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那行字，眉头微锁。
这短短十二个字，言简意赅，像是蕴含着无穷深意，却又让人抓不住要领。我反复咀嚼，却始终不得其解。
“张掌门，你可知道上面的这行字是谁写的吗？”我抬头问道。
张自清来到我面前，仔细端详，又尝试感知，却感受不到丝毫波动，摇头道：“这手记没有署名，纸页也已泛黄，看样子有些年头了。我也不能确定是何人所留，或许是某位有幸与常宫主交过手的强者，也或许是常宫主本人留下的只言片语。”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常世纬在灵兽宫执掌多年，却极少在人前展露实力，更何况这听起来就极为霸道的灵御九变。看来，这很可能是他秘而不宣的绝学，即便是宫中的老人，也未必能窥其全貌。
我将手记心收好，道：“不管它出自何人之手，至少给了我一个方向。”
张自清微微点头，赞同道：“没错。三日之期已近，你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多地揣摩其中意境，至于真正的玄妙，恐怕只有在与常宫主交手时才能体会。”
我将手记心收好，不再纠结于其中深意。三日之期转瞬即到，再多的揣测，不如在面对常宫主时揭晓答案。
清晨的崇明学院，晨雾未散，巅峰塔前已聚满了看热闹的学员与老师。雷呈负手立在塔门一侧，目光如炬。
我以灵兽宫宫主身份挑战巅峰塔，意义非凡，自然会吸引众多修炼者前来观战，想看看现任宫主的实力究竟如何。
但也有不少人知晓我坐上宫主之位，与白骨魔教不无牵连，对我不屑一顾。
巅峰塔平日里并不会经常开启，我的这次挑战，也为崇明学院的学员们带来了一次难得的限时挑战机会。
雷呈微微一笑，抬手一挥，那扇巨大而闪耀着金属光泽的大门便再度缓缓开启，缓缓滑入两侧墙壁之中，塔内那股雄浑而神秘的气息也再次扑面而来。
这一次，我迈步踏入，四周景象瞬间变幻，一条盘旋向上的阶梯出现在眼前。每一层都弥漫着柔和的牵引之力，仿佛能让人不费丝毫力气与法力，便可扶摇直上。
我一路向上攀登，未作片刻停留。越是往上，空气愈发凝重，波动也如潮水般层层压来，令呼吸都变得沉重。
当我踏上第八十七层的瞬间，阶梯尽头依旧是一片空旷的场地。然而中央此刻却多了一道身影，负手而立，身形高大，衣袍无风自动。迎面而来波动与我之前所遇截然不同，平静如水，却又深不可测。
虽未亲眼见过他，但那挺拔的身形、沉稳的气质，与传中如出一辙。不过想到这位曾带领灵兽宫走向巅峰的传奇人物早已不在，而我此刻见到的不过是一缕被记录的映身，心中不免涌起复杂的情绪。
与此同时，高悬于顶的能量水晶上，赫然浮现出一行信息，“二刻印真宗师级修炼者，灵兽宫宫主常世纬。”
“常宫主……”我低声呼唤，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敬意与感伤。
闻声，他也只是微微颔首，声音平静如常：“挑战者，你准备好了吗？”
没有多余的寒暄，没有往事的追忆，更没有我所期待的指点。这道镇守在巅峰塔第八十七层的常宫主映身，只会依循预设的定式，用最纯粹的方式检验我的实力。
真宗师级强者，我虽自知不敌，但仍然深吸一口气，拱手一礼：“常宫主，有幸成为你的对手，请指教！”
话音未落，我已率先出手。脚下一点，身形如离弦之箭疾射而出，右拳裹挟玄甲山犀之力，直奔常宫主而去。
常世纬神色不变，将右手轻抬，掌缘如刀，精准斩在我拳劲的薄弱处。两股力量骤然碰撞，波动四散，我只觉手臂一麻，却借势翻身，在子魂灯的速度与酉魂灯的反应加持下，一记扫腿迫使他后退半步。
“不错，竟能对灵兽之力有如此精妙的掌控。”常世纬见状微微一怔，掌势随即一变，如行云流水般拍向我胸口。
我侧身避开，随即立刻动用金龙条纹之力，释放法术波动，于指尖凝结成刃，直取常宫主的手腕。两人你来我往，所施术式虽不华丽，却招招致命。
毕竟强者交手，往往只需最简单的招式便能分出胜负。面对常宫主这样的对手，我一上来便动用了最强力量，却隐隐觉得他只是在顺着我的攻势游走，尚未使出全力。
