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的寒气裹着饥饿感,像两条冰冷滑腻的毒蛇,紧紧缠住徐燕红的脖子,她猛地睁开了眼。
眼前是浓得化不开的黑。
她用力的眨眼,反复几次,才逐渐适应了室内的黑暗。
一片黑暗中出现了光亮,那是房间里唯一一扇巴掌大的窗漏进来的昏黄灯光。
房间里的一切在昏黄光线下露出朦胧的轮廓。
那是部队安排给她和根儿借住的破屋,墙皮剥落的角落还堆着没洗的旧棉衣,木桌腿歪歪斜斜垫着块砖头,熟悉得让她心口发堵。
而她此刻正躺在冷硬的地面上,一阵阵刺骨的寒意从身下传来,像是一根根针一样刺进她的皮肤,刺进她的骨髓。
粗布衣物根本挡不住寒气,顺着后腰往骨头缝里渗,冻得她牙齿都开始打颤。
徐燕红想撑着身子从地上起来。
刚一使劲,后脑勺就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徐燕红颤抖着抬手去摸,指尖触摸到一个鸡蛋大的肿包。
肿包处因为手掌的触碰,一阵疼痛直窜灵盖,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嘶——”
浑身的骨头像是被人拆开重装过,肚子上传来一阵酸痛感,膝盖也隐隐作痛。
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顿般。
欸,不对!
她分明被人按在地上狠狠揍过!
叶西西!
昏沉的脑子突然被一记惊雷劈醒,脑海里浮现叶西西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左右开弓狠狠甩在自己脸上的巴掌、拽着她头发在地上拖的力道,还有最后昏迷前后脑勺的剧痛。
徐燕红的手指猛地抠进地面的裂缝里,指甲缝里嵌了灰也浑然不觉。
她好心好意上门送羊肉汤给宋砚洲,却被叶西西那个贱人关起门来狠狠打了一顿!
“叶西西!”她咬着牙,从喉咙里挤出这三个字,带着恨意。
她怎么敢的?
那个贱人!
她居然敢对她动手!
敢在军区家属院里,对她这个烈士军属动手!
那些疼痛和屈辱如潮水般袭来,徐燕红狠厉的目光仿佛要将人生吞活剥了一般,眼泪混着恨意往下淌,砸在冰冷的地面上。
“叶西西,你给我等着……”
她攥紧拳头,双眸猩红,“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她要去家属院管委会闹,要去师部政治部告状,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叶西西的罪行!
她要让叶西西再没脸见人!
她要让宋砚洲看清叶西西的真面目,要让叶西西被宋砚洲厌弃,灰溜溜带着孩子滚回老家!
最好再让她吃几牢饭,才能解她这心头之恨!
窗外的路灯灯光闪了闪,暗黄的光落在徐燕红的脸上,狰狞、恐怖、不甘、怨毒。
她目光紧紧盯着房门的方向,眼睛红得像要滴血。
良久,她从地上爬起来,这才瞥见炕上的根儿,只见他睡得香甜,嘴角沾着口涎,还吧嗒吧嗒砸吧着嘴。
徐燕红这才想起,她和根儿分明之前在叶西西家里,怎么一睁眼,娘俩就回到了自己家?
难不成自己记错了?
可脸上身上的疼痛都在真真切切提醒她,下午的一切不是梦。
但叶西西是如何做到的?
难不成她找了帮手?
还是宋砚洲回家后发现了,偷偷把他们送回来的?
这个想法一出,徐燕红立马摇头,宋砚洲要是知道战友遗孀被打,怎么会一声不吭?
难不成是叶西西逼着他这么做的?
越想越乱,徐燕红脸色变得越发难看。
“不管你耍什么花样……”徐燕红攥紧拳头,眼里的恨意更浓了,“我都不会放过你!”
明一早,她就去找家属院管委会,找妇女主任,有这一身伤在,她非让叶西西身败名裂、滚出家属院不可!
*
隔起床号响起后,宋砚洲立马从床上起来,低头去看身侧睡得一脸娇憨的叶西西。
目光落在女人白皙脖颈处几处暗红,像雪地上开出零点梅花,白色底色点缀着嫣红,好看极了。
宋砚洲忍不住低头在睡熟的人儿唇上连亲了好几口。
亲一下,再亲一下,忍不住又再亲一下,最后忍不住唇舌撬开柔嫩的唇瓣,气息交缠,两条鱼儿你追我赶,碰一碰,卷一卷,玩得不亦乐乎。
叶西西本来是睡着的,被吻得实在透不过气来了。
气得伸手托着宋砚洲的下巴将人推开。
美眸依然紧闭,声音像是闷在水下的泡泡,咕噜咕噜地冒着气,“嗯——滚……”
大哥,这才六点多,你别烦人了行吗?
昨晚上早知道不让他吃那么多烤羊肉了,她现在浑身酸软,恨不得蒙头再睡个三百年!
宋砚洲胸腔震动,震出低沉的笑声,狠狠又亲了一口才作罢,“好,你睡吧,早操后我打早饭回来,想吃什么?”
