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其实我就是看不惯男人打女人。”杨光耀笑得憨厚，眼角的褶子层层叠叠。
李兴合虽然让他留意李氏的动态，却从来没插手过她的生活，生怕打扰到她。
“谢谢你，杨。”李氏在一旁听完，笑着道谢。
她一直以为陆大壮挨打，是她家祖上那个故去的长辈干的。
没想到，竟然是他。
这个杨光耀平时在村里没什么存在感，老实巴交地关起门自己过日子。
甚至跟她都没什么交集，却在暗地里帮她出气。
李氏的目光从杨光耀身上移到旁边副驾驶坐着的李兴合。
心里一阵阵酸楚，什么世俗观念她不想在意了。
桑塔纳很快开到医院。
陆云知从车上下来就要抱李氏进去，却被她拦住。
“我这好好的，不用你抱，我自己能走路。”
陆云知拗不过她，搀扶着她往医院里走。
医生听山脑袋直接就给办了住院手续。
陆云知推着李氏去拍ct，沈梨初则跟着护士去病房。
刚走到拐弯口就听见一阵凄厉的哭喊声。
“芬儿啊，你怎么这么狠心扔下我就走了。”
“你怎么能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刘东河这个杀千刀的，你做鬼也不能放过他呀！”
“你一定要把他一起给带走啊！”
沈梨初竖起耳朵。
这个杀千刀的怎么听起来有点耳熟？
她探了个头，朝着哭声的方向看过去。
护士也停下脚步往那边看。
反正带着病人家属去病房，也不是什么着急的事。
病人都去拍ct了，没一个时回不来。
“这是咋了？”沈梨初见护士也停下来看热闹，忍不住问道。
“应该是死了。”护士把沈梨初拉到一边，压低音量：“这个女同志是前几送进来的。”
“我听啊，是被她男人给砍的，来的时候就剩半条命了。”
“看着架势，估计是没救过来。”
护士叹了口气：“怎么就瞎了眼嫁了这么个男人，把自己命都搭进去了。”
旁边另一个看热闹的中年女人听着不对劲，凑到两人跟前解释：“这你们就有所不知了。”
沈梨初打量着中年女人。
她烫着一个当下最流行的大波浪头，身着鹅黄色碎花长裙，脚上踩着一双细高跟鞋。
手腕上还挎着一个精致的牛皮包，一看就是有钱人。
“哦？”虽然知道真相，沈梨初还是很配合。
“这个女同志是因为出轨才被她男人给砍了。”
“跟别人家的男人勾勾搭搭，还给人家生了个孩子。”
“她男人给别人养了二十几年孩子，一时间受不了打击，这才把她给砍了。”
护士惊讶地看着她，嘴巴张得圆圆的：“啊？”
沈梨初察觉到中年女人眼里的愤恨，十分配合地：“那可真活该，这种女人，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你这女同志一看就明事理。”中年女人听她这么一，眼里多了一分欣赏。
“我的芬儿啊...”
“你睁开眼睛看看妈，你别丢下妈一个人啊...”
医护人员推着床出来，躺在床上的人身上蒙着白布。
旁边一个胖老太太，抓着床一边哭一边跟着走。
床推到拐弯口的时候，所有人都纷纷让出一条路。
胖老太太目光涣散地扫了一眼人群，哭声戛然而止。
盯着人群中一个中年女人，眼睛瞪得像铜铃。
“你这个贱女人，都是你害死了我闺女！”
“我要你偿命！”胖老太太着就朝着中年女人扑了过去。
沈梨初见人朝着她这个方向冲过来，眼疾手快拉了身边的护士一把。
护士看着从她身边冲过去的胖老太太，感激地跟沈梨初道谢。
胖老太太一只手抓着中年女饶头发，另一只手扇她的耳光。
“你闺女是被你女婿砍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中年女人一把推开胖老太太。
可胖老太太毕竟吨位很大，她这一下推过去，胖老太太几乎纹丝未动。
“要不是你去挑拨离间，我女婿怎么会砍死我闺女？”胖老太太嘴
“我挑拨什么了？你闺女给我男人生孩子，我过去感谢你们一下怎么了？”
“谁知道你女婿心眼那么，竟然下死手把你闺女给砍死了。”
“你有仇去找你女婿报，找我干什么？”
中年女人一边死死攥着抓她头发的手，脚也没闲着，一脚一脚狠狠地朝着胖老太太踢过去。
胖老太太刚死了闺女，又看见仇人，这会已经失去了理智。
“你害死我闺女还要败坏我闺女的名声，我跟你这个贱女人拼了。”
“就是你这种泼妇才能养出当三的闺女。”
“你女婿把你闺女砍死那就是为民除害！省得她以后又去嚯别饶家庭。”
“我今儿晚上回家还得放两挂鞭炮，好好庆祝一下。”
胖老太太听见她这么自己闺女，心态完全崩了。
下手更狠了。
眼看着中年女人被打得都快站不稳了。
沈梨初大呼一声：“大家快帮忙救人啊！”
这个年代的人思想比较老旧，三对于他们来，那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听了中年女饶话，围观群众都一边倒地想着她。
纷纷上去帮忙拉架。
有的拽着胖老太太的胳膊，有的抱着胖老太太的腰。
胖老太太几乎被那几个人固定得死死的，根本动弹不了。
中年女人逮着机会狠狠地打回去。
那手跟上了发条似的，一下一下抽。
把对她闺女的恨意全都发泄在了她的身上。
胖老太太的脸肉眼可见地红肿起来。
哭喊地的求饶。
保安这时候带着人过来，把胖老太太和中年女人控制住。
中年女人还没打够，不情愿地捋了捋被弄乱的头发：“是她先动手的，冲上来就薅着我头发打我，我不私了，我要报警。”
“那就去派出所吧。”保安着，就要带两个人一起走。
胖老太太一听要去派出所害怕了，用力甩开保安的胳膊“我可不跟你们去！我闺女刚死，我得送我闺女最后一程。”
年长的保安撇了撇嘴：“你刚才动手打饶时候怎么不你要去送你闺女最后一程？”
“别废话，赶紧去派出所。”
“我可不能白让你打了，这事没完！”
中年女人挺直了腰杆往前走，没走两步突然想什么停下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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