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会承受什么,才是生不如死的状态?
沈确没。
准确,沈确也不清楚行临一旦达成违约条件,如今的九时墟会怎么惩处。
乔如意记得行临提到过第一任店主诛杀游光的事,但后果如何,她相信行临是避重就轻了。
询问沈确。
沈确的神色显得很复杂,果然,出来的话也挺复杂。“这件事一句两句不清楚,总之一个人最难受的不是丧命,而是求生不能求生不得,当年第一任店主就是这样吧。”
有关第一任店长诛杀游光的具体情况,沈确也表示不清楚,他,“都是什么年代的事了,我要是知情才奇怪呢。”
沈确的话无可厚非。
他更好奇乔如意的办法,乔如意,“曹禄山一旦被诛杀,那他将会不复存在,他自是不想,所以他会比我们更着急想办法。”
有着急的在张罗,事半功倍。
沈确听她这么心里反倒没底,问她,你的办法不会只是吧?
“当然不是。”乔如意斩钉截铁地,“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不会找你。”
沈确猜测她来的目的,除了询问情况,怕是还有别的事。
“你想让我帮你?”
聪明人话无需拐弯抹角,她点头,“行临接下来的行踪我要一清二楚,他诛杀游光,不可能当着我们的面。”
沈确不敢保证,“他也未必会让我知道。”
面对游光和九时墟的事,行临向来独来独往。
乔如意却摇头,很肯定地,“他一定会让你知道。”
“为什么?”
乔如意面容严肃,“因为他一旦出事,最了解情况的人就只有你。”
沈确,“托孤……”
乔如意:……
也可以,这么认为。
诛杀游光和追捕游光不同,后者是行临的“工作”,所以每次行动时也不用跟谁交代什么,但诛杀或许就是一场有去无回的赌博,行临势必要跟身边人交代“后事”。
这个身边人,沈确是最佳人选。
沈确看着乔如意,眼神担忧,问她,“你到底想怎么做?”
乔如意思量半,轻声,“沈确,我不同意诛杀曹禄山,曹禄山心中执念太重,未必那么好杀。我有我的办法,具体你不要问。”
沈确哪能放心?
“你一旦出危险怎么办?行临不会原谅自己,我也不会。”
乔如意笑看着他,“还记得我跟危止过的话吗?上既然安排我们进了这场幻镜,那就是启,我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沈确叹气,可这都是些无根据的话。
不定并不是所谓启,不过是阴差阳错下的巧合罢了。
乔如意岂会看不出他的心思,未免沈确最后“倒戈”,她郑重地强调,“如果不想行临出事,你就要听我的。”
-
除了九时墟的店主,怕就是只有乔如意能感应到曹禄山执念化形的时刻了。
风平浪静地度过了一。
这一,乔如意没被动地回到九时墟,其他几人也相安无事。
行临再次出门,身边跟着沈确,其他四人被行临强行留在宅院里。
是强行,还真是一点不夸张。
也不知道行临怎么就一夜之间找来这么多护卫,里三层外三层,将宅院围得密实,恨不得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的那种。
陶姜抱怨,“知道的是为咱们好,不知道的还以为要满门抄斩呢。”
周别心大,闻言笑:“还真挺像啊。”
鱼人有毕竟之前是在江湖混的,瞧着这架势心里就不大舒服,问乔如意,“咱们是能有危险?”
行临出门前叮嘱他们不要出门,是外面不太平,之后又找来护卫看守房前屋后,这阵仗的确不。
但乔如意心里明镜,行临哪是防着外面?他分明是怕他们乱走。
不,确切,他只是在防她而已。
乔如意使唤了护卫,将茶桌抬到了游廊。阳光甚好的就该在外面煮茶喝茶打发时间,微风在廊间游走,裹着青草和松柏的气息,清冽舒适,不冷不热。
四人就边喝茶边聊眼下现状。
乔如意整个人陷在宽大的黄花梨木椅里,双腿一并蜷在椅子上,玄色侧把壶在炭炉上慢慢烧水,壶嘴里浅淡雾气隐隐冒出。
她跟鱼人有,“既然行临了,那咱们就当外面危险吧。”
周别好奇,“如意,你想出去的话能如意吗?”
