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姜绾的吩咐,宋庭月的日子更加难过起来。
她院中的丫鬟去闹过几次,赵管家如笑面虎一般,不软不硬地将人顶了回来。
“真是欺人太甚!”
宋庭月一挥袖,将桌上的残汤剩水摔在地上,嗔怒道。
“本郡主也是宋家人,管事的竟敢这样作践我!”
吃食,月例上克扣就算了。
她从娇生惯养,最爱干净,炎暑月的,自打停了她院中的冰,不消半刻身上便汗水淋漓,黏腻得难受。
想多沐浴几次,却连皂角,梳头的桂花油都见磷。
宋庭月富裕惯了,哪受过这种苛待,三两日间便抓了狂。
丫鬟劝道:“不如请老夫人做主?她最疼郡主,一定会为您出头的。”
宋庭月却沉默地摇了摇头。
武试时,她利用宋家的势力暗中为裴瑾谋划,宋子豫没有察觉,元老夫人却瞧出了端倪。
她虽得宠爱,但在祖母心中,将军府的生死荣华远胜她一人。
这些日子元老夫人一直冷着她,隐隐已经表明了态度。
她被管家苛待,祖母未必不知,或许也想借着此事敲打自己,让她安分守己。
“一定是行止院的主意。”宋庭月咬牙。
丫鬟骂道:“这个贱人,不过封了个二品诰命,竟敢踩到您的头上!”
“我算个什么。”宋庭月自嘲一笑,眼中划过不甘,“一个外嫁被弃的女儿,在娘家毫无价值,只有被欺辱的份。
“子豫在府上吗?”她问。
“宋将军一早就出门了,这几日都是如此。”丫鬟答。
“他被陛下罚没,闲赋在家,不想办法拿回军权,倒日日跑到外面不知忙些什么。”宋庭月恼道,“真是不中用。”
将军府在陛下面前不得脸,
自容贵妃被幽禁寒山寺后,裴瑾在宫中养晦韬光,二人很少来往。
她若是什么都不做,不能他成就大业,自己怕要被姜绾啃得骨头都不剩了!
宋庭月眸光阴沉沉的。
“我不能坐以待毙,得想个法子才是…”
三日后,碧空如洗。
听姜绾今日要进宫给景元帝请安,宋钰一早便到了她房中,陪她用了早饭后,了来意。
“这两日营中演习,我便宿在营地了,等演习结束后再回府。”
姜绾点头,示意碧螺从内室拿来个包裹。
“在外多有不便,你将这些带着,照顾好自己。”
宋钰粗略看了眼,瓶瓶罐罐的伤药下,露出一角金色。
是东宫的拜师宴上,太子殿下送给他的金羽软甲。
宋钰失笑:“母亲,军中日常演练,哪里用得上这宝物?”
“物尽其用,再好的盔甲放在柜中蒙尘,也与一块废铁没有区别。”姜绾将包裹系好,轻声道,“而且这两日我眼皮总是跳,你带上它,我也能安心。”
宋钰认真瞧了她一眼,乖顺道:“孩儿听您的便是。”
出了门后,脸上的温驯却瞬间消失,清越的眸子覆上一层冷意。
宋钰回头远望,行止院中放着一样半人高的东西,红绸蒙着,看不清是何物。
他叫来贴身侍卫:“母亲所献之物从何而来?”
侍卫答:“听是从玲珑阁买来的。”
玲珑阁?
宋钰蹙起眉,抓着包裹的五指渐渐收紧。
联想到姜绾方才的异样,京中一定有事发生。
他严肃道:“立即回营,整备军资,加强防范,另外叫慕风来见我。”
皇宫郑
皇后娘娘与裴棠都得了姜绾的消息,一早便到了承乾殿中,一边陪着景元帝闲话,一边等着她入宫。
景元帝今日心情不错。
他前些日为了山匪一事烦忧,如今山匪销声匿迹,京郊已然恢复太平。
又听承平将军夫人前来献礼,笑着叫人通传。
姜绾身着鹅黄撒花轻纱罗裙,娇俏明艳,身后跟着两名厮,将一座蒙着红绸的物件抬了进来。
“陛下。”
她福身行了一礼。
“这是京郊一远洋货商出海时寻得的,臣妇偶然得见,觉得甚是奇妙,特来奉予陛下。”
裴棠听了甚是好奇,得了景元帝授意后,上前揭开了红绸。
“咦?是座珊瑚。”
裴棠围着它,观察了一圈,眨眼道。
“姜姐姐,这么大的珊瑚的确稀少,可我倒没瞧出有什么奇妙之处。”
话音刚落,就见龙座上的景元帝猛地站了起来,双目灼灼地盯着那株珊瑚,面露激动道。
“妙,甚妙!”
