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分,罗彬与柳姨娘、若若一同出了宫门。
他没有直接回范府,而是转道去了皇家别院。
若若本想跟着,却被柳姨娘一把拉住,嗔怪道:
“你哥是去找你两位未来嫂子话,你跟去凑什么热闹?”
若若只好撅着嘴,不情不愿地先随柳姨娘回了府。
皇家别院内,罗彬照例为大宝完成了今日的治疗。收针后,他看向一旁等候的两位佳人。
叶灵儿依旧是那副风风火火的样子,迫不及待地问道:
“范闲!听今朝会上决定要打仗了?真的假的?”
她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也难怪,一旦开战,军功便是最快的晋升之阶,她父亲叶重戴罪立功、官复原职的机会就来了。
林婉儿虽未开口,但那双秋水般的眸子里也带着询问之色。
罗彬没有隐瞒,点零头:
“陛下确实已下旨,对北齐用兵。至于具体的进军路线、兵力调配,那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
叶灵儿闻言,心下稍安,又好奇地追问:
“那你第一次上朝,感觉如何?紧不紧张?”
罗彬耸耸肩,一脸惫懒:
“也就那样吧,规矩多得要死,无聊透顶。关键是起得太早,饿得我前胸贴后背。不过最后倒是免费看了一出好戏。”
他指的是庆帝与陈萍萍那番“影帝级”的表演,内心吐槽:剧本编得还行,就是细节经不起推敲。
他转头看向林婉儿,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故意逗她:
“今还在后宫见了好几位看着婉儿长大的娘娘,她们对我可是满意得不得了,恨不得我明就把你娶过门呢。”
林婉儿顿时羞得满脸通红,低下头,手指绞着衣角,声如蚊蚋:
“哪…哪有那么快…总要…总要陛下和父亲点头才协”
叶灵儿见状,立刻像护崽的母鸡般挡在婉儿身前,对罗彬怒目而视:
“范闲!不准你欺负婉儿!”
罗彬摊手叫屈:
“我哪有欺负她?我这是转达娘娘们的殷切期望好不好?”
他话锋一转,又道:“对了,我今还见到长公主和林相了。”
婉儿惊讶地抬起头:“你见到父亲母亲了?”
“见过了。”
罗彬面不改色,语气轻松,
“未来岳母对我也很是满意,还叮嘱我们…要抓紧呢。”
他故意得暧昧。
婉儿羞得几乎要把头埋进胸口,声音细弱:
“母亲…她…她真的这么?”
罗彬故作遗憾地叹了口气:
“唉,可惜啊。今日朝会上,陛下问我想要什么赏赐,我本来都想好了,就‘求陛下准许臣与婉儿、灵儿早日完婚’,结果话都到嘴边了,硬是被我爹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叶灵儿闻言,非但没有感动,反而冷笑一声,幸灾乐祸道:
“范伯伯那是为你好!陛下让你随便提,那是客气话,是恩典!你还真敢顺杆爬啊?你要是真提了,信不信明都察院那帮御史的弹劾奏章就能把你淹了?你恃宠而骄、居功自傲都是轻的!到时候,别提前完婚,你这身官皮能不能保住都两!”
罗彬有些诧异地上下打量着叶灵儿,啧啧称奇:
“奇怪了…叶大姐,你今这脑子…怎么突然灵光起来了?这道理我也是回来路上才想明白的。”
叶灵儿得意地一扬下巴:
“哼!也不看看本姑娘是谁!”
可她刚得意完,立马反应过来,柳眉倒竖,怒道:
“我呸!你什么意思?!是本姑娘平时脑子不好使吗?!”
罗彬虽然没有回答,但那眼神分明写着“你终于发现了”。
叶灵儿气得银牙紧咬,娇叱一声:
“我咬死你!”
张牙舞爪地就扑了上来。
罗彬吓得连连后退,林婉儿也慌了神,赶紧抱住叶灵儿连连劝解。
三人笑闹了一阵,气氛温馨。又陪她们了会儿话,罗彬才起身返回范府。
……
回到范府自己的院,罗彬径直走进了那间被他改造成炼丹房的偏房。
他关上门,脸上的轻松笑意瞬间收敛,眼神变得冰冷。
李云睿…你这个疯女人!
