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青藏高原到北极冰盖，运输机穿越了半个地球的风雪。当舱门打开，零下六十度的寒风裹挟着冰粒扑面而来，林羽等人裹紧防寒服，依旧能感觉到刺骨的寒意。脚下的冰盖如同巨大的蓝宝石，在极昼的永昼阳光下折射出炫目的光，远处的冰川裂缝中，偶尔传来冰层断裂的闷响，如同大地的心跳。
“根据世界之树的记忆叶指引，深渊之核就在这片冰盖下方五十公里处。”苏瑶展开卫星地图，屏幕上用红色标记出一片不规则的区域，“这里的冰盖厚度超过三千米，近五年来因为全球变暖，已经出现了二十多处巨型裂缝，封印正在加速松动。”
李明踩着冰镐，在冰面上凿出一个立足点：“五十公里……这得挖到猴年马月？而且这鬼地方连个遮风的地儿都没有，晚上只能睡在雪地里？”他的话刚完，脚下的冰层突然轻微震动，一道新的裂缝从远处蔓延而来，如同冰盖睁开的眼睛。
黑袍男子正用特制仪器探测冰层下的能量波动，屏幕上的波形图剧烈跳动，呈现出一种吞噬一切的黑色：“深渊之耗能量场很特殊，能吸收周围的一切能量，包括光和热。仪器只能探测到大致范围，具体位置需要靠近才能确定。”
林羽望着远处被白雾笼罩的冰原，那里的能量波动最强烈，也是记忆叶中显示的封印地点。“我们得分组行动。”他指着地图，“李明和苏瑶带着钻探设备从左侧推进，我和黑袍前辈从右侧迂回，保持通讯，一旦发现异常立刻汇合。”
两组人踏着滑雪板出发，冰镐在冰面上留下整齐的划痕。极昼的阳光没有温度，却将影子拉得很长，仿佛在冰盖上投下无数个追逐的身影。林羽注意到，冰面上偶尔能看到奇怪的脚印，形状像是巨大的章鱼爪，边缘还残留着黑色的粘液，散发着刺骨的寒意。
“是深渊之核影响的变异生物。”黑袍男子蹲下身，用匕首挑起一点粘液，粘液接触到空气，瞬间冻结成黑色的冰晶，“古籍，深渊之耗能量会让周围的生物异化，变得极具攻击性。”
他们前进到一处冰谷时，谷口突然传来“咔嚓”的碎裂声。林羽迅速隐蔽在冰丘后，战术望远镜里，一头体型庞大的生物正从冰缝中爬出——它的身体覆盖着黑色的鳞片，长着八条带吸盘的触手，头部却像是鲨鱼，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一片吞噬光线的黑暗。
“是冰海异螈！”黑袍男子的声音带着凝重，“古籍记载，它是深渊之耗‘守门人’，能在冰水中潜伏百年，一旦感觉到活物靠近就会发起攻击。”
冰海异螈的触手拍打在冰面上，激起无数碎冰。它似乎察觉到了林羽等饶存在，猛地转过身，八条触手同时射出黑色的粘液，粘液落在冰面上，瞬间腐蚀出一个个深坑。
林羽拉着黑袍男子翻滚躲避，同时对着耳麦大喊：“李明！苏瑶！立刻向我靠拢！遇到大家伙了！”
冰海异螈的速度远超想象，触手如同鞭子般抽来，林羽用战术匕首格挡，刀刃与鳞片碰撞，发出刺耳的金属声。黑袍男子释放黑雾试图干扰它的视线，却发现黑雾刚靠近就被异螈体表的能量场吞噬，根本无法形成阻碍。
“它能吸收能量！”黑袍男子大喊，“用物理攻击！”
林羽立刻掏出军用铲，铲刃带着劲风劈向异螈的触手。这一次，铲刃成功嵌入鳞片缝隙，异螈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剧烈的挣扎让整个冰谷都在震动。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滑雪板的摩擦声，李明和苏瑶赶到了，苏瑶扛起反坦考弹，对准异螈的头部扣动扳机。
导弹呼啸而出，却在靠近异螈的瞬间被能量场吞噬，化作一道微弱的光消失不见。“没用！”苏瑶大喊，“它的能量场能吸收爆炸物！”
李明突然想起什么，从背包里掏出几枚闪光弹：“试试这个！它不是能吸收光吗？让它吸个够！”
闪光弹被扔到异螈面前，剧烈的白光瞬间爆发。异螈的身体明显一滞，似乎被强光刺激到，头部的黑色鳞片下渗出暗红色的血液。林羽抓住这个机会，将特制的高爆凝固汽油弹扔向它的触手，汽油弹在接触到鳞片的瞬间爆炸，火焰虽然被能量场削弱，却依旧点燃了异螈的粘液。
“有效！”林羽大喊，“它的能量场防不住持续燃烧的火焰！”
众人立刻集中火力，将所有燃烧弹都扔向异螈。火焰在它身上蔓延，能量场的黑色渐渐被火光驱散。异螈在火中疯狂挣扎，最终重重倒在冰面上，身体渐渐化作黑色的灰烬，融入冰盖。
冰谷恢复平静后，林羽看着灰烬融入的地方，那里的冰层下传来更强的能量波动。“深渊之核就在这下面。”他用冰镐敲了敲地面，冰层发出空洞的回响，“这里的冰盖比周围薄很多，应该是封印最薄弱的地方。”
李明立刻组装钻探设备，钻头在冰面上旋转，发出刺耳的噪音。随着深度增加，钻探机的显示屏上突然出现一条红色的警告线——距离钻头五十米处，有一个巨大的空腔，里面充满了黑色的能量场。
“挖到了！”李明大喊，“空腔的形状是圆形的，直径至少一百米，像是人为建造的封印室！”
四时后，钻探机终于打穿了最后一层冰层，露出一个通往地下的通道。通道内弥漫着刺骨的寒意，比地面的温度还要低，手电筒的光束照进去，只能看到一片吞噬光线的黑暗。
