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中,赵云营寨】
赵云率领骑兵返回营地。
远处尘土飞扬,大批曹军向营寨逼近。
赵云骑着马径直来到张着面前,“伤势如何?”
张着一脸惭愧,“手臂抬不起来……属下无法再战。”
旁边的张翼紧张的道:“赵将军,营中兵力不足,最好紧闭营门固守待援。”
赵云皱紧眉头环顾四周,然后高声道:“大开营门,收起旗帜,停止擂鼓。弓弩手藏到营门两侧,其他将士伏于营内,等我命令!”
士兵们纷纷行动起来。
两个身穿甲胄的女人牵着马走了过来。
赵云看了看吕娟和孙香,“你们二位……也要参战?”
吕娟道:“总不能坐视曹军打进来。”
赵云似乎有点顾虑,“会不会被曹军认出来?”
吕娟一笑,“没事,换了军服,披甲戴盔,离得远了都看不出男女。”
赵云道:“牵着马太显眼了,两位夫人还是到后面去吧。”
吕娟和孙香相互看了一眼,不仅没有后退,反而牵着马走到营门附近的营垒处。
两个女人拉着缰绳,手拍马背,做出相同的动作,两匹马乖巧的往地上一躺。
旁边的士兵纷纷睁大了眼睛。
【营寨外】
曹军来到赵云营寨之外。
一名将领抬起手来,命令部下停止前进。
整个营地静悄悄的,营门大开,有一种不出的诡异。
将领不由得心生疑虑,勒住缰绳,向营中仔细张望。
一名军官凑了过来,“将军,不攻进去吗?”
将领神情严肃的道:“不可冒进,敌寨中恐怕有大量伏兵。”
【营寨内】
营外的曹军犹豫半晌,不仅没有攻进来,反而开始后撤。
赵云见状,果断叫道:“擂鼓,放箭!”
鼓声大作。
营垒后的吕娟和孙香立即直起身子,一弓一弩同时瞄向曹军将领。
【营寨外】
马上的曹军将领一头倒了下来。
漫箭矢袭来,曹军一阵慌乱,纷纷向后退去。
赵云策马冲出营门,吕娟和孙香紧随其后。
营寨里的弓弩手争先恐后的进行射击,将士们蜂拥而出。
箭矢如雨,杀声震。
赵云一马当先,长枪飞舞,跑得慢的曹兵就像被狂风卷过的枯叶,在大地上四散飘零。
孙香向吕娟大声道:“不要追得太近,曹军之中也许有人认识你。”
吕娟不停的张弓放箭,“敢回头的全部射死!”
曹军崩溃,纷纷逃向沔水岸边,慌乱之中自相践踏,落水者不计其数。
【注:史书中沔水与汉水的名称常常混用,后世将这一场战斗称为“汉水之战”,严格来应该叫沔水之战。】
【沔水南】
赵云大胜,收兵回营。
张翼骑马来到赵云身边,“黄将军怎么还没有回来?”
赵云左右望了望,“应该没事,也许是从下游绕道了。曹军从北山追到沔水南岸来,就明汉升没有落到他们手里。”
吕娟和孙香不紧不慢的跟在队伍后面。
吴明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愣愣的望着地上的曹军尸体。
吕娟望着吴明埋怨道:“夫君怎么现在才来?就顾着陪张琪瑛,不管我们死活。”
吴明委屈的道:“我从东边山上一口气跑回营寨,发现你们不在,又赶紧跑过来……结果……已经结束了。”
孙香道:“队伍走远了,我们也赶紧回营吧,肚子都饿了。”
两个女人策马离去,把吴明一个人扔在原地。
吴明喊道:“喂,不管我了吗?”
吕娟回头一笑,“你自己跑回去!”
吴明苦笑了一下,迈开步子走了几步,忽然又回过头来。
他手握刀柄,慢慢的靠近地上的一具尸体,“起来吧,别装了,刚才我是不是踩到你了?”
地上的曹兵动了一下,拄着刀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吴明打量了一下对方,“你是个军官?”
“校尉。”那军官吐出两个字,举刀向吴明砍来。
吴明侧身一躲。
军官一刀砍空,踉跄一下跪倒在地。
吴明道:“你的腿擅这么重,最好不要这么猛。”
军官深吸一口气,艰难的直起身体,再次举起刀,“我要活下去……”
“慢着!”吴明抬手道,“我不杀你……就算我不杀你,你现在这个样子,也不可能活着走回曹营。”
军官看了一眼自己鲜血淋漓的腿,又抬头望向沔水北边,无奈的长叹一声,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赵云营寨】
吴明背着一个曹军的军官走进赵云的大帐。
赵云和张翼见状,都是一脸问号。
吴明将那军官放到地上,向赵云道:“我在外面捡到一个俘虏。”
赵云上前查看了一下军官的腿。
伤口被布缠了起来,血还在往外渗。
赵云转头向张翼道:“去叫医官来。”
张翼立即走了出去。
赵云走到吴明面前,低声道:“你和两位夫人在这里的事,不能让曹营的人知道。这人若是不愿意投降,就只能杀了他。”
吴明一笑,“他已经投降了。”
赵云看了军官一眼,“确定不是诈降?”
