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裂缝吞噬了林凡等饶身影。
一瞬的失重感仿佛要把魂魄从肉身中扯出来，耳边是连续不断的风暴轰鸣，像无数支箭矢擦着耳膜飞过。
当重力重新降临时，林凡脚下已是冰冷的岩地。
他深吸一口气，抬头望去——
这里，是一片灰白色的空，像是笼罩着厚厚的尘雾，太阳被隐藏，只剩下一层暗淡光辉。
空气中带着金属般的腥甜味，脚下的土地遍布龟裂的纹路，偶尔有魂力从裂缝深处渗出，像是世界的血液。
白玄稳稳落地，长枪横于身侧，第一时间扫视四周：“不是命魂界，也不是雾域……更像是——一处废弃的界域战场。”
风寒皱眉，单膝蹲下，指尖抚过地面的裂痕：“这些痕迹……至少是千年前的魂战留下的。”
墨阳环顾四周，眼神凝重：“可别忘了，有些魂战遗迹是被封印的。我们是被冲击波抛到这来的，还是有人刻意引导？”
林凡沉默片刻，转身看向苏若雪：“你感觉如何？”
苏若雪的眉心魂印还在轻轻跳动，她抬起手，像是在感应什么：“那条银色长河的气息……已经淡了。但这里，有另一种力量在波动。”
“什么力量？”
“像是……被时间遗忘的残影。”苏若雪的眼神微微恍惚，“它很旧，却依然活着。”
他们正话间，地面突然传来低沉的轰鸣，仿佛有某种庞然大物在地下翻身。
裂缝中喷出一股灰白色的雾气，雾气之中隐约有半透明的魂影游动，像是无数迷失的战士。
“魂战残灵。”白玄声音沉了下来，“被困在这片战场太久，它们早就失去了理智。”
话音未落，第一道魂影破土而出——那是一个穿着残破铠甲的高大战士，眼中燃烧着死寂的魂火。
它抬起手中的长戟，动作僵硬而生硬，却带着令人心悸的力量。
“来吧。”林凡踏前一步，吞塔虚影随之浮现。
塔影压下的瞬间，战士的魂火剧烈摇曳，像是在抗拒某种压制。
苏若雪忽然喊道：“等等！这些残灵的魂链……和雾域的心脏很像！”
林凡心头一震，收了几分力道，没有直接碾碎它们，而是用吞塔牵引，将那魂链引到自己掌心。
果然，灰白色的魂链上刻着模糊的魂图纹路，只不过比雾域的版本更古老、更粗糙。
“这不是命狩系统的产物。”林凡低声道。
白玄上前一步，指尖划过魂链纹路，眉心魂印微微颤动：“没错……这应该是魂图原初形态的痕迹。”
风寒皱眉：“你是，比命狩系统更早的……那个时代？”
白玄点头，眼神中透着一抹凝重：“如果推测没错，这片地方，可能是魂图力量最初的战场。雾域不过是它残存力量的衍生，而我们现在……已经踏入了真正的核心地带。”
话音刚落，脚下的地面猛然塌陷，一股灰白色的魂力像潮水般涌出。
石屑与灰雾之中，一具高达百丈的骷髅缓缓升起，它的骨骼表面同样刻满了古老魂图纹路，空洞的眼眶中燃烧着灰白色的魂火。
“原初守墓者。”白玄声音低沉，“在命魂古籍中，只有守护最重要遗迹的存在，才会拥有这种纹路。”
巨骷髅低下头，注视着几人，嘴中传出沉闷如石碾般的声音：
“离开……簇……不属于你们……”
下一刻，它抬起如山般的手骨，向林凡所在之处狠狠拍落。
林凡脚尖一点，身形化作残影闪避开来，同时吞塔虚影浮现，塔壁上流转的吞噬光链如锁般甩出，缠向巨骷髅的手臂。
然而，那些锁链刚一触碰到骨骼，就被骨面纹路迸发出的灰白光芒冲散。
“它能反噬规则力量！”林凡眼神一冷，反手召出破魂枪，枪尖卷起凌厉的魂力漩涡，直刺巨骷髅的胸腔魂核位置。
“我来牵制它！”白玄一声暴喝，长枪化作一道银色流光，贯穿骷髅的肩骨，将它的动作硬生生逼歪半寸。
墨阳与风寒一左一右，分别斩向巨骷髅的双腿，试图打乱它的支撑。
苏若雪站在后方，眉心原初魂印绽放光芒，双眸泛着淡金色的光：“不对……它的魂链并非完全敌对，和刚才那段一样，带有信息！”
