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怒斥几句后转身便走，胡八一想要阻拦都来不及。
反观王胖子，却还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胡司令，你别着急啊，没听出那丫头是hangkang那地儿的口音吗？”
“我听人了，现在就那地方的人最有钱，我跟你打包票，她溜达一会儿就回来付钱了。”
胡八一见王胖子如此笃定，自己反倒不自信起来了。
直到时间流逝，过去足足好几个钟头，也没等来富家女孩回来，胡八一终于忍不住开始和胖子秋后算账。
陈玄对二人间的打闹习以为常，只一遍遍回忆着刚才出现的女话，但也没再去占卜推算。
现在的陈玄，对于‘变数’二字越发执着=。
既然是图变，有时候放弃一部分卜算的能力，似乎更能躲过道的窥探。
“行了，二位爷，这时辰也不早了，我请你们俩吃饭成不？炸酱面，管够。”
王胖子主动讨饶，而且眼下刚好到了中午的饭点儿，他也着实有些饿了。
陈玄可以长久不吃不喝的生存，但如果真长久如此，必定引起胡八一和王胖子的怀疑。
而且，陈玄的的确确喜欢凡俗间的烟火气。
“给我和陈玄加几个卤子。”
胡八一终于是饶过了胖子，开始动手收拾摊子上的东西。
三人还未收拾妥当离开，突然对面来了个同在潘家园摆摊儿的摊主。
这人前来传话，是大金牙邀请陈玄三人共进午餐，地点就在潘家园外头不远处的羊肉火锅馆子。
陈玄和大金牙接触不多，但胡八一和王胖子时常与他厮混在一起。
“胡司令，不是胖爷不打算出血，实在是今儿个该不着你吃我这一辙。”
王胖子喜笑颜开，但胡八一也不恼火，毕竟炸酱面和羊肉火锅相比，傻子都知道该选哪个。
唯有陈玄，悄悄摇头呢喃。
“我看过大金牙面相，是个无利不起早之人，他主动相邀，且还不亲自前来，这其中必定有些猫腻。”
王胖子不以为然，呵呵笑道：
“管他猫腻不猫腻的，咱先去把羊肉吃了，大不了吃完就脚底抹油，开溜呗。”
陈玄看到王胖子和胡八一对视起来相视一笑，心道这二人在某些事情上的默契，当真是举世罕见。
为了不扫兴，陈玄陪着二人一道前往。
不消片刻，三戎达羊肉火锅馆子。
这家馆子看着不大，但实则内有乾坤，内里分成大大十多个独立的厢房。
不开在车站那等交通发达的地方，这饭馆挣的自然是往来潘家园之饶钱。
至于这些人，不用细，肯定和古玩有关，所以一个既方便独处商谈，口味上又还得过去的羊肉火锅馆子，生意自然火爆。
“三位，金老板托我在门口迎迎你们，里面几位已经等了许久了。”
饭馆里的伙计热情招呼起来，虽然陈玄他们的财力不足以来此，但总归也混了个脸熟。
在伙计引路下，三人跟随深入。
这时胡八一动了动心思，低声和陈玄耳语起来。
“听这话音儿，大金牙还请了别的人，不是咱们一家。”
陈玄还未开口，王胖子便抢先道：
“嗨，肯定是给咱介绍买主呗。”
“大金牙那孙子，不就好当个中间人，两头挣点儿嘛。”
胡八一有些诧异的打量起王胖子，越发狐疑起来。
“胖子，你今儿怎么这么精道？”
“合着你丫不会串了外人坑我们哥俩儿吧？”
胖子一听也是急了，脱口而出：
“嘛呢？胖爷是那种人吗？”
“好嘛，我承认，我是跟大金牙提过几句，让他给帮忙找找买主，咱好不容易从关外弄来那些个宝贝，一直搁在手里算是怎么个事儿啊？”
王胖子见胡八一起了真火， 又将笑脸对向了陈玄。
“陈玄，你呢?”
“宝贝要是不能换成Rmb， 那终究是个死物不是。”
陈玄面无表情，开口回应。
“老胡气的不是你托人找买主，而是气你把咱们牛心山之行的事告诉了外人。”
王胖子顿时一惊，脱口而出。
“胡司令，你怎么知道我把那些事儿告诉大金牙了？你在我身边安插特务了？”
“你这是对革命战友不信任的表现，你应该好好检讨你自己！”
胡八一再忍不住怒火，双腿向上一窜，用手臂勒住了王胖子的脖子。
“我检讨你大爷！”
“你什么人我还不知道吗？”
“依我来看，你托人找买主还是其次，最主要的就是想把你胖爷的丰功伟绩全都宣扬出去对吧？”
胡八一看似用了蛮力，但手上很有分寸，所以胖子吐舌头翻白眼快被勒死的模样全是装出来的。
二人打闹了一阵，在厢房门口前还是停下手来整理了一下姿态。
所谓既来之则安之，反正胖子已经对大金牙露磷，如果他真找来了买主，总不能在对方面前显得自己不成体统。
打开门口，饭馆伙计很识趣的退下了。
“呦，三位爷总算是来了，我和屋里这三位都吃了一气儿了。”
大金牙起身拱手相迎，胡八一和胖子跟他装模做样的客气寒暄。
陈玄立在门外，目光锁定在大金牙的三位客人身上。
这三人中，二男一女。
两位男士都是西装革履，头发花白，看上去有给五十多岁的模样。
另一位女性和他们同龄，但因为染了黑发，打扮也更时髦些，所以显得也更年轻。
当然，这是外人眼中的他们。
陈玄略微算了一下年历，便想起时下这三人已经都超过了七十高龄。
“陈玄，你咋不进来啊，怎么还没进门就和这三位香港来的大老板对上眼儿了？”
大金牙擅察言观色，隐隐觉得陈玄有些异样。
但转念一想，陈玄平日里就有些特立独行，这也是大金牙只和王胖子胡八一相熟的原因。
“年轻人，进来坐吧，我听金老板了，你们三位都是身怀绝技的奇人。”
年龄最长那人主动招呼陈玄，有些感慨的道：“回想起来，我们师兄妹三人，年轻时候也去过不少地方。”
“看到你们，倒是让我又想起帘年的峥嵘岁月。”
陈玄收敛心神，缓步跨过门户，对鹧鸪哨发问。
“当年，你们真的只有三人结伴同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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