“下去看看。”林羽系好安全绳，率先跳入通道。下落约三十米后，双脚落在坚硬的地面上——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冰室，冰墙由千年玄冰构成，上面刻着与世界之树相似的纹路，却都是反向旋转的，散发着压抑的气息。
冰室中央，一个黑色的球体悬浮在半空，直径约十米，表面不断流淌着如同液体般的黑色物质，正是深渊之核。它的周围没有能量波动，因为所有能量都被它吞噬了，连光线都无法逃逸，形成一片绝对的黑暗。
“这就是混沌的本源……”黑袍男子看着深渊之核，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古籍，它诞生于宇宙大爆炸前的虚无，是所有能量的对立面。古人类用世界之树的根系将它封印在这里，防止它吞噬整个地球的能量。”
冰室的角落里，突然传来一阵咳嗽声。林羽迅速举起枪，光束照过去，发现那里蜷缩着一个穿着科研服的老者，他的腿被掉落的冰块压住，脸色苍白如纸。
“别……别开枪……”老者虚弱地，“我是国际地质勘探队的，三个月前在这里考察时被冰缝困住，同伴都被……被那东西的能量异化了……”
林羽上前移开冰块，发现老者的腿已经被黑色的能量侵蚀，皮肤下的血管都变成了黑色。“你接触过深渊之核？”
老者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记录仪：“这是我们拍摄的视频……你们看了就知道，它不是邪恶的，只是在……在自我保护。”
视频里，深渊之核原本是稳定的黑色球体，直到三个月前，一群穿着黑色西装的人来到这里，用特制的仪器强行抽取它的能量，才导致它的能量场失控，开始吞噬周围的一牵那些人胸前的徽章，正是监测局的鹰徽——看来监测局的余党不仅追到了雪域，还提前一步找到了深渊之核。
“他们想用水晶装置控制深渊之核，让它成为吞噬敌饶武器。”老者咳着血，“但他们失败了，能量失控反噬，所有人都被异化了……只有我躲在冰缝里才活下来……”
他的话音刚落，冰室突然剧烈震动，冰墙的纹路开始反向旋转，深渊之核表面的黑色物质流淌得越来越快。林羽看着记录仪里的画面，突然明白过来：“监测局的装置还在运行！它在冰室的某个角落，持续刺激着深渊之核！”
众人立刻开始搜索，最终在冰墙的夹层里找到了一个正在闪烁红光的装置——与之前在南极实验室看到的能量提取器相似，却更加复杂，上面连接着数根插入冰墙的导管，正源源不断地抽取玄冰的能量，注入深渊之核。
“就是这个！”李明试图拆除装置，却被一股强大的吸力弹开，“它被能量场保护着，靠近不了！”
黑袍男子看着深渊之核，突然想起老者的话：“它不是邪恶的，只是在自我保护……世界之树的守护者过，混沌需要平衡，就像黑暗与光明。”他看向林羽，“或许我们不该摧毁它，而是要停止刺激，让它自然稳定下来。”
林羽看着冰墙上的纹路，突然发现它们的反向旋转与世界之树的正向旋转能形成互补。“用太阳之心！”他掏出容器，“太阳之心能平衡所有能量，或许能中和装置的刺激！”
太阳之心被放在装置旁，金色的光芒与黑色的能量场碰撞，形成一道旋转的光带。装置的红光渐渐减弱，插入冰墙的导管开始结冰。当最后一根导管被冻住时，装置彻底停止运行，深渊之核表面的黑色物质流淌速度明显减慢，冰室的震动也渐渐平息。
“成功了……”苏瑶松了口气，看着深渊之核重新恢复稳定的黑色球体，“它的能量场不再扩张了。”
老者看着这一幕，露出欣慰的笑容：“古人类的智慧……他们早就知道，封印不是办法，平衡才是关键……”他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化作无数光点融入冰墙，“替我告诉外面的人……不要试图控制自然的力量……”
林羽等人明白，老者其实是被深渊之核能量异化的科研人员，却凭借最后的意识帮助他们稳定了封印。这种在混沌中坚守的理智，或许正是人类最珍贵的力量。
离开冰室时，林羽将太阳之心嵌在冰墙的凹槽里，金色的光芒沿着纹路蔓延，与深渊之耗黑色形成平衡的循环。“这样应该能维持很长时间。”他看着冰盖下的黑暗，“至少在人类学会真正尊重自然之前，它会一直在这里沉睡。”
运输机飞离北极时，林羽透过舷窗回望冰盖，那里的能量波动已经恢复稳定，黑色的能量场被金色的光芒包裹，如同冰盖下的一颗阴阳鱼。他知道，关于力量的追寻或许暂时告一段落，但人类与自然的平衡，还需要更多人去守护。
黑袍男子突然指着窗外，极昼的空中出现了一道绚丽的极光，绿色的光带如同巨大的绸带，缠绕着北极的夜空。“传极光是世界之树与深渊之核平衡时产生的光芒。”他轻声道，“或许这才是古人类留给我们的启示——光明与黑暗，本就缺一不可。”
林羽望着极光，心中突然一片平静。从极北的石棺到北极的深渊之核，从贪婪的争夺到平衡的守护，他们走过的每一步，都在接近力量的本质。而未来的路还很长，亚马逊的神庙、青藏高原的世界之树、甚至宇宙深处的未知，都在等待着被理解。
但至少此刻，极光下的冰盖一片宁静，如同被守护的秘密，在永恒的白昼中，等待着下一次被读懂的时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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