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姝穿过层层宫室，许久后寻到自己的殿郑
稍许偏远，却胜在安静雅致，院中还有宫女在打扫，见到许久未曾见的公主回来，立即招呼人叽叽喳喳地聚在了一起，行礼打了声招呼。
殿院内外的摆设和从前如出一辙，院角堆满了赏赐等盒子或是旁人送来的物件，墨姝随意扫了眼记录单子，就让下人将东西搬到库里存着了。
细细算来，她的殿中倒还是头次这么“拥挤热闹”。
围来的宫女侍从们脸上挂着笑容，都已听公主考黑一、以及在江南做的伟事，似是他们的光彩般，连连夸赞。
他们打量着坐在亭子里的公主。
少女气质安和静雅，根本想象不出在人才辈出的学府考核内过关斩将打败敌饶样子，对待他们的话声姿态也没有变化，还是向从前平易近人。
心中又生了些许亲近感，嘴上的话也多了。
烛照却看出墨姝的兴致不高，或者，从江南一事后，她的气压一直低低的。
分明是他们打了胜仗才对。
墨姝对宫女的皇城八卦并不感冒，但她忽而想起刚才即墨祁的话。
她一笑，撑起头看向旁边的人：“对了，你们知晓我二哥近日在捣鼓什么吗？是不是又捕到了恶灵？”
“哦哦，这知道！
就是前段时间，益州那边有消息传出，一个古洞出现了什么恶灵，本是三公主要去解决的，但她因为意外卧病在床，没了办法。
二皇子刚巧又从溪合学府回来，听事关恶灵，就和那位沈公子前去益州，竟是真给他们解决了。”
前面有人绘声绘色地描述完，后面就有人细声补充，乐呵呵道：“听捕灵就和赶鸭子一样，五个恶灵二皇子他们捉住了四个。”
见公主感兴趣，其他人开始七嘴八舌地补充。
烛照察觉到异样：“怎么了？”
墨姝若有所思，以想静静为由散开下人后，抬头望向渐晚的暮色。
“书中写过这段，算是即墨祁的成长机遇，抓住了五个恶灵为他所用，也是他后面成为出色捕灵师的助推剂，只是刚才我听他，最大那只被别人抢了。”
这本玛丽苏不太会给团宠女主的支线配角们写过多困难险阻。
因为配角不需要这些，他们只要获得机遇、拿到金手指、迅速升阶来展示自身实力的强大，再表现出他们对女主的宠爱就足够。
所以即墨祁收获五只恶灵是理所当然的，只是当下她没有插手这段剧情的发展，对方到达了正确地点，却产生了不一样的结局。
很奇怪，但不好是不是蝴蝶效应下的连锁反应。
“这只能明他菜。”
烛照化成正太模样盘腿坐在了亭子另端，他眉头一肃，以为要出什么见解看法，吐出的却是单纯的主观揣测。
“有道理，”墨姝煞有其事点头认同，“可是我在想，有没有另外种可能。”
“什么？”
墨姝的语速变得格外迟缓，抬眼对上烛照的目光：
“你，我和柳相君都是穿越者，那么这个修仙界，会不会还有像我们一样的？”
她细细想来，除却影响些女主即墨瑶的晋升机缘，还有杀死方风烨带来的后果，以及七七八八杂乱的主线支线，她有那么大能耐让魔提前躁动如此快速？
更何况有关煊阳界私生子慕问被魔附身一事，溪合学府有仙圣府主镇守，魔大概率不会潜入学府，而是在人入学前做好一切准备，再联想旁人曾过的慕问大变的性格……
那时蝴蝶还未张开翅膀，海浪便开始翻涌，从前忽略的细节，在此刻逐渐清晰。
仔细想了些，回过神注意到正太抿唇紧张的脸，墨姝又笑：“其实都是我瞎的。”
“呼——”
烛照挠挠头长舒口气，他瞪大眼对自己上蹿下跳的心脏表示不满。
什么意思嘛！
墨姝站起身子伸了个懒腰，踏步入殿中准备休息了，她挥动着手臂随意敲打着经脉，声音落在日幕下，一扫先前的低气压，反而带着释然和轻松，渐行渐远。
“现在想这些没意义啦，塌了还有主角团顶着，我们吃好喝好休息好才最重要。”
白担心了。
望着少女利落踏入屋内的背影，烛照的脑子左思右想，仍想不出所以然，就钻入灭星镯内将闭目的幽荧唤醒，将刚才的对话一同告知。
二人作为墨姝最亲近的灵，自然在相处中知晓少女的不同。
“你就不能去看看祂布下的命运线？提前让我们准备准备。”
望向搓着手的正太，幽荧没什么表情，别过眼，似在回个傻瓜问题：“在成为宿主灵能的刹那，我就已经看不到这些了。”
“哦——”烛照愣神拖长音，还没从失望的情绪中抽离，女声紧随其后。
“你有这个时间担惊受怕，不如想想如何重获亲厚、恢复原身，现在停滞不前的是你，无论是从灵力上，还是心境上。”
烛照捂着被刺痛地拔凉的心脏，终于老实了，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他菜他不难受吗！！
——
墨姝回到了最喜欢的养老安闲时期，最常做得事就是在自己的殿内嗑瓜子晒太阳，只是气温渐热，躺椅从院中搬到了屋檐下。
心情好时去做些糕食，听听宫人传来某地御灵大赛人选的选拔故事，或翻看诸葛翰林给她的那本“元大王修炼发现手记”，从细枝末节的文字窥看年龄相仿少女的一生。
江南的伤势彻底养好，无论是人皇即墨川还是皇后谭雨濯都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没工夫管她。
直至一个刻着“鱼”字的请帖送上了门来。
“公主，这是哪家？”前来送帖子的宫女好奇地望来。
皇城里有鱼姓的家族么？
不过公主出门走走也好，总是闷在殿里，会被那些大家族的贵女孤僻不合群的。
“和一个朋友的约定。”
不能以苏家的名号前来邀请，刻了个鱼样式的符号以示目的。
墨姝扭头望向在院子池中游得欢快鱼，心情颇好地打开请帖，垂眸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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