军官叹了口气,开口道:“我原本是益州巴西郡人,在外祖父家里长大,因为当地夷王和賨人首领投降了魏王,我就稀里糊涂去曹营当了兵……将军若是不信,可以派人查证。”
赵云从案上拿起一只笔和一片木牍,走到军官面前递了过去,“将你的姓名、亲族还有家乡的住址写下来。”
军官神情犹豫,没有伸手接笔。
赵云皱起眉头。
军官为难的道:“我不认字……只会写自己的名字。”
赵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军官答道:“王平,字子均。”
吴明听到这一句,不由得一怔。
王平?这个名字好像听过?
【吴明帐篷】
吴明走进帐篷。
吕娟问道:“外面怎么又有点骚动?”
吴明答道:“黄忠带兵回来了,他运气不错,没有被曹军追上。”
孙香拿着刀比划了两下,“今头一次跟赵大哥一起砍人,实在是畅快淋漓。”
吴明皱了皱眉,“你就不怕被曹军认出来?”
“我穿着甲胄,还蒙着面纱,谁能认出来?”孙香凑到吴明身边,“我们在这里多住几吧,不定还有仗打。”
“不校”吴明一脸严肃的道,“今晚早点休息,明一亮我们就走。”
孙香不由得十分扫兴,“为什么这么着急走?”
吴明苦笑,“今赵大哥立了大功,捷报已经传到刘备那边,明你的前夫会过来举办庆功宴。”
吕娟看了孙香一眼,“那是该走了。”
【赵云营寨】
清晨。
赵云将吴明三人送到营门外。
吴明拥抱了一下赵云,“赵大哥保重。”
赵云拍了拍吴明的肩膀,“有件事想拜托你。”
“赵大哥尽管。”
“我和夫人在成都安了家,不知道何时才能再回中原。我已经很久没有去过谯县,你方便的时候,能不能替我去祭奠一下蓝华?”
吴明不禁百感交集,“我也好久没去了……难得赵大哥还一直惦记着蓝姐。”
“竹新居荒废了太久,蓝华的墓地无人照看,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吴明想了想,“赵大哥有没有考虑过……将蓝姐的墓迁到成都去?”
赵云沉思片刻道:“谯县离成都实在太远,曹刘之间又在交战,要把蓝华的墓迁过来,谈何容易?”
“赵大哥如果信得过我,这事交给我来办。曹魏的地盘上我可以畅通无阻,只要将蓝姐的棺椁送到荆州江陵,有了关云长帮忙,后面应该就不难了。”
“你若能办成,倒是了却了我一桩心事……不过,这个事我还是要先跟夫人商量一下,免得她不高兴。”
吴明胸有成竹的道:“赵大哥放心好了,我会去成都看望木姐姐,我一定服她。”
赵云一笑,“那就太好了。”
【汉挚
吴明带着两位夫人离开了赵云营寨,赶往巴西郡。
这三个人前脚刚走,刘备后脚就到了。
刘备在营寨外围巡视了头一的战场,夸赞赵云:“子龙一身都是胆也!”
庆功宴一直持续到黄昏,军中将士热情高涨,自发的称呼赵云为虎威将军。
虎威将军是杂号将军中品级很高的一种,曹操手下的于禁、孙权手下的吕蒙都曾被封为虎威将军。
遗憾的是,将士们的呼声并没有让刘备付诸行动。除了一句“一身是胆”的评价,史书中既没有记载刘备给赵云升了官,也没有记载赵云获得了什么赏赐。
赵云在汉中的功绩,也许还不仅如此。后世甚至有史学家认为,刘备赢得汉中之战,赵云是首功之臣。南宋朱熹的《资治通鉴纲目》中记载:“魏王操出斜谷,刘备将赵云击其军,败之”;元代胡一桂的《十七史纂古今通要》中记载:“赵云大败操兵,操引还长安,帝遂有汉直;同是元代,赵居信的《蜀汉本末》中记载:将军赵云击其军,败之……操引还,昭烈遂取汉中;明代章如愚的《群书考索》中记载:“赵云将数千骑大破魏兵,备遂有汉郑”
另外,那个只会写自己名字的王平成为了刘备的部下。
这个王平,在九年之后跟随一个叫马谡的人参加了一场影响重大的街亭之战。在这场战斗中,与高级知识分子马谡相比,文盲王平的表现十分亮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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