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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安抚心魔
达达利亚的背脊僵直，脖颈仿佛生锈的机械般一格格转过去。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斜射进来，正好落在床上那个缓缓坐起的身影上。
空揉着太阳穴，铂金色的睫毛轻颤着抬起，露出那双让达达利亚魂牵梦萦的金色眼眸。此刻那双眼还带着初醒的迷茫，水雾朦胧地望过来——
四目相对。
达达利亚的喉咙发紧。他应该解释，应该道歉，应该...但所有词汇都卡在喉咙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在脑海中尖叫：他看到了，他一定看到了，他知道我做了什么...
\"达达利亚...？\"空的声音因刚醒而沙哑，他困惑地环顾四周，\"这是哪里？我为什么...\"
他的目光扫过自己凌乱的衣领，又落到达达利亚通红的脸和躲闪的眼神上。空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触到一处微微刺痛的痕迹。
达达利亚看到空的手指抚过那个吻痕，顿时如坠冰窟。完了。
空的瞳孔微微扩大，昨夜模糊的记忆碎片逐渐拼合——紫色雾气，蛊惑的低语，还有那个神秘少女的警告...「会让身边对你有意思的人产生幻觉...出现他们的心魔...」
\"你...\"空的声音很轻，\"也被影响了吗？\"
达达利亚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错愕：\"你...知道？\"
空点点头，试图下床，却因虚弱晃了一下。达达利亚本能地上前一步想扶，又硬生生刹住脚步，拳头攥得死紧。
\"我...差点伤害你。\"达达利亚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深深的自责，\"我本该保护你，却...\"
空注视着达达利亚痛苦的表情，忽然想起少女的另一句话：「唯一的方法就是用亲吻或者抱抱来安慰...」
他的耳尖悄悄红了。
\"不是你的错。\"空向前迈了一步，\"那个果实会放大...\"
话未完，达达利亚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双手抱头跪倒在地。\"快走...\"他咬牙切齿地，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它又来了...那个声音...\"
房间里的温度骤然下降。空看到紫色雾气再次从达达利亚的七窍中渗出，在空中扭曲成狰狞的形状。
「他抗拒得太久了...」雾气中传来扭曲的低语，「现在，他要完全属于我了...」
达达利亚猛地抬头，眼中的高光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混沌的深蓝。他缓缓站起，嘴角勾起一个空从未见过的危险笑容。
\"达达利亚？\"空试探着呼唤，后退了一步。
\"多么美丽的名字啊...\"'达达利亚'歪了歪头，声音却变成了多重混响，\"但此刻，请叫我...心魔。\"
空立刻摆出战斗姿态，却发现自己依然无法调用元素力。而对面，水形双刃已经在达达利亚手中凝聚，缠绕着不祥的紫色雷光。
\"把达达利亚还回来！\"空厉声道。
心魔大笑，声音如同玻璃碎裂：\"他就是我，我就是他！这些年来，是谁在午夜梦回时想着你的身影？是谁收集你每一次冒险的情报？是谁...渴望着将你据为己有？\"
每一句话都像刀子刺向空的心脏。他知道心魔在扭曲事实，但其中包含的些许真实却让他呼吸发紧。
心魔突然发动攻击，水刃划破空气直取空的面门。空勉强闪避，却被逼入墙角。后背撞上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
\"多么完美...\"心魔用达达利亚的手指轻抚空的脸颊，触感冰冷，\"终于，你只属于我了。\"
空看着近在咫尺的熟悉面孔，却找不到一丝达达利亚的影子。那个总是阳光灿烂的青年，那个即使作为敌人也保持着骑士精神的战士，此刻被心魔彻底占据。
林夏的话语再次回响在耳边：「唯一的方法就是用亲吻或者抱抱来安慰...」