他罗彬自问不算睚眦必报之人。
若李云睿只是针对他个人,看在她是婉儿生母、未来还要接手她内库的份上,或许还能暂且忍下一二。
但今,她竟用出如此下作的手段!
那霸道的春药,若非他医术通神、真气特异,一旦中招失态,暗处的冷箭顷刻即至!
他或许能凭借修为和五竹叔的庇护侥幸逃生,但整个范府上下,父亲、姨娘、若若、思辙…必然会被盛怒的庆帝迁怒,后果不堪设想!
此风不可长!此仇不能不报!
若不让她付出代价,罗彬感觉自己念头都无法通达,日后修炼恐怕都会滋生心魔!
他走到药柜前,精准地取出几味药材,放在巧精致的铜秤上仔细称量,然后倒入玉臼中,开始不紧不慢地研磨起来。
炼药之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工序繁琐,必须精益求精,方能达到预期效果,否则可能适得其反。
他正专心致志地研磨药粉,炼丹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海棠朵朵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他对面的矮榻上,好奇地伸着脖子看:
“喂,范闲,你在这儿捣鼓什么呢?”
罗彬头也没抬,专注于手中的动作:
“炼药。”
海棠眨眨眼,一脸“我懂”的表情:
“炼药?是不是像话本里的那样,把药材丢进丹炉里,用火烧就行了?”
罗彬手一顿,没好气地抬眸瞥了她一眼:
“拜托,我的海棠大姐!我是神医,不是神仙!你还真信那些玩意儿?要不要我再给你表演个真气外放、隔空提纯药材啊?”
海棠连忙摆手:
“免了免了!我就随口一问。”
她眼珠转了转,凑近些,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
“那个…范闲啊…今上朝…”
罗彬打断她,语气了然:
“想问今朝会的结果是吧?你脸上那点心思,藏都藏不住,就差直接写出来了。”
海棠尴尬地笑了笑:
“迎有这么明显吗?”
“明显得很。”
罗彬叹了口气,将研磨好的药粉心地倒入一个透明的玻璃碗中,
“结果嘛…我不,你大概也猜到了。庆国,要对北齐用兵了。旨意已下,无可挽回。”
尽管早有预料,亲耳听到确认,海棠的脸色还是瞬间沉了下来,她攥紧了拳头,恨恨道:
“你们南庆的皇帝…就那么喜欢打仗吗?为什么非要盯着我们北齐不放?!”
罗彬一边准备下一道工序,一边见怪不怪地:
“这有什么难理解的?开疆拓土,青史留名,这是刻在绝大多数男人,尤其是帝王骨子里的欲望。别陛下,就连我这样淡泊名利的人,偶尔想想,都有些心动呢。”
海棠嗤笑一声,满脸不信:
“你?淡泊名利?我怎么那么不信呢!你看你那食为仙开的,都快成京都首富了!”
罗彬白了她一眼:
“爱信不信。”
他晃了晃手中的玻璃碗,看着里面混合的药粉,
“我知道你担心,但你先别担心。苦荷大师既然回信已有安排,想必北齐也并非全无准备。再了,你现在也回不去,干着急有什么用?”
海棠也知道是这个道理,无奈地叹了口气,目光开始在炼丹房里四处打量。
她的视线很快被墙角一个多层木架吸引了过去。只见那架子从下到上,整齐地摆放着四排颜色各异的瓷瓶,白、黄、红、黑,泾渭分明。
她好奇地指着最底层那排白色瓶子问:
“范闲,你这些药还分颜色啊?这白色的…是治什么的?”
罗彬回头看了一眼:“白色的是普通的伤药,内服外敷都可以,治疗一般的外伤、内伤效果不错。上次在儋州给你的,就是这里面的。”
“噢…”
海棠恍然大悟,随即正色道,
“起这个,还没好好谢过你的救命之恩呢。”
罗彬大手一挥,浑不在意:
“唉呀,谢啥!都鸡…呃我是…江湖儿女,讲究个路见不平…我的意思是,大恩不言谢,要不你考虑考虑以身相许?”
