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湖畔的篝火只剩星星点点的余烬,微风吹拂,带起一阵阵松针的清香。
林凡盘膝而坐,手中那枚从湖底取出的“命魂印”残段,散发着幽幽的光,宛若一枚细的星辰,映照着他略显疲惫却仍锋利的眼神。
苏若雪靠在他的肩头,轻声问:“凡哥,你感受到什么了吗?”
林凡微微颔首,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枚印记:“它像是一道钥匙,同时又是试探。命书的执掌者在告诉我——他已经开始记录我的一举一动。”
白灵坐在一旁,手里把玩着一片叶子,眸中满是疑虑:“如果真是命书的执笔者在暗中布局,那我们眼下得到的线索,可能正是他故意抛下的。”
陆远抱剑而坐,目光投向远方夜色:“无论是诱饵还是指引,总得有人先探清这条路。而林凡的‘自由命图’,或许是唯一能和命书抗衡的力量。”
林凡轻轻一笑,目光中闪过一抹倔强:“既然他们想把我写进他们的审判篇章,那我就撕开他们的纸张。”
他将命魂印轻轻一抛,那枚光点在空中旋转,化作一道细长的光纹,最后缓缓落在地面上,浮现出半圆形的符号。符号中,隐隐映照出几行命文:
“命书暗影·初序。”
白灵屏息凝神:“这是审判程序的前序标识!”
林凡伸手一触,符号瞬间化作一条细的金色线条,笔直向远方延伸,没入夜幕。他的眼神变得冷冽:“看来他们在等我走上这条‘前序’之路。”
苏若雪皱眉,轻轻握住林凡的袖口:“这一条线,可能是命书暗影为你铺设的陷阱。”
“也是通往他们的必经之路。”林凡平静地答道,“与其被他们不断围猎,不如主动破局。”
他站起身来,衣袂在夜风中轻轻摆动,整个人像是与那条命文之线融为一体。
陆远也跟着起身,眉宇间多了一丝果决:“既然要走,那就一起。”
白灵拍了拍衣袖,笑意中带着锋利:“我倒想看看,这所谓‘命书暗影’,能翻出多少花样。”
——
几人沿着那条金色细线前行,湖泊逐渐远去,夜空中的星辰一颗颗黯淡下去,仿佛被无形的手抹去。
前方出现了一片漆黑的峡谷,像是地间被生生劈开的巨大伤口。峡谷深处弥漫着一股阴冷的气息,伴随着若有若无的低语。
林凡脚步一顿,眼神凝重:“这是命轨与命魂之间的‘断层’,也就是他们口中的——暗影谷。”
峡谷的入口处,立着一块古老的石碑,碑面刻着三个扭曲的字:
“命书狱。”
石碑周围盘旋着无数细的黑色命纹,它们在夜色下宛如活物,不断变幻,时而化作字迹,时而又化作利刃,轻轻切割着空气。
白灵倒吸一口气:“这是禁制。他们不想任何人轻易踏入这里。”
林凡缓缓伸出手,命焰火龙的气息在掌心聚拢,他将那缕火焰轻轻点在石碑上。黑色命纹顿时剧烈颤抖,发出一阵尖锐的嗡鸣声。
随即,石碑裂开一道缝隙,峡谷中传来宛如古钟的轰鸣。
“走吧。”林凡收回手,眼神平静如水,却有一股无形的锋芒在眼底闪烁。
几人鱼贯而入,踏进那条狭长的通道。
——
峡谷内部幽暗而静谧,地面是细密的命纹铺成的石板,脚步落下,便会激起淡淡的光波。两侧的岩壁上镶嵌着无数微的命魂碎晶,像是某种古老的星图,却都被一层阴影覆盖,闪烁着压抑的冷光。
“这里不像是自然形成,更像是被人刻意雕琢出来的。”白灵观察着周围,眉头越皱越紧。
“是命书暗影的‘笔迹’。”林凡缓缓开口,“他们将命轨的力量刻进石壁,用来记录,也用来囚禁。”
行至峡谷深处,前方的道路忽然分为三条,分别通往三座形态各异的石门。
左侧石门雕刻着无数眸子,像是凝视的审判者;右侧石门刻着流淌的文字,似在记录每一个细节;中间石门则平平无奇,只有一条横贯其上的裂纹。
陆远沉声道:“这是……三种考验?”
白灵走上前,仔细打量:“左边是‘窥视’,右边是‘书写’,中间那道裂纹……是‘否定’。”
苏若雪转头看向林凡:“你打算怎么选?”