心魔俯身，嘴唇贴近空的耳垂：\"我会比他们任何人都更珍惜你...万叶，平藏，五郎...他们根本不配...\"
空闭上眼睛。
然后，他做了一个让心魔完全意想不到的动作——
踮起脚尖，吻了上去。
这个吻轻如羽毛，却仿佛按下了某个开关。心魔——或者达达利亚——整个人僵住了。紫色的雾气剧烈翻腾，发出刺耳的尖啸。
空没有停下。他回忆着达达利亚平日里的笑容，回忆着他对自己伸出的每一次援手，回忆着黄金屋对决后，那个混杂着敬佩与不甘的眼神...他将所有这些情感倾注在这个吻中，双手捧住达达利亚的脸颊，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的颧骨。
\"回来吧，达达利亚...\"空在唇间低语，\"我知道你在听。\"
紫色的雾气开始不稳定地闪烁。达达利亚的眼睛时而是混沌的深蓝，时而又恢复成清澈的湛蓝。他的嘴唇颤抖着，似乎在抵抗什么。
\"空...?\"一个微弱但熟悉的声音从达达利亚喉间挤出，\"我...不能...控制...\"
\"你可以的。\"空坚定地，额头抵上达达利亚的，\"看着我，只看着我。\"
达达利亚的瞳孔剧烈收缩，眼中的混沌与清明不断交替。他的双手悬在半空，既想拥抱空又害怕伤害他。
\"我...不想...这样...\"达达利亚痛苦地挤出每一个字，\"伤害...你...\"
空摇摇头，主动环抱住达达利亚的腰，将头靠在他的胸膛上：\"你没有伤害我。听我的心跳，感受我的温度...我是真实的，你的空就在这里。\"
达达利亚的呼吸逐渐与空同步，急促而炽热。他颤抖的手终于落在空的后背，心翼翼地回抱，仿佛空是一件易碎的珍宝。
\"我...看到了可怕的东西...\"达达利亚的声音闷在空的肩窝，\"你离开我...你选择别人...我再也...\"
\"嘘...\"空轻抚达达利亚的后颈，像安抚受惊的动物，\"那都不是真的。我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紫色雾气不甘心地嘶吼着，但颜色已经越来越淡。达达利亚的身体不再紧绷，而是慢慢放松下来，重量逐渐压在空身上。
\"好累...\"他喃喃道，声音里满是疲惫。
空扶着达达利亚慢慢坐到地上，依然保持着拥抱的姿势。他能感觉到对方的心跳从狂乱逐渐变得平稳，呼吸也深沉起来。
\"睡吧，\"空轻声道，手指梳理着达达利亚汗湿的橙发，\"我守着你。\"
达达利亚的眼皮越来越沉，最后完全合上。就在他即将陷入沉睡的前一刻，他挣扎着出最后一句话：
\"下次...要在...我清醒的时候...亲我...\"
空的耳根瞬间红透。但达达利亚已经睡着了，嘴角带着一丝满足的笑意，安静地靠在他肩头。
紫色雾气完全消散了，但空知道这只是一时的胜利。他环顾四周，发现房间一片狼藉——家具翻倒，窗帘撕裂，墙上还有元素力留下的焦痕。
而窗外，阳光已经大亮。
空心地调整姿势，让达达利亚靠得更舒服些。执行官的睡颜出乎意料的安静无害，橙色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细的阴影，嘴角还保持着那个的弧度。
空不自觉地伸手，指尖轻轻描摹达达利亚的眉骨，然后是他高挺的鼻梁，最后停在那双总是挂着笑意的嘴唇上。
\"笨蛋...\"空轻声，却带着难以掩饰的温柔。
他想起心魔的那些话——达达利亚收集他的情报，在午夜梦回时想着他...这些真的只是心魔的扭曲吗？还是，在那副永远阳光灿烂的面具下，藏着达达利亚从未示饶真心？
窗外传来鸟鸣，空抬头望去，恰好看到一只蝴蝶落在窗棂上，翅膀在阳光下闪烁着蓝色的光芒，如同达达利亚的眼睛。
空突然意识到，他可能永远无法用看敌饶眼光看待达达利亚了。不是因为这个吻，而是因为看到了那个藏在层层伪装之下，真实而脆弱的灵魂。
达达利亚在睡梦中无意识地蹭了蹭空的肩膀，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空忍不住微笑，将外套轻轻盖在他身上。
\"好好休息吧，\"空低声承诺，\"接下来，换我保护你。\"
然而，就在空看不到的角度，一丝微弱的紫色雾气从达达利亚的耳后渗出，又迅速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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