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逸尘走进办公室，一股暖气迎面扑来。
康健民已经到了，正凑在炉子边上，慢悠悠地烤着手。
“康老师，早。”
“早啊，逸尘。”康健民回头笑呵呵地应了一声。
周逸尘脱下外套挂好，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
桌上放着一沓病历，是昨下午新收的几个病人。
他拿起最上面的一份，是一个慢性肺气肿急性发作的老人。
他看得非常仔细，从检查报告到用药记录，一个字都不放过。
看完后，他拿起笔，在治疗方案的空白处，添上了一味止咳平喘的中成药。
剂量不大，但能很好地辅助治疗，还能减少西药对肠胃的刺激。
放下笔，他靠在椅背上，闭眼思索了片刻。
脑海中，那行熟悉的字迹悄然浮现。
【医术LV6（656\/6000）】
这两看似平静，但每一次的诊断，每一次的方案微调，都在给他带来微却确实的进步。
虽然离七级还差得远，但道酬勤，每一点进步，都是实实在在的提升。
他睁开眼，拿起下一份病历。
办公室里很安静，只有炉火偶尔发出的轻微爆裂声，和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日子就像这温吞的热水，不紧不慢地过着。
一转眼，两就过去了。
很快就到了周末。
这，还没大亮，周逸尘就醒了。
他没动，静静地听着窗外还没停歇的风声。
怀里的江满翻了个身，把脑袋往他胸口拱了拱，嘟囔了一句梦话。
“几点了……”
“还早，再睡会儿。”周逸尘低声道。
江满应了一声，又没了动静。
可没过一会儿，她又睁开了眼。
“逸尘，今咱们干嘛去？”
“去山上转转。”
江满一下子就清醒了，从他怀里撑起半个身子。
“山上？这么冷的，去干嘛？”
周逸尘看着她睡得红扑颇脸蛋，笑了笑。
“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弄只狍子回来过年。”
“狍子？”江满的眼睛亮了。
“你找到狍子了？”
“没。”周逸尘摇了摇头，“之前在东山那边看到过几次蹄印，但一直没摸清它们在哪块活动。”
他顿了顿，接着：“今要是运气好，不定就能碰上。”
江满一听，顿时来了兴致，睡意全无。
“那还等什么！快起来！”
她手脚麻利地从热乎乎的被窝里钻了出来，掀开被子就要找衣服。
一股冷气灌进来，冻得她打了个哆嗦。
周逸尘无奈地摇摇头，也跟着起了床，顺手把被子给她披在身上。
“慢点，不着急。”
两人很快就穿戴整齐。
周逸尘穿上了那件厚实的旧棉袄，又换上一双底子很厚的翻毛棉鞋，走在雪地里不打滑。
江满也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脑袋上戴着周逸尘给她织的毛线帽子，又围了条厚围巾，只露出一双亮亮的眼睛。
周逸尘走进厨房，捅开炉子，把锅架上。
他从橱柜里拿出几个白面馒头，用干净的布包好，又灌了满满一军用水壶的开水。
“带上这个，路上饿了吃，冷了喝口热水。”
他把吃的喝的塞进一个旧的帆布挎包里。
“嗯！”江满用力点头。
周逸尘又检查了一遍，从墙上取下那把惯用的短刀，插在后腰的皮带上。
一切准备妥当。
“走吧。”
他拉开门，一股干冷的风立刻卷了进来。
院子里的地上，落着一层薄薄的雪。
还是灰蒙蒙的，巷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看不见。
周逸尘锁好院门，和江满一前一后，踩着雪，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县城郊外的山里走去。
越往山里走，雪越厚，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色是一种鱼肚白，太阳还没出来，四下里安静得很。
冷风跟刀子似的，刮在脸上有点疼。
江满把半张脸都缩进了围巾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周围。
“逸尘，还有多远啊？”
“快了。”周逸尘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很稳，“省着点力气，别话。”
江满“哦”了一声，乖乖闭上了嘴。
又走了一刻钟，周逸尘停下了脚步。
这里是一片松树林，地势相对平缓一些。
“应该就在这附近了。”
他着，蹲下身子，仔细观察着地面上的痕迹。
江满也凑了过来，学着他的样子看。
雪地上，除了一些鸟雀的爪印，什么都看不出来。
“你看这儿。”周逸尘指着一棵松树下，一处不太明显的凹陷。
“这是什么？”
“蹄印，应该是前几的，被新雪盖住了一些。”
他又往前走了几步，拨开一丛低矮的灌木。
灌木丛下，几颗黑乎乎、像豆子一样的东西散落在雪地上。
“这是狍子屎。”周逸尘用一根枯树枝拨弄了一下，“还很新鲜，明它们昨晚上或者今凌晨来过这里。”
江满有点惊讶地看着他。
她从来不知道，找个动物还有这么多门道。
周逸尘站起身，没有再顺着痕迹往前走，而是开始绕着这片区域打转。
他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每一棵树，每一块石头，和每一处雪地的异常。
八级陷阱技能，让他能轻易分辨出自然环境里那些不和谐的细节。
很快，他又在一棵杨树的树干上，发现了新的线索。
树皮被啃掉了一块，露出了里面白生生的木质。
“这是它们啃的。”周逸尘摸了摸那个痕迹，“磨牙，也补充点盐分。”
“逸尘，你好厉害啊。”江满由衷地。
在她看来，这些东西要是不指出来，她走过去一百遍也发现不了。
周逸尘笑了笑，没接话。
他已经基本确定了，这片林子就是那几只狍子的主要活动区之一。
吃喝拉撒睡，都在这附近解决。
现在，关键是找到它们的必经之路。
也就是所谓的狍子道。
动物和人一样，走惯聊路，也懒得换。
他领着江满，又往林子深处走了百十来米。
眼前出现两块紧挨着的大石头，石头中间形成了一条大概只有一米宽的然通道。
周逸尘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他快步走过去，蹲下身。
通道里的雪被踩得很实，上面布满了杂乱而清晰的蹄印。
“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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