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里，秦时凝躺在临时搭建的草棚里，听着外面的虫鸣，突然叹了口气：“这里的月亮，和靠山村的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莫沉凑过来，身上带着稻草的气息。
“靠山村的月亮低，好如同伸手就能摸到。”秦时凝的声音软软的，“这里的月亮高，照得人心里空落落的。”
莫沉沉默了片刻，突然握住她的手：“等处理完这里的事，我陪你回靠山村，但有件事，我想跟你清楚。”
他顿了顿，眼神认真得如同在宣誓，“雪国的百姓需要你，就如同靠山村的村民需要你一样，我知道你想家，但……能不能把这里，也当成家？”
秦时凝的心猛地一颤。
什么？
要她彻底留在雪国？
她看着莫沉的眼睛，那里映着月光，也映着她的影子。
这些日子，她看着雪国的农夫为了保住庄稼急得掉眼泪，看着他们拿到新谷种时眼里的光，怎么可能毫无触动？
“我……”她张了张嘴，突然不出拒绝的话。
“我知道这很难。”莫沉的指尖摩挲着她的手背，“但我向你保证，以后雪国和靠山村，一样有炊烟，有谷香，有不被打扰的安稳日子！”
“我会在这里盖座和靠山村一样的院子，种你喜欢的石榴树，让王大娘他们都搬来住，咱们还如同在村里时一样，热热闹闹的。”
他的声音低沉，如同在耳边讲悄悄话，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秦时凝突然想起靠山村的老树，想起王大娘喊她回家吃饭的声音，眼眶有点热。
“好。”她轻轻点头，“这里也可以是家。”
莫沉笑了，把她往怀里带了带，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谢谢你。”
草棚外突然传来骚动，是护卫队抓到了个鬼鬼祟祟的人，正是张砚儒的贴身跟班。
跟班被按在地上，嘴里还在喊：“你们都得死！张先生了，今晚子时，瘟疫就会爆发，谁也跑不了！”
农夫们听得心惊，有人吓得跪下来磕头，嘴里念叨着：神佛保佑。
秦时凝站起身，走到跟班面前：“瘟疫？是你家主子往井里下的毒吧？现在毒已经清了，你觉得还能吓唬谁？”
跟班的脸色瞬间惨白，眼神慌乱：“你……你怎么知道？”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莫沉的声音冷得如同冰，“，张砚儒在哪？他是不是还想搞献祭？”
跟班被吓得魂飞魄散，结结巴巴地：“在……在西边的废弃祭坛，他要……要献祭一百个童男童女，求瘟神降下灾难，好让你……你们民心大乱……”
这话如同块石头砸进人群，农夫们顿时炸了：“这畜生！俺们村的娃都被他骗去祭坛了！”
“跟他拼了！去救娃！”
“秦姐，莫沉殿下，带俺们去吧！”
秦时凝的心里一紧，异能瞬间铺开——
她看到：废弃祭坛上，绑着十几个孩子，张砚儒正举着匕首，准备割开第一个孩子的喉咙。
祭坛周围，堆着些沾了硫磺的柴草，是想杀了孩子后，点燃柴草，制造瘟疫的假象。
“快走！”她拉起莫沉的手，声音急促，“去救孩子！”
夜色中，农夫们举着火把，跟着他们往废弃祭坛跑。
火光映着每个饶脸……有愤怒、有焦急、还有种同仇敌忾的坚定！
废弃祭坛上，张砚儒举着匕首，看着越来越近的火光，突然笑了，笑得狰狞：“来得正好！让你们亲眼看看，什么叫意难违！”
他的匕首落下的瞬间，他突然看到：片刺眼的白光，如同极帘年矿洞爆炸时的光芒！这是……秦时凝的异能？！
他的动作顿住了，眼里闪过一丝恐惧。
而远处，秦时凝的指尖正泛着淡淡的金光……
金光漫过废弃祭坛的瞬间，张砚儒举着匕首的手突然僵住。
他看见自己的匕首穿透孩子的胸膛，却没流出鲜血，反而化作漫谷种，落在枯黄的稻田里，瞬间抽出绿芽。
而站在绿芽中的，是位白发老妪，正对着他流泪……是他早逝的母亲。
“娘？”张砚儒的匕首哐当落地，扑通跪在地上，“您不是，前国王害死了您和爹吗？”
老妪的身影在金光中渐渐清晰，她身后浮现出当年的画面：
反对者拿着伪造的书信，逼她承认通淡…
前国王把她藏在佛堂，偷偷送药……
她临终前，托人把真相写成血书，却被反对者截下，换成了挑拨离间的假信。
“傻孩子，”老妪的声音带着叹息，“前任国王是你爹的救命恩人，他怎么会害我们？是娘没用，没保护好你……”
画面碎裂时，秦时凝的指尖垂下，金光褪去，掌心全是冷汗。
累，时光回忆……
她望着瘫在地上痛哭的张砚儒，突然明白这新觉醒的异能……不仅能预见未来，还能映照真相！
不过，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少用吧。
“把他带下去，好生看管。”莫沉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动容，他走到秦时凝身边，指尖抚过她发烫的手背，“刚才看到什么了？”
“看到了真相，也看到了未来。”秦时凝望着远处的星空，
“看到国王坐在试验田边，教孩子们辨认谷种……看到皇母在纺车旁，给靠山村的婶子们讲织布的手艺……看到你我……在两国交界的石桥上，给来往的商人分新麦做的馒头……”
莫沉的喉结滚了滚，握紧她的手：“都会实现的。”
农夫们抱着孩子围过来，眼里的恐惧变成了敬畏。
有人举着刚抽芽的谷种，激动得语无伦次：“秦姐，这……这是谷神娘娘显灵了？稻子活了！”
“是土地不想让我们饿肚子。”秦时凝笑了，把谷种分给众人，“明一早，咱们就去补种，让这片地重新长出庄稼。”
人群里爆发出欢呼，有人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刚才张砚儒，他在都城布了眼线，要在秋收时放火烧粮仓！”
“还要绑架皇后娘娘，逼国王交出队权！”
议论声如同滚沸的水，莫沉的脸色沉了下来：“看来反对者还没清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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