得跟绕口令似的。
没等乔如意开口呢,陶姜的海口先夸下了。“就凭他们?呵,当初是怎么把沈确那些人给打得哭爹喊娘的?”
周别一想到那个画面就懊恼,要是当时能亲临现场,看看沈确是怎么被打成的孙子样那就好了。
鱼人有一直都是乔如意的脑残粉,呵呵一笑,“可不?他们能站在那,是因为我家祖宗不想跟他们打,祖宗想去哪岂是他们能拦得住的?”
这马屁拍的。
乔如意啧啧两声,“你们这是打算走捧杀路线了?心思何其恶毒,我要是得罪你们了就直。”
鱼人有立马表态,“我可是发自内心的称赞。”
乔如意继续窝着状,慵懒地摆摆手,“行临找来的都不是等闲之辈,跟沈确找来的可不是同一批次。”
她可打不过。
炉上水开了,周别在这群人里年龄最,也是最有眼力见的,起身忙活着煮茶。
陶姜将椅子搬到乔如意身边,低声,“你今难得放松下来了。”
“在曹禄山的执念化形前,能放轻松就尽量放轻松。”乔如意慢悠悠开口。
毕竟之后还有场硬仗要打呢。
陶姜闻言明白她的意思了,问,“你现在什么感觉?”
乔如意看着不远处正在煮茶的周别,一整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果然是行临带出来的人,颇有行临的风姿。
“悲伤和绝望占大多数,除此之外很委屈也很愤怒,想要冲破眼前一切的感觉。”
陶姜听了,看向乔如意的眼神里充满佩服,“都这么多乱糟情绪了,你还能坐得住呢,可真校”
乔如意笑了笑。
不然呢?
跟曹禄山一样歇斯底里狂喊狂叫?
她是受到曹禄山的影响不假,但她也有自己的情绪。她很能分清一种情绪上来是曹禄山的还是她自己的。
唯独分不清的,就是对行临的感觉。
强烈又清晰的。
像是她主动吻了他,是发自内心的,那一刻就是很想吻他。
事后想想,自己还挺流氓。
不到傍晚,行临和沈确就回来了。
不是空手回来的,带了香阁的饭菜,大老远就能闻到香味,陶姜的口水要流下来了,,“其实这里挺好的,吃香的喝辣的,关键食材绿色,没有预制菜啊。”
趁着行临不注意时,乔如意给沈确递了个眼神,之后随便找了个借口去了别处。
没一会儿,沈确就找来了,还四处张望呢,许是怕被行临抓个正着。
“什么情况今?”乔如意直切重点问。
沈确一切从快从简,不耽误时间。
他随行临去了心想事成茶肆,在那喝了一盏茶就回来了。
乔如意有些意外,追问沈确,“喝了一盏茶就回来了?行临没去别的地方?”
沈确摇头,“我一直盯着行临呢,他去哪我就去哪。”
乔如意觉得不可思议,她明显感觉到曹禄山的执念愈发强烈了,这个时候行临怎么还有心思喝茶?
“去茶肆做什么啊?”她不理解。
沈确瞅着她,“给你打包茶果子。阿寿亲手打的包装,行临订的都是你爱吃的口味。”
乔如意一怔。
心底却控制不住地泛起涟漪来,悸动之态险些泛滥。她狠狠压下这汹涌而至的爱意,强行保持冷静。
“你不觉得奇怪吗?这个时候他去哪、做什么,肯定都跟游光有关了。”
沈确叹气,“事实上他就是奔着茶肆的茶果子去的,在路上的时候他还你馋茶果子了。我也以为他叫我跟着肯定是要进九时墟,没想到只是把我当苦力了。”
乔如意一下抓住重点,惊讶,“行临能在这里进九时墟?”
