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凝的呼吸瞬间停了——他真的要买？
售货员刚把罐头递过来，就见莫沉突然手一松，罐头啪地掉在地上摔碎了，黄桃和糖水溅了一地。
“哎呀！对不住对不住！”莫沉连忙道歉，眼神却飞快地扫过那两个穿黑衣服的人……他们的手都摸向了腰间，显然带着家伙。
“没事没事，我来扫。”售货员赶紧拿扫帚。
“不用，”莫沉掏出钱放在柜台上，“赔你一瓶的钱，我们先走了。”
他拽着秦时凝的手，快步往外走。
秦时凝被他拽着，脑子一片空白。
直到走出供销社，她才反应过来：“你故意摔的？”
“嗯，”莫沉的声音压低，“那两个人有问题，腰间有匕首。”
秦时凝的腿一软，差点摔倒……果然是反对者！
他们竟然追到供销社来了！
“他们为啥盯着罐头？”她扶着墙喘气。
莫沉的眼神沉了沉：“这是我们那边的暗号，黄桃罐头代表‘目标出现’，橘子罐头是‘可以动手’。”
他看着秦时凝，“你刚才在货架前站了那么久，没发现他们不对劲？”
秦时凝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这是在试探她，还是在提醒她？
“我……我没注意，”她低下头，“光顾着看标签了。”
莫沉盯着她，眼神里的探究更深了。
一个普通的乡下媳妇，在看到陌生人盯着罐头时，会如此镇定吗？在听到暗号时，脸上会没有丝毫惊讶吗？
“回去吧，”他没再追问，转身往村外走，“晚点可能要下雨。”
秦时凝跟在他身后，心里乱成一团麻。
莫沉的试探越来越明显……
刚进村口，就见李满仓带着两个后生往镇上赶。
他们看见莫沉和秦时凝，老远就喊：“你们从镇上回来？供销社是不是进了批好东西？二丫她娘有麦乳精，我得去给孙子抢两罐！”
秦时凝的心猛地一提，下意识看向莫沉。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淡淡应道：“人多，没细看。”
“嘿，你们年轻人不懂这个！”李满仓拄着拐杖往镇上走，声音顺风飘过来，“听那罐头能放半年，要是冬没菜吃，开一罐顶一顿呢！”
秦时凝的脚步顿了顿。
冬没菜吃……靠山村的冬向来缺菜，家家户户就靠腌萝卜和咸菜过冬。
要是罐头真能放半年，那可不是普通的稀罕物，是能救命的东西。
“在想什么？”莫沉回头看她，眼神里带着点探究。
“没什么，”秦时凝慌忙跟上，“就是觉得李叔得对，罐头好像挺有用的。”
她的异能突然跳出来，闪过一串模糊的数字……供销社的仓库里，堆着几十箱罐头，标签上的生产日期还是上个月的。
回到家，林月正蹲在灶台前烧火，看见他们回来就直撇嘴：“嫂子，刚才有个穿黑衣装的人来问，你们是不是在供销社摔了罐头，我没理他，看着就不是好人。”
“知道了。”莫沉往灶里添了把柴，“他还什么了？”
“没啥，就问了几句就走了，”林月往门外看了看，“我瞅着他往村西头去了，那边住着几个外来的知青，不定是一伙的。”
秦时凝的心沉了沉。
村西头的知青是去年来的，平时不爱话，跟村里人也没来往。
难道他们也是反对者的人？
“别声张，”莫沉低声，“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林阳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个纸包，打开一看是几个白面馒头：“沉哥，我去给王大娘送修渠的钱，她非要塞几个馒头，对了，刚才听见知青点的人在吵架，什么‘罐头不够’‘再不动手就没机会了’？”
秦时凝的耳朵竖了起来。
罐头不够？他们果然在打罐头的主意！
“他们想抢罐头？”林月握紧了手里的柴刀，“要不要去告诉公社？”
“不用，”莫沉摇摇头，“他们要的不是罐头。”
他看向秦时凝，“你觉得，他们想干什么？”
秦时凝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又在试探她了。
“我不知道，”她低下头择菜，“可能就是嘴馋吧。”
莫沉没再追问，只是拿起扁担往外走：“我去挑水，你们在家看好门。”
秦时凝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像揣了只兔子。
她知道，莫沉已经猜到她知道些什么，只是在等她自己出来。
可她不能，一旦破，她的异能，她的重生，还有她知道他身份的事，就都藏不住了。
傍晚时分，村里的婶子们聚在晒谷场纳鞋底，叽叽喳喳的议论声顺着风飘到院里。
“听了吗？供销社的罐头要涨价了，今一块五，明就涨到两块了！”
“真的假的？那可是半个月的工分！”
“还能有假？张老五媳妇去换盐，听见售货员跟仓库的人的，这批货卖完就没了！”
秦时凝的心猛地一动，涨价？
还卖完就没了？
这不像供销社的作风，倒像是故意在煽动村民抢购。
“嫂子，你听她们的，”林月凑到她身边，“要不要也去买两罐？听黄桃的可甜了。”
“不光是甜，”秦时凝望着晒谷场的方向，异能突然清晰起来：她看到冬的靠山村下了场大雪，山路被封了半个月，好多人家断了菜，只能啃硬邦邦的窝头，而那些囤了罐头的人家，却能开一罐罐头配着吃。
“林月，你去把家里的钱拿出来，”秦时凝突然，“咱们去买几罐罐头，再问问能不能多买些。”
“买那么多干啥？”林月愣了愣，“一罐就够吃好几了。”
“冬可能会下大雪，山路不好走，多囤点准没错。”秦时凝没太多，怕漏了嘴。
林月虽然疑惑，但还是听话地去拿钱了。
莫沉挑水回来，看见她们在收拾钱，皱了皱眉：“你们要去买罐头？”
“嗯，”秦时凝把钱放进布包，“听婶子们要涨价，去买几罐存着。”
莫沉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我跟你们一起去。”
秦时凝的心里咯噔一下，却不敢拒绝：“好。”
往供销社去的路上，碰见好几个往回走的村民，手里都提着罐头，脸上带着点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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