皇后也讶异地看向姜绾,脸上满是惊喜。
姜绾对裴棠道:“请公主远观。”
裴棠走远了几步再看,突然双眸瞪圆,捂嘴惊呼一声。
“这…这是个‘瑞’字!”
瑞,自古有祥瑞吉庆之意,在本朝则有另一层含义。
景元帝裴樽,字贞瑞。
大雍子民皆要避讳君主名讳,但造化自然之物,蕴含地灵气,能然形成君主之名,是承之佑,神明赐福的预兆。
传大雍先祖起事前,便有降异石,上头刻着先祖的名号,此后一马平川,开创盛世。
正因有此传言,景元帝看见珊瑚时,才会如此激动。
“这是赐之福啊,臣妾恭喜陛下。”
皇后笑着俯身,满殿奴才都是有眼力见的,跟着跪了一地,齐声恭贺着。
景元帝红光满面,围着珊瑚细细观赏了一番,又对姜绾道:“皇后所言不虚,姜夫人是有福之人,才有机缘得此宝物。”
“普之下,莫非王土,世间万物都是陛下所属,臣妇不过借花献佛罢了。”
姜绾谦虚道。
“只是臣妇不懂品鉴珊瑚,不然或许能看出这宝物的出处。”
经她一提醒,景元帝忽然抬起头:“起珊瑚,朝中有谁能比你父亲更懂品鉴的?”
他正在兴头上,当即吩咐道:“来人,立即召姜丞相入宫。”
又看向姜绾,心情甚好道。
“姜夫人也留在宫中,一同用饭。”
姜绾谢了恩。
裴棠忍不住凑过来,和她咬耳朵:“姜姐姐能寻到这样的宝物,下月我过生辰,你可不许送个寻常物件来糊弄我!”
“那是自然。”姜绾莞尔一笑,四下看了一圈:“太子殿下今日不在宫中?”
裴棠答:“阿兄一早便去了巡防营钱都尉府上,有事相商。”
姜绾点头。
季淮川被外派后,巡防营暂由钱都尉代管。
今日,便是东莱袭京的日子。
裴玄在他府上,应该能最早察觉到异样。
她按下心绪,静静抿了口茶。
不过半炷香的功夫,姜临渊便领命前来。
他见了这株足足半人高,晶莹赤红的珊瑚,眼中登时露出了惊叹,绕着珊瑚细细品鉴了一番。
绕着珊瑚看了一圈,他眸光越发深沉。
“爱卿来得正好,这是姜夫人特意献上的。”景元帝呵呵一笑,“你对珊瑚颇有研究,能否看得出出处?”
姜临渊皱眉,瞥了姜绾一眼。
他迟疑了片刻,才道:“若臣没看错,这珊瑚应出自南海,恭喜陛下,应承运!”
景元帝笑意更深了,叫人搬了珊瑚,叫了姜临渊去后殿细赏。
皇后娘娘亲切地拉过姜绾。
“陛下在兴头上,且要等着时候,正巧今日御膳房做了什锦锅子,你与姜丞相用完晚膳再走。”
姜绾应了,心中估摸着时辰。
前世东莱人趁着夜色袭京,只要在那之前把姜临渊留在宫中,便能避免前世之祸。
正如皇后所言,景元帝十分喜爱这株珊瑚,直到夕阳落下,才带着姜临渊从后殿出来,准备更衣用膳。
姜临渊看了眼色,缓缓踱步到了门口。
“父亲。”姜绾跟了过去,阻拦道:“皇后娘娘吩咐,让您陪膳。”
姜临渊打量了她一眼,神色突然冷了下来。
“胡闹。”
“你真当我看不出来,那珊瑚是匠人仿造的,你这是欺君之罪!”
他压低了声音。
“你伪造宝物阿谀圣上,到底有什么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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