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观鹤跟着张钻出密室时，后颈的冷汗已经浸透了外卖服领口。
地下三层的通风口漏着风，吹得他额前湿发黏在脸上。
张攥着手机的手还在抖，屏幕蓝光映得他眼眶发青：
“林哥，镇灵局的专线我存了——刚才在楼梯间给萧宁组长发了定位，她半时内带人过来。”
“先去我电动车后座。”
林观鹤扯了扯皱巴巴的袖口，系统空间里的“终局书”像块烧红的炭，隔着布料都能灼得他皮肤发烫。
他摸出根烟叼在嘴角，却没点——上次在福利院驱鬼时，沈砚冰他烟味混着尸臭能把鬼熏跑，现在倒成了条件反射。
张愣了下：“去...电动车？”
“公司前台有个铁皮柜，我藏了U盘。”
林观鹤踢开脚边半块碎砖，砖下露出道浅痕，是他上周送外卖时用钥匙划的记号。
“幽影会在李总办公室装了摄像头，我得把这三拍到的他们搬青铜鼎的画面导出来。”
他顿了顿，“还有...福利院的监控权限，得抢在子时前黑进去。”
张突然抓住他胳膊：
“林哥，你手在抖。”
林观鹤这才发现自己指尖真在颤。
不是害怕，是急。
系统面板上“封印稳定度45%”的字样刺得他眼睛疼——九婴的封印在密室里被他们勉强稳住，但福利院那口鼎要是再出问题...
他想起上个月在福利院里，张奶奶攥着他衣角“鹤啊，夜里总听见娃娃哭”时的眼神，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走。”
他拽着张往消防通道跑，皮鞋跟磕在台阶上噼啪响。
“到了公司你守着门，我两分钟搞定。”
二十分钟后，两人挤在写字楼负一层的电动车旁。
张举着手机当手电筒，照见林观鹤从车座下摸出个沾着油渍的铁盒，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三个U盘。
“这是11号夜拍的，他们用黑布裹着鼎进电梯。”
林观鹤把U盘塞进张手里，“你现在去镇灵局驻点，找萧宁，就...就九婴的封印阵有两个，密室这个是幌子，真正的杀招在福利院。”
张声音拔高，“那你呢？”。
林观鹤跨上电动车，钥匙拧得咔嗒响，“我去医院找沈砚冰。”
“她昨晚李总的尸检报告有古怪，指甲缝里的紫粉不是普通朱砂——可能和聚魂阵的材料有关。”
他踢开脚撑，夜风卷着外卖服衣角猎猎作响，“记住，见到萧宁第一句话就‘终局书现世’，她知道轻重。”
张还想什么，林观鹤已经轰响油门冲了出去。
电动车灯划破夜色，照见路牌上“市立医院”的反光。
沈砚冰的法医室在地下一层，消毒水味混着点福尔马林的甜腥。
她正弯腰用镊子夹起李总的左手，放大镜下，指缝里的紫色粉末泛着幽光。
手机在解剖台边震动，她瞥了眼来电显示，睫毛颤了颤——是林观鹤的消息：“紫粉样本留半管，等我。”
实习生周探进头来，“沈医生。”
“赵警官刚才打电话，外企高管暴毙案有新线索，让您把尸检报告发他邮箱。”
沈砚冰没应声。
她用银勺舀起一点紫粉，放进检测皿，滴了两滴试剂。
液体刚接触粉末，检测皿突然腾起一缕黑雾，在空气中凝成个扭曲的鬼面。
“啪”的一声，她抄起旁边的符纸拍上去——是林观鹤上次硬塞给她的驱邪符，黄纸遇邪自动燃成灰烬。
“周，把紫外灯打开。”
她声音冷得像解剖刀，盯着检测皿里逐渐显形的暗纹，“通知技术科，这粉末里掺了...阴骨粉。”
同一时间，警局走廊的电话亭里，赵警官捏着手机的手青筋暴起。
匿名号码的来电提示还在闪，对方的声音像浸了水的砂纸：“赵队，想知道幽影会为什么选外企当据点吗？”
“今晚十点，后海码头23号仓库，带枪来。”
“你是谁？”
赵警官压低声音，余光瞥见隔壁办公室的老张正端着茶缸经过。
“知道上周三晚十点，李总为什么独自去地下三层吗？”
对方笑了声，“来了就知道。”
电话挂断的忙音刺得赵警官耳膜生疼。
他摸了摸腰间的配枪，想起下午在密室里，林观鹤举着诛邪剑的背影——那子真的只是送外卖的？
可监控里明明拍到他徒手撕开缠着李总的鬼手...
老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赵队？”
“局里要你去审那三个幽影会的人，是招零新情况。”
赵警官把手机塞进裤兜，喉结动了动：
“你先去，我...去趟厕所。”
后海码头的风裹着咸腥味灌进领口时，赵警官看了眼手表——21:58。
23号仓库的铁门虚掩着，门缝里漏出点昏黄灯光。
他摸出配枪，保险打开的咔嗒声在寂静里格外清晰。
“谁？”他喊了一嗓子，抬脚踹开铁门。
仓库里堆满木箱，正中央的地上画着个暗红阵法。
赵警官刚迈进去两步，身后的铁门“哐当”一声关上。
他转身要开，突然觉得后颈发凉——阵法中央的紫雾里，浮现出个青面獠牙的鬼影，正咧着嘴，指缝里滴着黑血，缓缓举起了手。
而此刻的林观鹤，正跨坐在电动车上，在医院地下车库急刹车。
系统面板突然疯狂震动，红色警告在视网膜上炸开：
【检测到强烈邪气波动！】
【坐标：后海码头23号仓库！】
他猛地抬头，风掀起额前碎发。
远处的夜色里，似乎有一缕若有若无的黑雾，正顺着晚风，朝某个方向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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