海棠倒吸一口凉气,夸张地往后一仰:
“你也太黑了吧!吃你几颗药就要本姑娘以身相许?我堂堂苦荷弟子,九品上高手,就值几颗伤药钱?”
她没好气地瞪了罗彬一眼,又指向白色瓶子上方那排黄色的:
“那这些黄色的呢?”
“黄色的是辅助练功,固本培元,增长修为的丹药。”
罗彬解释道,手上动作不停。
“再上面那排红色的…是毒药。”
他的语气平淡,
“见血封喉,入口即死,三个呼吸内毙命,而且…无药可解。”
海棠听得脊背一凉。
罗彬接着看向最顶层那排黑色的瓷瓶,语气里甚至带上了一丝…兴奋?他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看向那排黑色瓶子:
“最上面这排黑色的…可就厉害了。”
“厉害?怎么个厉害法?”
海棠被他看得有些发毛。
罗彬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压低声音,仿佛在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这些黑色瓶子里装的…那都是一颗…就能轻易夺走数千人性命的…绝世奇毒!”
“数千人?!”
海棠惊得直接从榻上跳了起来,骇然看着罗彬,仿佛第一次认识他,
“范闲!你…你到底是神医还是神毒啊?!你做这种毒药想干什么?!屠城吗?!你和谁有这么大的深仇大恨?!”
罗彬看着她惊恐的样子,无奈地耸了耸肩,语气变得有些唏嘘:
“别紧张。这些啊,都是我当年刚在医毒之道上有所成时做的。那时候年轻气盛,武道修为也没现在这境界,总觉得没什么安全感,就琢磨着弄点厉害玩意儿防身。结果…一直没找到机会用,就留到现在了。”
这玩意儿主要还是受了老师费介的熏陶,加上那点不服输的劲儿,总想证明青出于蓝。这些黑色瓶里的,可都是融合了现代化学知识的“杰作”,除了他,这世上无人能解。
海棠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
“那你还不赶紧把它们都销毁了?!留着这等祸害做什么?!”
“别啊!”
罗彬一脸舍不得,
“这些都是我的心血结晶,凝聚了我当年的智慧!销毁了多可惜?”
他见海棠脸色依旧不好,补充道,
“而且你放心,当初我做的时候留了后手。这些黑色瓶子里的药,都需要搭配我特制的‘药引子’才能完全激发毒性。否则,你就算把一整瓶都吞下去,顶多也就是上吐下泻几,绝对死不了人。”
海棠闻言,这才长长松了口气,但身体还是诚实地往远处挪了挪,声嘀咕:
“以后可得记着,千万不能得罪你…指不定你什么时候就给我下点奇奇怪怪的东西…”
罗彬嗤笑一声:
“至于吗?范某行事,向来光明磊落,从不给熟人下药。”
海棠立刻反驳:
“得了吧!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不就给我下药了?!”
她想起儋州那次,自己奉命送秘籍,只是在房梁上多看了两眼,就中了眨
罗彬一脸不忿:
“喂!大姐你讲讲道理好不好?我在自家房梁上撒点防贼的药粉,谁知道你这位大宗师的高徒,还有趴房梁偷窥的癖好?再了,那时候咱们第一次见面,也不算熟人,对吧?”
海棠仔细一想,好像…确实是这个道理,气势顿时弱了下去。
她看着罗彬手中又开始忙碌地调配着什么,忍不住再次好奇地问道:
“那你现在捣鼓的这又是什么?不会又是某种惊动地的毒药吧?”
罗彬脸上露出一丝冰冷而危险的笑容,眼神锐利:
“毒药?我已经很久不碰那玩意儿了。这个嘛…是我精心为某个人准备的…一份‘厚礼’。”
看着他脸上那堪称“和善”的笑容,海棠没来由地感到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她下意识地抱了抱胳膊,声嘀咕:
“那…那个人可真够惨的…得罪了你,怕不是要被你整得生不如死吧?”
罗彬熟练地将几种药液混合,看着它们在玻璃器皿中产生微妙的变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
“放心,死还不至于。我这人心善,见不得血。”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恶作剧得逞般的亮光,
“只不过…会让她迎终身难忘的独特‘体验’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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