沈确思量着,“虽然之前我们觉得不能,但如果他要诛杀游光,那总归是九时墟的事吧。”
乔如意心脏怦怦跳,冷不丁的又想起那晚迷迷糊糊中看见的那张脸。
是没戴面具的危止,离奇的,她会将他看作行临。
要如何诛杀游光,沈确也不清楚,毕竟他没见行临诛杀过。
一趟出行,沈确并没提供出太多有价值的信息来。
反倒是现做的茶果子口感清甜,这么一瞧,行临还真像是只奔着茶果子去的。
-
入夜,宅院远离民巷阡陌,安静非常。
浴桶里是刚从井中打上来的冷水,水面浮着薄薄的冰碴。这里早晚温差大,井水就尤为明显。
行临进了浴桶,腹肌在接触冰水的瞬间绷出凌厉的轮廓,水珠顺着背脊沟壑滑落。
一捧冷水泼脸上,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身上白色薄衫已经浸湿,完全贴服在身上,冷水顺着胸肌间滑下,是清晰的沟壑分明的轮廓。
他左手随意搭在捅沿,露出的臂因寒意微微贲张,青筋如虬枝盘绕。脖颈上,那处红痕还在。
明明水寒得很,只要他想到唇间的柔软,呼吸就会炽热,他捞起一块冰枕在颈后,融化的冰水淌过脊背。他合着眼,努力去压制心底的那头兽,水珠从清晰的下颌线滑过时会泛起淡淡水气。
突然,行临睁眼。
耳朵敏感地捕捉到了脚步声。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到了房间门前停下,几下敲门声过后,房门被推开了,脚步声的主人进来了。
行临哑然失笑,果然是要找他算漳。
念头刚落,脚步声已经到了屏障前,行临眼皮微微一抬,正好撞见了女人一袭青白色衫影。
乔如意陡然刹住脚步。
她与行临只隔着一个浴桶的距离,眼前这幕她愿意用“男色生香”四个字来形容。
“我……敲门了,真心不知道你在洗澡。”乔如意嘴上这么着,脸上可没半点的不好意思。
眼珠子在行临身上不停打转,着实是心神摇曳。
行临靠在那,隔着薄薄的水气与她对视,深眸里多了几分调侃,“嗯,现在你看见了。”
“看见就看见了,你一个大老爷们还怕吃亏?”乔如意非但没退出去,反倒大大方方走上前,就居高临下地将他打量得一览无遗了。
行临就慵懒地看着她,眸里有暗藏的火苗。
乔如意弯身,手探进了水里,诧异,“这么凉的水!”
行临嗯了一声。
乔如意啧啧两声,收回手,身体站直,“这又是在邪修什么呢?”
行临笑,“你在我眼前转悠,你我邪修什么?”
乔如意挑眉,上下比划了他一下,“谁家好人洗澡还穿衣服?”
影视剧看多了吧。
行临双臂搭在桶沿上,胸膛湿透的衣衫扯平,露出大片结实的胸肌。
他,“估摸着你能来,所以我穿上点。”
乔如意呵呵笑了两声,几个意思?
行临慢条斯理地补上句,“毕竟,我被强吻过。”
这话的。
乔如意非但没不好意思,反倒轻步上前,绕到他的身后。行临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微微侧脸,含笑等待。
就见乔如意微微弯身,侧脸似有似无地贴着他的脸颊,“行临……”
她的嗓音似叹息。
又像是长了脚的虫,迅速爬进了行临的耳朵里。
行临浑身一绷。
“我就是吻你了,怎么,你不开心?”她嗓音含笑。
行临呼吸一窒,搭在桶沿的大手下意识攥紧,熟悉的燥热感又瞬间席卷而来,这一桶的冰水似乎也不顶用了。
乔如意问完这话也不急着撤离,还保持着暧昧距离,脸颊微微一歪,目光落在他的侧脸上。
清晰可见,他的喉结滑动一下,弧度锋利性福
乔如意眼热,忍不住伸手来碰他的喉结,心底是从未有过的欲念作祟。
可当她指尖刚碰触到他喉结时,就见行临抬手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冰冷的触感刺激的她一激灵。
这一下倒是令她清醒了不少,也惊讶自己刚刚对行临竟起了邪念。
刚想挣脱,不想行临顺势扣住她的腰肢猛地一收劲,下一秒,她整个人就被拉进了浴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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