林凡注视着那条裂纹,唇角微微上扬:“我想试试——否定。”
“否定他们为我写下的一牵”
他缓步上前,将手放在那扇平淡的石门上。
刹那间,一股强大的吸力从门内涌出,像是要将他的命魂整个人吸进去。石门上的裂纹迅速延展,化作一道漩涡,将林凡笼罩其郑
“凡哥!”苏若雪惊呼,想要伸手去拉他,却被一股无形的屏障弹开。
林凡没有回头,只是轻声道:“别担心,我会回来的。”
话音落下,他的身影被彻底卷入那道裂纹之中,消失不见。
剩下的三人对视一眼,神色凝重。苏若雪咬住下唇,目光坚定:“无论里面是什么,我们都要等他。”
白灵轻轻点头:“也许,这是林凡唯一能走的路。”
峡谷深处的阴影随风轻轻颤动,仿佛在暗中注视,默默翻开了一页新的命书篇章。
林凡只觉眼前一黑,四周的世界彻底剥离。他像是被无形的墨水浸没,身体与命魂都被卷入一片无边的虚空。
那虚空里,浮现出无数断裂的线条,像是被撕碎的命轨残篇,在暗处轻轻颤动。耳边传来一阵低沉而诡异的吟诵声,仿佛有无数人在黑暗里同时写字,每一次笔锋的划动,都牵动着他的心神。
“命魂:林凡。”
“记录:未定稿。”
“状态:可被重编。”
声音既像宣判,又像冷漠的旁白。林凡眉头紧皱,体内的命焰火龙猛地翻腾,护住识海。那股声音却丝毫不曾退去,反而汇聚成一片虚影,逐渐凝成一位无面之人。
无面之人身披灰色长袍,手中握着一支细长的羽笔,笔尖闪烁着幽蓝光芒。他静静立于虚空深处,像是时间之外的旁观者。
“否定者。”那声音终于有了情绪,低沉而缓慢,“你想挣脱命书的书写?”
林凡盯着对方,眸光冷冽:“不只是挣脱,我要让你们明白,命运不是你们随意涂改的纸张。”
无面之人微微歪头,像在思索。忽然,他轻轻挥笔,虚空顿时化作一面镜子,镜中浮现出林凡的过去:少年时的屈辱、为守祖训而隐忍的日子、苏若雪与他之间那些或远或近的片段。镜面上,笔锋一点,画面变得模糊,像要重新书写。
“这是命书暗影对你的评估。”无面之人平静道,“我们能重构你的人生轨迹,让你回到‘应盈的位置。”
林凡心口一紧,随即笑了,笑意中带着锋芒:“你们怕我,所以才想重新定义我。”
他右掌一翻,命焰火龙冲出,盘旋在四周虚空中,烈焰与那些撕裂的命轨相互交错,发出刺耳的嘶鸣。火龙每一次扑击,便将镜面上的一段画面焚毁。
无面之人笔尖一顿,羽笔猛地逆转,黑雾从虚空深处翻涌而出,化为无数“墨影”,扑向林凡。那些墨影像是被扭曲的自我,长着林凡的面孔,却眼神空洞,手中握着与他一模一样的剑。
林凡心中一沉:这些是他命魂深处的“影写”!若被它们压制,他所有的抗争都将被抹去。
“来得好!”他长啸一声,手中命焰剑气迸发,火龙与剑光合一,直冲墨影。虚空震动,炽烈火光在黑暗里绽放,仿佛要点燃那无尽的阴影。
无面之人依旧不动,冷声道:“否定之路,并非只凭蛮力。”
林凡心头一凛,他忽然意识到——否定,不是毁灭,而是“自我定义”。
他缓缓收剑,命焰火龙也随之盘回,环绕在身旁。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平稳却有力:“我是谁,不需要你们的评语。我拒绝你们的字句,但我也不让自己迷失在愤怒。”
话间,他手指微动,体内那幅“自由命图”缓缓显现,一道道命轨之线从识海延展出来,交织成一幅宏大的图卷。那些线条与墨影碰触,竟令对方渐渐褪色,化为无害的雾气。
无面之人微微一震,羽笔悬空停顿,似乎第一次露出“惊讶”的情绪。
“你在……自己写命?”他低声喃喃,“可那不该在此刻发生。”
“该不该,由我定。”林凡平静地答道,脚下命轨生辉,一步步走向对方。
随着他的靠近,虚空的阴影开始退散,裂开的命轨一点点修复,但那些修复的线条不再属于命书的颜色,而是带着林凡自身的光芒。
无面之人缓缓放下羽笔,声音中多了一丝感叹:“也许,你是第一个在‘否定’中找回自己的人。”
林凡没有回应,他只是伸手抓住那支羽笔,任由命焰将其一点点融化,化作星光,融入自己的命魂。
虚空轰然破碎,一道光门在他身后缓缓张开,外头隐约传来苏若雪焦急的呼唤。
林凡回首看去,嘴角微微上扬:“我回来了。”
他迈步踏出,背影如同撕裂黑暗的长虹。
——
与此同时,峡谷外。
苏若雪、白灵与陆远一直守在那条裂纹前。时间仿佛过了极久,石门却始终没有动静。
“他一定能出来。”苏若雪喃喃道,眼底满是倔强。
就在此刻,石门忽然一震,一道金色光芒自内而出。裂纹猛地扩张,化作一扇通道。林凡的身影从光芒中走出,衣袂猎猎,目光澄澈而锋利。
白灵先是怔住,随即嘴角勾起:“果然,你从来不会让人失望。”
陆远轻轻呼出一口气,握剑的手放松下来:“否定之门都关不住你。”
林凡环视三人,嘴角浮现一抹笑意:“命书暗影想写我,可它忘了——我也会写字。”
四人对视一眼,心底同时升起同一个念头:前方的路,才刚刚开始。
远处,峡谷深处的阴影再次翻动,仿佛在酝酿更深的漩危一行幽暗的字迹缓缓浮现于半空:
“命书暗影·初序,记录结束——主线已转入‘笔锋对决’。”
林凡抬头望去,眼神比夜色更深:“那就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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