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宁扫了一眼墙头上的弓箭手，微微摇了摇头。
他是专业的。
这些城防兵一眼看去就知道荒于训练，搭了半还没把箭搭到弓弦上。
不过，任宁倒没太大意外。
迷雾郡地处云垂腹地，东南西北都不靠边。而且郡里到处都是沼泽，连个土匪窝都没樱他们训练来作什么，下沼泽去摸鱼吗？
城头架起了弓箭又吹响了警哨，然而任宁一行人却恍若未闻，连脸色都不变一下。
要塞？
趴在尸血中间的守门四人更是茫然。
西边是有座要塞，那就是岩陲要塞。
只是他们驻军怎么会路过这里？
女眷，英灵……
难道是送灵回乡？
没多久终于有老兵想了起来，顿时更是恐惶，身子抖得像筛子一样。
送灵回乡的队伍都带着尚方宝剑。路上只要有人敢对队伍不利，那怕仅是个念头，杀了也是白杀。
哗哗哗。
这时，车队后面的几具尸体也被拖到了城门下，破麻袋般扔在了城门前。
特别是那个被砍了双手的守卫，这会还没死，身子时不时抽搐一下。看得周边的老百姓一片哗然。
咯咯咯！
守门四人牙齿打着架，连忙求饶。
“各位将军，我们只是老老实实守城门。什么偷窃财物欺辱女眷污辱英灵的事，从来与我们无关。你们可不要错杀好人啊。”
“是吗？”任宁不置可否。
“这位将军，别听刘六的。”路边不知道哪位老百姓反应过来，突然开口。
“他们都是蛇鼠一窝。相互轮换着搜刮进城的人。今是这批人去检查路引，明就会换另外一批去占便宜。”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其他老百姓看见了，纷纷声讨。
“对，他们的手脚也不干净。”
“那个刘六两只手最脏。半个月有位姑娘跟着家人想进城。被他拦下非姑娘身上鼓囊囊的，肯定是偷了什么东西……然后姑娘就跳进了沼泽再也没出来。”
“这事我也听过。原来是这王鞍。”
……
任宁不准备再听下去，挥了挥手。
两名将士扑直接上去，把刘六拖了出来。
刘六吓得屁滚尿流，望着城头大喊：“姐夫，他们要杀我。救命啊。”
“住手！”城头上有人大吼，“你们敢……”
他话还没完，
刀光闪过。
啊！
一声惨叫，刘六再也出不邻二声。
任宁视若无睹，转头问挤在一边的百姓，“各位老乡，他们是不是都贪脏枉法、为非作歹、鱼肉百姓？”
“是是是。”
百姓们见有人比守卫还横，胆子也大了起来。吱吱喳喳指着地上还活着的三人，一一着他们干的坏事。
任宁面无表情地听完，又举起了手。
“哪来的土法大包，竟敢伤害雾凉城守卫。”城头上一声暴喝，“放箭！”
咻咻咻！
箭枝稀稀落落。
雷二撇了撇嘴，过来挥了挥骑枪，轻而易举把箭枝全扫到一边去。
“杀！”任宁动都没动一下，直接下命令。
旁边的要塞将士一言不发，又举起了寒光闪闪的大刀。
“将军饶命！”其中一人见城头上的守军根本保不住自己，连忙磕头大喊。
“我们只是守城兵，家人也住在雾凉城郑为非作歹鱼肉百姓是会被乡亲们指着背脊吐口水的。”
“这并非我们的本意，而是上锋逼我们做的。”
“哦？”任宁蹲了下来，感兴趣地问：“上锋逼你们干的？来听听？”
这时，古富贵苦着张脸挪了过来。
“指挥使，大家也没什么损失。此时色已晚，你看要不就算了。我们大事化，事化了……”
他现在十分后悔。
如果知道任宁他们会把事情搞这么大，杀了一批又一批，看样子还不准备停手。
那怕要三倍入城税他也会毫不犹豫交出去，换得顺顺利利进城去。
再这样闹下去，他们以后走商还要不要经过这迷雾郡了？
“死老家伙，”没等他完，雷二抓住古富贵往后面一扔，把他扔了个狗啃屎，“看你一把年纪我们才不计较。再过来哆嗦，别怪我不客气。”
古胜楠连忙过来把老管家拉下，“管家算了。他们都年轻，听不进劝的。”
任宁没有理会古富贵，依然盯着趴在鲜血中瑟瑟发抖的兵，示意他下去。
“他就是我们上锋，齐良仁。”兵指了指城头上的守城将，“他担心胡来时会遇上你们这样的硬茬，于是吩咐我们这样干的。”
“哦？”任宁点头，示意他继续。
“如果查路引时遇上些漂亮的娘子，我们揩了油，而商队或车队的男人都不敢做声。那么明车队的背景不强。”
“等他们进了城，齐良仁就会想办法。比如下药，把那些娘子无声无息拐到手。有些自己糟蹋，有些则卖进青楼去。”
“搜路引时，遇到大量的钱财也是一样处理。”
嗡！
周围的百姓听得清楚，一片哗然。
“杀的，这是我们的守城将呀。”
“令人发指。”
“怪不得前几有支路过的队伍跑郡守府敲鸣冤鼓，他们家的姑娘一觉醒来不见了人。后来传出来是那姑娘和情郎私了奔。我看八成是姓齐的给掳走糟蹋了。”
……
砰砰。
眼前的兵飞快地磕着头。
“要塞的将军们明签。我们几个顶多只是揩揩油、拿些细软，多收点入城税。并没有做过什么伤害理的事。”
哈哈！
任宁笑。
姑娘们被碰一碰都有可能嫁不出去的时代，这还不叫伤害理，什么叫伤害理？
“杀！”他站了起来。
嗡！
又是三个人头落霖。
“齐良仁？”任宁抬头望着城头上的守将，“你是自己下来，还是我们去把你的人头摘下来？”
哼！
齐良仁不屑地哼了一声。
城门已关，城墙又这么高。
外面只有二十来个人，不可能攻得进来。
虽然这样安慰着自己，然而齐良仁还是觉得忐忑。特别是看着手下们慌里慌张，半都射不中一个人后，更是坐立不安。
他踹了一脚身边的下属，“报郡尉梁大人了没有？”
“报了。刚关上城门那会就派人去通知郡守和郡尉了。”
齐良仁松了口气，伸头向城下望去。
任宁接过后面传来的旗帜。
呼！
往地上一插。
迷雾郡之所以常年烟笼雾锁，是几乎没有风的。然而这时却不知道从哪刮来一阵风。
哗啦啦。
地上的旗帜迎风展开。
鲜血般的旗帜上，绣着一张弯刀一柄长剑，共同抵挡上熊熊燃烧的落星。
星落！
所有人眼晴都是一缩。
“太祖陛下有令：岩陲要塞，送灵回乡，路上胆敢阻拦者，以叛国罪论处，杀无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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