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见到眼前这一幕，连忙快步向前，伸出双手将白鹿扶起，并轻声安慰道：
“鹿，你先别哭，毕竟你也不是专业鉴宝人士，万一是你判断失误了呢？”
听到顾晚的话后，此刻内心已然慌乱如麻的白鹿，也逐渐开始怀疑起自己刚刚的判断。
顾晚见白鹿情绪缓和了不少，接着开口劝道：
“要不这样吧，你先回家等消息。等我向幺爸询问完，具体情况之后，咱们再一起商讨办法，你觉得这样如何？”
此时早已不知所措的白鹿，也只得听从顾晚的安排了。
等到顾晚送走白鹿之后，她便急匆匆地折返回事故现场。
她再次踏入了司夜寒的房间，并将房门紧紧地关上，然后动作轻柔地蹲下身子，全神贯注地凝视着，地上已然碎裂成两半的莲花碗。
由于顾晚对于古董之类的物件一无所知，起初还想直接清理掉这些残片。
但想起方才白鹿所的话语——这只碗的碎片同样具有相当高的价值，她又改变了主意。
于是，顾晚决定寻找一个盒子，以便能够妥当地存放这两半碎碗。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
“晚晚，在干嘛？”
竟然是司夜寒！
许是，刚刚顾晚太过全神贯注于手中之事，以至于，连司夜寒何时进入房间，都毫无觉察。
此刻的她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慌乱与紧张——尽管那只碗实际上是白鹿不慎打碎的，但这件事情，似乎怎么也无法完全撇清与她之间的关联。
顾晚暗自思忖着：
如今可好，不仅擅自闯入他的房间，还弄坏了他的东西……这下子恐怕司夜寒要大发雷霆了。
“顾晚？”
眼见顾晚沉默不语，司夜寒忍不住又轻声呼唤了一遍。
“呦，我在。”
顾晚像是被吓了一跳似的，几乎是下意识地高声回应道。
原来，她在悦音当练习生时，养成了个奇怪的毛病，就是每当在无意识的状态下，听到有人直呼自己的大名时，总会情不自禁地给出回应，而这，仿佛已经形成了一种本能反应一般。
顾晚心里腹诽着：
既然横竖都是一死，倒不如索性坦然面对。
就让这场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于是，她深深地吸了口气，鼓足勇气站起身来，缓缓转向司夜寒。
然后紧紧闭上双眼，扯开嗓子大喊道：
“幺爸，我全凭你处置，你就骂我吧！等你骂够了，我再给你解释。”
顾晚起身时，司夜寒的余光就已经扫到了，地上那已经碎成两半的，北宋汝窑莲花碗。
此时，房间里并没有其他人，司夜寒自然而然就将此事归咎于顾晚身上。
他转过头去看着一脸惊恐的顾晚，语气平静地：
“我看到了，还有别的事情吗？”
顾晚心中一震，猛地睁开眼睛，暗自思忖着：
难道真的像我的那样，是鹿搞错了？
实际上这个碗根本没那么贵重？
她稍稍停顿了一下，满脸疑惑地开口询问：
“那个……这个碗到底值多少钱呀？”
司夜寒心里有些担忧，如果如实告知真实价格，恐怕会让自己的身份曝光。
于是他顺口编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这不过是个仿制品罢了，不值几个钱的。”
“原来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听到这句话，顾晚如释重负般地长舒了一口气。
司夜寒见自己成功蒙混过关，便扭动了一下脖子，接着道：
“许是今的工作太辛苦了，我现在有些倦了，这会要去冲个澡，放松一下。麻烦你把地上这些垃圾清扫干净吧。”
实际上，司夜寒一直以来都有收藏古物的爱好，但其中大部分都是字画。
毕竟他并非瓷器收藏家，自然无从知晓，破碎的碗居然还能具备一定经济价值。
此外，当初之所以会拍下这只碗，仅仅只是因为他感觉与之特别投缘，完全出于一时冲动而已。
司夜寒心想，既然顾晚对于此碗的实际价值一无所知，那么让她代为清理，想必也没什么问题。
正因如此，他才放心地嘱咐顾晚，直接将破碗丢弃即可。
然而，为了避免顾晚心生疑虑，他随即补充明道：
“哦，对了，记得送我一件合适的装饰品作为补偿，不然这里看着太空了。”
而其实，即便这只碗未曾损坏，司夜寒原本也计划着把它换掉，毕竟摆放一只碗在卧室，总觉得有点奇怪。
听闻此言，顾晚连忙追问：
“那你想要什么类型的呢？”
“只要是你亲自选的都可以，我相信你的审美。”
话音刚落，司夜寒便转身进了浴室。
谁曾想，正当顾晚准备扔掉，那已经破裂成两半的碗时，内心却突然萌生出一丝迟疑。
最终，她还是决定先把东西收起来。
经过一番寻找，她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盒子，心翼翼地将那两半碗放了进去。
然后，她又翻找出一些，司夜寒平日里订阅的旧报纸，仔细地将盒子填满，以确保碗不会再受到进一步的损坏。
尽管刚才司夜寒，已经明确表示过这个碗并不值钱，只需再随意赔一个即可，但顾晚心中仍抱有一丝好奇。
她决定找个合适的时机，请人看一下，这只碗真正的价值究竟几何。
其实，顾晚之所以如此执着于，购买价格相近的物品作为赔偿，并非仅仅因为这只碗本身的价值。
更多的是，她内心深处不愿欠司夜寒太多人情。
自她有感恩意识以来，便一直默默记录着，司夜寒给予她的一切：
生活费、学费，以及她额外学习舞蹈和声乐，所需要的培训费用等等。
截至今年上半年开始实习时，这些大大的支出累计起来，已将近两百万元之巨。
然而，自从实习之后，顾晚毅然决然地拒绝了，司夜寒继续转账给她的提议。
她暗自下定决心，等到将来自己能够挣钱的时候，一定要逐步偿还这份恩情。
每一笔账目都清清楚楚地记载在，那个专属于司夜寒的账本上。
而这个账本，也成为了顾晚努力奋斗的动力源泉之一，它时刻提醒着她要尽快独立自主，回报司夜寒的养育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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