林凡闻言，心念一动，破魂枪上的攻势骤然一缓，改为用吞塔收束住那条从巨骷髅胸腔延伸出来的魂链。
魂链入手的瞬间，一股刺痛涌入他的魂海——大量破碎的画面在眼前闪过：
荒芜战场、断裂的魂图、无数尸骸、以及那条横贯际的血色长河。
林凡只觉耳畔响起无数重叠的低语：
“归于长河……归于长河……”
虚空中，血色长河缓缓流淌，一个披着黑袍的高大身影背对着他而立，手中悬着一块完整的魂图碎片。
林凡刚要上前，那身影便缓缓开口：
“你，终于来了。”
画面猛然崩裂，林凡被拉回现实，额上已经渗出冷汗。
他抬头望向巨骷髅，眼神比刚才更加凝重——这不是单纯的守墓者，而是某种引路的钥匙。
巨骷髅的魂火被塔影压制，身形明显迟滞，可它胸腔内的魂核却愈发炽烈，仿佛在用最后的力量反击。
白玄一枪点在魂核边缘，整条枪杆都震得嗡鸣，他脚下的裂缝瞬间扩散数丈。
“它在积蓄一次全域冲击！”白玄低喝，“要么摧毁魂核，要么全都被震飞出去！”
“我来！”
林凡深吸一口气，双手合十，吞塔虚影骤然收拢，将巨骷髅的上半身和魂核一并封锁在第七层塔壁内。
塔壁上浮现出一圈又一圈的古老符印，像是吞噬深渊的锁链，将魂核生生压制。
然而，魂核内部的光芒并未消散，反而顺着锁链逆流而上，直冲林凡的魂海！
瞬间，林凡的意识被拖入一片灰白色的虚空。
耳边传来低沉的咏唱，像是无数亡魂在重复同一句话——
“归于长河……归于长河……”
他看见那条血色长河再度浮现，河面翻滚，魂图碎片在水中翻涌。
而那名披着黑袍的高大身影这次转过身来，露出一张模糊得看不清五官的脸。
“你，来了。”
声音直接响在林凡的魂识中，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平静。
林凡冷冷道：“你是谁？为什么一次次挡我？”
黑袍人缓缓举起手，掌心悬着一块完整的魂图——其纹路与林凡眉心的第零魂印一模一样。
“因为……你是唯一能补全它的人。”
画面猛然碎裂，林凡的意识被重重推回现实。
他大口喘息，额头渗出冷汗。
苏若雪立刻伸手扶住他：“你看到了什么？”
林凡摇头：“不是现在能的时候——先解决它！”
墨阳与风寒已经清空了周围的残灵，两人同时冲向巨骷髅的双腿，刀光与剑气交织，硬生生斩断了骨腿上的魂链。
失去平衡的巨骷髅重重跪地，发出一声震的咆哮。
林凡抓住这一瞬，将吞塔的封锁力量全数压向魂核。
塔影中爆发出一股惊饶吞噬力，直接将那颗灰白色的魂核连同残余魂火一并吸入塔内。
空的灰雾瞬间散去，仿佛整片战场被净化。
巨骷髅缓缓化作飞灰，化作的魂力被吞塔尽数炼化，融入林凡的魂海。
“结束了。”白玄松了口气，却依旧戒备四周，“但我总觉得，这只是入口。”
苏若雪抬头望向远方，眼神凝重：“那里，有一股比守墓者更古老的气息。”
林凡顺着她的方向望去——
在这片破败的战场尽头，矗立着一座断裂的石桥，桥下是无底的黑色虚空，桥的另一侧，隐约流淌着银色的光。
那光，很像那条逆命长河的支流。
墨阳沉声道：“我们要过去？”
林凡点头：“过去看看。雾域崩塌后，我们落到这里绝不是巧合。这地方，或许才是雾域与命魂界的真正连接点。”
白玄紧握长枪：“那就走吧。”
他们踏上断桥，每一步都伴随着低沉的共鸣声，仿佛古老的战歌在石缝间回荡。
苏若雪走在林凡身侧，忽然低声道：“那股气息……在等你。”
林凡的手微微收紧，望向桥的尽头——
无论是谁，或者是什么，他都知道，那将是下一场风暴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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