但与此同时，我也将幻境中磨炼出的应变与实战经验悉数施展，时而强攻，时而牵制，渐渐摸清了他出手的节奏。
百余招过后，常世纬的神色终于起了些许变化。只见他微眯双眼，目光如锋，似乎是在重新衡量我的实力。
他神色不变，语气平和却带凌厉：“能够与我周旋至此，已足见功底。今日，便让你见识一下我的真正实力。”
话音刚落，常世纬周身气息骤然发生变化。原本平静如水的法术波动瞬间涌动，如潮水般层层推进，一股沉重而凌厉的压迫感扑面而来。这一刻，我甚至看见一头猛虎的轮廓在他身后缓缓升起。
“灵御九变·虎势。”
只见常宫主身形微倾，挥出右拳，如猛虎下山，带起低沉的破空声，直取我眉心要害。这一击看似简单，却蕴含着无可匹敌的冲击力，令我避无可避。
灵御九变，竟真是常宫主的绝学。
我见此情景，不敢硬接，急忙侧身，金龙条纹之力瞬间涌动，将玄甲山犀的防御加持在左臂，勉强才挡下了这一击。拳劲透过防御，依旧震得我气血翻涌。
还未等我喘息，常宫主已然施放出新的术式，只见他将身影一晃，便在空中留下数道残影，自四面八方朝我扑来。
“灵御九变·鹰势。”
常宫主的残影如鹰掠长空，快到我几乎无法捕捉。即便倚仗子魂灯的极速与酉魂灯的敏锐反应，我也难以出手。只听空气中被撕出一道道细微的破风声，仿佛无数锋利的羽刃在周身掠过。瞬息间，我身上已添数道伤痕，只能凭波动边挡边退。
直到此刻，我才理解那行文字中的第二句——变在势先。常宫主能够在施展下一态势之前，便先行改变力量，再顺势变势。这让我在应对第一态势时，便被那先行变化出来的第二种力量压制，如此衔接，便让我毫无喘息之机，只能步步后退。
我心知不能一直陷入被动，便猛吸一口气，将午魂灯中踏雪疾风马的力量与金龙条纹融合，步法骤然加速，借着受击的反震之力，猛然贴近常宫主的真身。
“灵御九变·猿势。”
他眼神一凝，身形陡然贴近，双臂如猿臂般灵活缠绕，封锁我所有反击路线。我被迫陷入贴身缠斗，就连雪花都难以释放，只能依靠身法与他周旋。和他每一次接触，我都能感受到他手臂中蕴含的爆发力，如猿攀绝壁般坚韧而灵活。
我咬紧牙关，强行稳住身形，立刻催动炎祀和静柳的条纹之力，四周瞬间浮现淡淡幻影，试图扰乱他的判断。
然而常宫主只是冷哼一声，他的身影在我的幻象中如鱼得水，反而借机逼近。原来此刻，他早已再次变势，将假动作与真攻击交织，令我防不胜防。
“灵御九变·狐势。”
空气中骤然弥漫起若有若无的迷雾，我的感知也被极大削弱。常世纬的身影忽隐忽现，仿佛融入了这片虚空。每一次攻击都来得毫无征兆，令我只能被动防御。
再这样下去我必败无疑，思考片刻，我便猛地催动金龙条纹之力，将体内法力压缩至极致，化作一道璀璨的波动光柱，向四周爆发开来。迷雾被瞬间驱散，常宫主的身影也在光柱中显现。
常世纬的映身见此情景，不由一惊。他的前四变虽只是为抢占先机、打乱节奏，但我的修为明明与他相差甚远，却能硬撑到这一步，着实让他有些意外。
常世纬的映身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随即神色一凛，气息再次变化。
“灵御九变·凤势。”
他双掌推出，火焰如凤凰展翅般席卷而来，将我围困在一片火海之郑炽热的气浪灼烧着我的皮肤，迫使我不断后退。
“冰兰颂·冰河。”
我也催动法力，法术波动席卷开来，地面顷刻凝为冰河，尽数吞没火焰。
两股力量在地面相撞，冰火交织，白雾升腾。凤势的火焰虽被冰河压制，却并未完全熄灭，依旧在冰面上燃烧。
常世纬神色不变，脚下微错。
“灵御九变·鲸势。”
他双臂交叉胸前，周身浮现一层深蓝色的水纹光罩，如深海巨鲸般沉稳。我趁机上前，法术波动汇聚于右拳，狠狠砸向那层水纹。然而拳劲刚触到光罩，便被一股巨大的反震之力弹回，震得我法力翻涌。
我心中一惊，急忙后退，却见常世纬也已顺势向后一步，气息也在缓缓恢复，显然是在为接下来的爆发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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