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远集团副总裁办公室内，李振宏看着手机上的加密信息，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信息只有简短一句话：“项目启动，按计划进校完成后报告。”
他深吸一口气，删除信息，然后从抽屉里取出一个从未使用过的手机，拨通了王建明的私人号码。
“王总，是我。”李振宏声音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老爷子问，那批建材什么时候能到位？”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王建明的声音传来：“急需吗？”
“很急，最好三内解决。”李振宏按照预定的暗号回答。
“明白，我马上安排。”
通话结束，李振宏迅速拆开手机SIm卡，折断后冲入马桶。这部手机完成了它的使命，很快就会变成电子垃圾的一部分。
与此同时，在高远集团顶楼办公室，王建明放下电话，脸色阴晴不定。他按下内部通话键：“海龙，过来一下。”
张海龙很快出现在办公室内，无声地关上门。
“那边来指令了，”王建明低声道，“要我们通过白手套，给一个叫卜明伟的人打80万，是‘项目咨询费’。”
张海龙皱眉：“卜明伟？和卜皓有什么关系？”
“远房堂弟，在星洲搞工程。”王建明冷笑，“看来陈书记是要从卜皓的亲戚下手了。”
张海龙立即明白了其中的含义：“需要我安排哪个通道？”
王建明思索片刻：“用香港那个贸易公司的账户，经过开曼群岛中转，最后从新加坡那家咨询公司出账。记住，要分成三笔，在不同日期打出，最后汇总到卜明伟公司账户上。”
“金额不大，需要这么复杂吗？”张海龙有些疑惑。
“不是金额问题，是痕迹问题。”王建明眼中闪着老练的光，“多转几次，就显得像是正常的业务往来。即使被查，也能解释为多个项目的咨询费。”
张海龙点头：“我马上安排。对方如果问起来...”
“就看中他在星洲本地的关系和经验，为我们将来的项目做准备。”王建明淡淡道，“这种老板突然接到高远的业务，高兴还来不及，不会多问的。”
“但如果他事后察觉异常...”张海龙仍有顾虑。
王建明露出个讽刺的笑：“事后？事后就算他察觉了，钱已经收了，合同也签了，得清吗？况且...”他顿了顿，“恐怕到时候他已经没机会什么了。”
张海龙会意地点头：“我明白了，这就去办。”
“等等，”王建明叫住他，“用那个新来的赵当联系人，他不知底细，正好当防火墙。”
“明白。”
两时后，星洲市建设路一栋略显陈旧的写字楼内，卜明伟正对着电脑发愁。公司账户上的余额已经不多，下个月又要还贷款，几个意向项目却迟迟没有进展。
就在这时，前台姑娘内线电话进来：“卜总，有位高远集团的赵先生想见您，没有预约，是业务洽谈。”
卜明伟愣了一下：“高远集团？确认过身份吗？”
“他出示了工作证和名片，确实是高远集团的。”
卜明伟顿时精神一振：“快请进来！”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得体、三十出头的年轻人走进办公室，彬彬有礼地递上名片：“卜总您好，我是高远集团投资发展部的赵斌。”
卜明伟赶紧起身握手：“欢迎欢迎！不知道赵先生今来是？”
赵斌微笑着坐下：“我们集团正在考察星洲市场的投资环境，准备未来一年内在这里开展一些项目。经人推荐，了解到卜总公司在本地很有经验和资源，想邀请您担任我们的咨询顾问。”
卜明伟心中一阵狂喜，但强作镇定：“高远这样的大集团需要本地顾问，是我们的荣幸。不知道具体需要我做些什么？”
“主要是提供本地市场分析、政策解读和人脉引荐。”赵斌从公文包中取出一份合同草案，“我们可以先签订一个为期三个月的咨询协议，咨询费80万。如果合作愉快，后续项目启动后，还有更多合作机会。”
卜明伟接过合同，快速浏览了一遍。合同条款看起来非常正规，咨询内容、 deliverables、付款方式等都写得清清楚楚。
“这个金额...”卜明伟有些疑惑，“对于三个月的咨询来，是不是太高了？”
赵斌笑了：“卜总不必多虑，高远一向重视专业知识的价值。而且...”他压低声音，“我们更看重的是您能提供的本地资源和关系，这对我们未来在星洲的发展至关重要。”
卜明伟自然听出了话外之音，他想起那位在市委工作的远房堂兄卜皓，顿时自以为明白了什么。
“我明白了，”卜明伟露出会意的笑容，“请代我向...向推荐我的人表示感激。”
赵斌不置可否地笑笑：“那卜总对合同条款还有什么疑问吗？”
“没有，很合理。”卜明伟已经在心里计算着80万到账后能解决多少问题。
“那好，”赵斌取出正式合同，“我们可以今就签约。首期款40万将在三个工作日内打到贵公司账户，余下的40万在一个月后支付。”
卜明伟仔细看了合同，确认无误后，郑重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送走赵斌后，卜明伟兴奋地在办公室里踱步。他拿起手机，想给堂兄卜皓发个消息表示感谢，但转念一想，又放下了手机。
“堂兄向来不喜欢这种关系往来，还是别主动提了。”他自言自语道，“等事后有机会再感谢吧。”
他根本没想到，自己已经踏入了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
三后，卜明伟公司账户上如期收到了来自新加坡某咨询公司的40万元汇款。看着银行短信提醒，他最后的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
与此同时，在高远集团，张海龙向王建明汇报：“鱼已咬饵，第一笔款到位了。”
王建明点点头：“告诉李副总，他那部分完成了。剩下的，就看陈书记那边的表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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