上一会，外酥里嫩，那叫一个香。”
李扬和梁龙两人听到这忍不住吸溜了一下口水。
张鹏无语地看了两人一眼，又盯着证件看了半，见他们穿着普通但气质不像坏人，摆摆手：“咱们正好顺路去训练基地。不过先好了，基地规矩严，别乱打听。”
刘培强在旁边声问：“师父，他们...”
“没事，预备航员证假不了。”张鹏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回基地。”
四人往停在街角的垂直起降飞机走去，那是两架老款的J系列战斗，当然了这里的老款是指桃源科技目前现役战斗机相比。梁龙摸着机舱壁，忍不住吐槽：“这破玩意还能飞？咱们桃源集团的鹈鹕号比这强十倍。”
“别乱。”李扬瞪了他一眼，转头对张鹏笑，“鹏哥，这飞机够劲儿啊，看着就抗造。”
张鹏得意地拍了拍驾驶舱：“别看它老，当年运送发动机零件，从北京飞到赤道，全程没掉过链子。”着启动引擎，飞机晃晃悠悠地升空，“咱们去的是移山计划一号基地，看看那台快建好的行星发动机，保证你们开眼界。”
飞机穿过利伯维尔的废墟城区，下方的街道渐渐被工地取代。李扬从舷窗往下看，数万工人像蚂蚁一样围着一个巨型钢铁骨架忙碌，那骨架直插云霄，底部的喷射口直径比足球场还大，正是“移山计划”的一号试验机——行星发动机。
“还有不到半年就封顶了。”张鹏指着发动机，语气里带着自豪，“单台推力一百五十亿吨，烧石头就能跑，等全球建成一万台，就能推着地球跑路了。”
刘培强在旁边补充：“只是试验机，真正的行星发动机要高十一公里，光基座就埋在地下三公里。”
梁龙撇撇嘴，凑到李扬耳边：“也就那样吧，咱们的无尽号跃迁引擎，一秒钟能把这发动机甩到冥王星去。”
李扬没理他，盯着发动机周围的脚手架——无数工人正吊着钢索在百米高空焊接，防护措施简陋得吓人。他突然想起三叶草战役时，桃源科技的工人在失重环境下组装破军要塞炮的场景，心里莫名有点感慨。
飞机飞了大约半时，前方出现一片被电网和高墙围起来的建筑群，防空导弹发射架像钢铁森林一样立在四周。刚进入警戒区，机舱里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屏幕上弹出红色警告：“进入防空识别区，正在接受扫描。”
张鹏倒是淡定，按下仪表盘上的一个按钮：“没事，例行公事。”
李扬和梁龙看着舷窗外，几枚导弹的发射盖缓缓打开，雷达波在机身上扫来扫去，过了足足三分钟，屏幕上的警告才变成绿色：“敌我识别通过，准许进入。”
“这效率也太低了。”梁龙忍不住吐槽，“在光环世界， 咱们抢的covenant（星盟）的战舰只要亮起友军标记，哪怕贴着鼻子飞都没事，哪用得着扫这么久。”
张鹏没听懂“光环世界”是什么，但也听出了嫌弃，哼了一声：“知足吧，去年有架运输机没开识别器，直接被打成筛子了。”
飞机降落在一片开阔的停机坪上，刚停稳，就听见远处传来一阵骚动。只见十几个穿着黑色面罩的人举着钢管冲向基地大门，嘴里喊着“数字生命万岁”，显然是叛军。门口的卫兵刚举起枪，就被打倒了两个。
“妈的，叛军又来闹事！”张鹏骂了一句，就要开门下去帮忙。
李扬按住他，对梁龙使了个眼色：“咱们去。”
两人纵身从机舱跳下，落地时正好挡住叛军的路。领头的叛军挥着钢管就砸过来，李扬侧身躲开，反手抓住对方的手腕，轻轻一拧——只听“咔嚓”一声，钢管掉在地上，那人疼得直咧嘴。梁龙更直接，飞起一脚踹在一个叛军肚子上，借着反弹力转身又撂倒两个，动作干净利落，还是当年在破军要塞练出来的格斗术。
不到一分钟，十几个叛军全被摁在地上，不是胳膊脱臼就是腿弯被踹，疼得哼哼唧唧，却没一个见血的。李扬拍了拍手，对赶过来的卫兵点点头：“处理一下吧。”
卫兵们都看傻了，领头的队长竖了个大拇指：“两位身手可以啊！这些叛军来捣乱，我们都快烦死了！”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跟他们一样穿着航员服装的女孩跑过来干净利落地收拾掉了漏网的一个叛军。刘培强本来还在看李扬他们收拾叛军，一见到这女孩，突然就定住了，眼神都直了，连张鹏用胳膊肘碰他都没反应。
“那是韩朵朵，刘培强未来的老婆。”李扬凑到梁龙耳边，“经典名场面来了。”
梁龙故意提高声音：“刘兄弟，看啥呢？那姑娘好看吧？是不是连孩子上哪个学都想好了？”
刘培强脸“腾”地红了，手忙脚乱地转过头：“你...你胡啥呢！”
张鹏在旁边哈哈大笑：“这子，眼睛都粘人姑娘身上了！”
韩朵朵似乎听到了，回头看了一眼，对刘培强礼貌地点点头，然后背着随身背包快步走开了。刘培强还在望着她的背影发呆，梁龙笑得更欢了。
李扬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鹏哥，不是要去基地报到吗？”
张鹏领着几人往一栋挂着“航员训练中心”牌子的大楼走去，路过门口的安检时，李扬瞥见墙上的标语：“带着地球去流浪”。他突然想起自己的火星计划，嘴角忍不住翘了翘——不管是带着地球跑路，还是把火星改造成家园，人类折腾了这么久，不就是想在宇宙里找个安稳的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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