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主任收到消息下楼时，看到凌欢妩这么快就把货拉来，脸都沉了下来，“凌同志，我都跟你了，你下一批货没问题，我们就再合作，你怎么又把原来那批货运来了！”
他以为凌欢妩把他的话当成耳边风，不免脸色沉了沉。
凌欢妩笑着拍了拍车上那批货，拔高了音量，“这次的货绝对比上次的好，何主任，你来得正好，我找模特穿上给你看看！”
她着，打开袋子一套大尺码的劳动服。
一个眼神过去，周九震立马心领神会，开始抬手解军扣。
隔壁供销社恰时来上班的姑娘们看到门市部里这一幕，不由一个个驻足探着脑袋瓜观看。
只见男人脱衣时臂肌肉随着动作绷紧，皮肤下的肌理清晰可见，只看得人头晕目眩。
那块块肌肉不是那种虬结的块状，而是流畅紧实的线条，像被精心打磨过的钢条。
军绿色衬衣脱下的瞬间，众人目光全都自上而下落在男人窄而有力的腰腹上。
姑娘们个个瞪圆了眼珠子，捂住了嘴，早已在心里疯狂尖叫到晕厥，
那被腰带勒出恰到好处的弧度，隔着薄薄的衣料能隐约看到腹间若隐若现的肌理，是即便躺了一年也无法磨平常年高强度训练刻下的印记。
凌欢妩同样目瞪口呆，因为他背上还有好几道前些她留下的抓痕，也不知道那些抓痕还不在不在。
涨红了脸手忙脚乱拿着新拆的劳动服想立马给他穿上，谁知，周九震眼角一瞥见不远处一大群姑娘，动作比她还快，三两下就迅速穿好了上衣。
好像生怕他再晚穿一步，他的男德就被那群姑娘败没了。
何主任看着周九震身上的衣服，目光定格在劳动服领口的五星刺绣上，压低声音训斥，“胡闹！就绣一个五角星你就当这批衣服和以前不一样，比以前的好了……”
直到凌欢妩拉住衣服袖口的皮筋，整个衣袖鼓起，又蹲下身拉紧裤脚的皮筋，收紧间整套衣服呈现出的风格竟跟先前的大相径庭。
凌欢妩挽起裤腿，露出周九震肌肉线条紧绷的腿，边挽边解释收缩皮筋的用途。
同理，她又挽起周九震的衣袖，露出他解释青筋脉络清晰的臂，示意他动一动，展示衣服在劳动时的实用性。
周九震也很听话地就地打了一整套拳，看得周遭的人目瞪口呆。
特别是那群来上班的姑娘，看得个个跟丢了魂般，腿麻木地走去上班，魂留在了原地。
何主任全程看完，脸上的笑容一直没下来过，“凌啊，你给我大大的惊喜啊！我找人立马把衣服上架。”
赵京翔在一旁眼睛瞪得老大，一把拦住何主任，“先前不是已经好分销我们这批货了吗？怎么能又要他们的货呢？”
“哎，赵主任，什么叫又要他们的货呢，他们的货跟你们的货不一样啊，你也见到了啊！”
何主任耸了耸肩，眼神在两批货中徘徊，“要不这样，这两批货一起上架，我们看下哪款货更受欢迎，怎样？”
这话得滴水不漏，赵京翔竟一时无法反驳，只得瞪向身旁正勾着唇任由凌欢妩擦汗的周九震，不情不愿答应。
＊
供销社的木门刚卸下最后一根门闩，黑压压的人群就像潮水般涌了进来。
一大早就听市供销社门口挂了牌子要上架和百货大楼同款的劳动服，牌子上写清楚了：国营百货同款劳动服一尺布票加两元，弯潭岛合作社的要贵五毛，还多收两寸布票。
顾客们哪里知道啥弯潭岛合作社，一冲进供销社就往国营百货同款劳动服奔去。
“还是国营百货的这款劳动服划算！听是市服装厂生产的，咱在供销社能买到真是划算多了。”
“快冲，听限量购买，再晚一步就没了……”
人群里七嘴八舌喊着，挤向左边的柜台。
凌欢妩和赵京翔赶到供销社时，就看到顾客们疯抢赵京翔带来分销的那批劳动服。
赵京翔站在柜台后，得意地瞥了眼对面凌欢妩的展台，那里只有一个刚上岗的售货员，连件像样的工作服都没穿，笨手笨脚地在那挂衣服。
凌欢妩看着这区别对待的一幕，当然知道这完全就是赵京翔的手笔。
从刚开门时挂牌预热，到后续人群里找托宣传，连最后展台的售货员都给抽走了，完全是要将他们合作社摁在地上摩擦。
“凌同志啊，不是我你，”赵京翔扬着嗓子，“劳动服讲究的是结实耐穿，花里胡哨的设计顶什么用？你这价格，怕是要砸手里喽！”
凌欢妩没应声，只是默默地将一件藏青色劳动服摆到最显眼的位置。
“九震，你帮我把衣服挂墙上呗……”
周九震没有多，心领神会便拿了把椅子，穿着他们的收缩劳动服挽起衣袖撩起裤脚，踩着椅子上去挂衣服。
原本周九震就高，如今再站上椅子，笔挺的军姿和流畅的背脊线条立马引来对面展台一众婶子们的注意力。
他搬着椅子辗转腾挪地挂衣服。
一时间，随着婶子们的引导式注视，几乎对面展台正挑衣服的顾客们全都看向了正在挂衣服的周九震。
“这俊青年身上穿的劳动服怎么好像会收缩啊，你看他做事时挽起的衣袖和裤脚都不会掉呀！”
“衣领上好像还有颗五角星，好像更好看啊……”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时，一个穿对襟衫的婶子挤过来，皱着眉试探问：“你这劳动服比市服装厂的衣服还要贵毛，还多要布票，凭啥？”
“婶子，您看这里。”凌欢妩指着袖口，轻轻一拉，藏在里面的皮筋绳立刻收紧，“干农活时怕袖口进灰，拉上就能收紧；平时干活嫌勒得慌，松开就是普通袖口。裤脚也是一样的设计。”
婶子汉子愣了愣，伸手摸了摸：“这皮筋结结实不？别穿两就断了。”
“您放心，皮筋用的是浸过蜡的皮筋，比普通绳子带耐磨三倍。”凌欢妩着，拿起旁边的样品让他看，“您看这针脚，都是双股线缝的，比市厂的单线密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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