叶西西将男人不安分的大掌从衣服里扯出来,挥挥手,像在赶蚊子,“随便……”
气冷,叶西西起不来做早饭,最近都是宋砚洲每带着全团士兵早操后,从饭堂打早饭回来。
如果他没空回来,就会打好饭菜让高送上门来。
至于中午和晚上两餐,就看叶西西心情,有时间又闲适就做饭,不想做就去饭堂吃。
军区家属院就这点好,方便又快捷。
宋砚洲离开后,叶西西又睡了好一会,直到听到内室里传来咿咿呀呀的软糯声音。
叶西西知道是宁宁醒了,假装听不到,继续睡大觉。
直到那软糯的声音越来越大,还有不停桨哥哥哥哥”,叶西西翻了个身,好吧,安安也被吵醒了。
等叶西西帮两个崽儿从床上穿好衣服抱下来时,宋砚洲已经打了早饭回来。
男人将饭盒放到饭桌上,洗了手就倒了热水,调好温度后帮安安宁宁擦手擦脸,还细心的抹上雪花膏。
叶西西趁这会儿功夫刷牙洗脸,西北军区冬的气候又干又冷,她很注意皮肤的保湿,只要是衣服遮盖不住露出来接触空气的,全都抹上一层厚厚的润肤霜。
收拾好自己后,宋砚洲已经带着两娃在饭桌前坐下。
宋砚洲将冒着热气的馒头推到叶西西面前,“今饭堂蒸了白面馒头,我多大了两个,你和孩子吃多点。”
叶西西看了一下,桌上另一个搪瓷盆里盛着米粥,粥面上浮了一层薄薄的米油,黄澄澄的看起来让人很有食欲。
旁边是切好的酱黄瓜和腌萝卜条,两个鸡蛋,还有一碟油亮亮的豆腐干。
别看这豆腐干稀松平常,在这里,可是饭堂特供的“硬菜”,每月逢五逢十才会有,得用专门的荤菜票换。
军区饭堂的早饭向来是细粮管够、咸菜管够。
在叶西西看来普普通通的白面馒头,还得按人头配,每人每两个,战士们训练量大,常常不够吃。
叶西西拿了个馒头塞给宋砚洲,“你吃多点,你体力消耗大。”
宋砚洲不知道听到哪里去了,两眼一弯,笑得鸡贼,“你也吃多点,你消耗也大。”
叶西西刚放进嘴里的米粥差点没能咽下去,美眸圆瞪看向宋砚洲,“我的是你每在团里训练,你这人脑子里能不能想些正经的事儿?”
宋砚洲收起笑,一脸无辜,“我的是你每要照顾安安宁宁,还要备考,消耗能不大吗?”
叶西西睨他,给了他一个我就静静看着你装的眼神。
宋砚洲被逗得哈哈笑,哎哟,他媳妇儿怎么这么可爱。
笑着笑着又想去吻她,被叶西西手一撑,直接挡住脸推开。
安安宁宁早就习惯了他们老爹动不动就抱着娘亲啃的画面,丝毫没受影响,吧嗒吧嗒嘴巴啃着鸡蛋,静静看着父母你推我,我凑近,你再推,我再凑。
也被逗得咯咯笑。
吃完早饭,宋砚洲收拾好饭碗回了团部,他们今有拉盘推演和射击训练,上级领导会下来观看。
临走前问她,“我中午估计没时间回来吃饭了,还得和领导开会,午饭我让高帮你打来。”
叶西西突然想吃水煮鱼,“不用,我自己做就校”
还有府邸空间里用文火煨着的佛跳墙,再加个爽脆炒青菜,够他们娘仨吃个饱饱的了。
老公不在家,她当然是趁机开灶啦。
女人嘛,就是要对自己好一点。
自从昨把徐燕红揍了一顿后,叶西西就一直通体舒畅,她哼着曲在沙发上坐下,就被宁宁抱住大腿,“妈妈,妈妈!”
叶西西看去,就见宁宁从沙发下钻出个头,白嫩嫩的胖手上举着个透明的玻璃瓶,“瓶子,地上捡,瓶子。”
玻璃瓶装着半瓶透明液体。
叶西西蹙眉,这东西不像是她家的。
昨徐燕红被她压在地上揍时,衣角分明掉出个东西,但当时她没往心里去,现在想来,就是这个了。
接过玻璃瓶,叶西西摸了摸宁宁粉糯糯的脸蛋,“乖,去找哥哥玩吧。”
叶西西对着光端详这个玻璃瓶,打开瓶盖凑到鼻尖,只有一丝极淡的、近乎虚无的味道,分辨不出是什么味儿。
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她转身进入空间,从空间里抓了只最活泼的灰兔,指尖捏着兔耳迫使它抬头,另一只手倾斜玻璃瓶,液体顺着兔子嘴角滑进喉咙。
等了不到十分钟,那兔子突然浑身一僵,后肢狠狠蹬了好几下,接着开始剧烈抽搐,四肢乱蹬,嘴角涌出白色泡沫。
很快又有血丝从鼻子里渗出来。
灰兔看起来很痛苦。
叶西西瞳仁瞬间紧缩!
这个东西……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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