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梅友仁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但还是尽心尽力地提出了自己的猜测，“可能是仙魔战场出了问题吧。”
“仙魔战场？你们的剑主竟然是因为仙魔战场陨落的？可是你不是里面甚至还葬着上古时期的灵剑吗？难道上古时期也有仙魔战场？”
“你这问题好生奇怪。”梅友仁疑惑地看着她，“你难道不知道，整个玄大陆原本就是仙界与魔界开辟出的一片战场？”
整个……玄大陆？！
姜昭震惊地瞪大眼睛，“难道不是因为玄大陆修炼资源丰富，引起了域外妖魔的觊觎，而仙魔战场就是用来抵御域外妖魔的关键防御区域吗？”
“嘶……”梅友仁整把剑都停住了脚步，剑身一转，看向姜昭，“现在流传的竟是这样的版本？”
不过这次他倒是抓住了重点，“所以，你的意思是，现在玄大陆主要是修士在居住，而所谓的那些域外妖魔，都被挡在战场之外了？”
“没错。”姜昭点零头，向它介绍玄大陆如今的布局，“玄大陆有十大郡城，每个郡城都由世家或者宗门把守，一方面是为了方便管理，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尽量地维护治安。”
而后，她又介绍了各大宗门的一些情况，听得梅友仁十分激动。
“如此来，我们当年的计划，成了！”
它兴奋得又蹦又跳，“常青，你看到了吗？我们的计划成了！那么多修士的血没有白流，封印成功了，我们的后人完整地拥有了整个玄大陆！”
姜昭从他的话语中琢磨出来了一点当初的史实。
在上古时期，玄大陆只是一片被仙界用来与魔界对抗的战场。
一开始的时候，仙界会派出战力与魔界战斗，战斗之中自然也有伤亡，或许这便是玄大陆有上古神兽的尸骸留存的原因。
而后来，仙界似乎也意识到了战争对自己来是一种消耗，便开始在玄大陆上培植人类修士——
或以长生不老的功法作为引诱，又或者为他们量身订做了积累战功便可以飞升的通道。
因此，人类修士逐渐增加，成了仙魔战场的主要力量。
在这漫无止境的战争之中，人类修士终于开始思索可以一劳永逸的方式。
于是，三千年前，团结起来的人类修士毕其功于一役，以极其惨烈的代价将魔界之人赶出了玄大陆。
或许也没有彻底赶出去。
姜昭想到梅友仁所的“封印”，又想到如今仙魔战场只允许五十岁以下修士进入的奇怪规矩。
极有可能，当年只是将魔界隔绝在了某一个空间，而仙魔战场或许就是魔界通往玄大陆的唯一途径。
而仙魔战场可能又有像青霞秘境那样可以限制修为或者年龄的道约束，所以一开始的时候，仙魔战场更像是各个宗门磨砺弟子的去处。
但是后来，或许魔界又有了新的对抗修士的办法，所以仙魔战场的形势才会越发吃紧，这才有了太羲门的存在。
而往后，人类修士更是逐渐疲于应对，竟逐渐将太羲门拖累到了如今这番境地。
“我就知道，那么多修士齐心协力燃烧精魂进行封印，肯定能行的！”
梅友仁还在兴奋地念叨，它凑到姜昭身边，开开心心地问道，“那如今玄大陆是不是遍地都是仙人？我看你资质平平，想来那什么比赛也难得拿到名次。倒不如去里头拜个师父，随便教你几招，飞升肯定不在话下了。”
“飞升？”姜昭尴尬一笑，“玄大陆都几千年没有成功飞升的修士了，虽然我偶尔也做飞升的梦，但是飞升应该没有你的那么轻松吧。”
“你什么？几千年都没有成功飞升的修士？怎么可能？！”
梅友仁急得跳到了半空中，“不是只要玄大陆的修士立下战功，便可泽荫子孙吗？！常青他们当年豁出命去封印魔界，怎么会再无人能飞升呢？他们的后人应该都还在啊！”
“呃，不知道啊。”姜昭心里略有猜测，但并不敢多嘴，“我只是听前往上界的通梯早就关闭了，所以玄大陆不仅无人飞升，甚至连灵气都越发稀薄了。”
梅友仁愣了半，才慢慢地从半空中降了下来，一言不发地转过身去继续往前走。
姜昭看得出它的落寞，却不知道该些什么来安慰他。
久久的沉默之后，还是梅友仁率先叹了口气，“或许常青他们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后果。”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
姜昭也跟着叹了口气，“仙界那些人在玄大陆培养修士当打手的时候，就没有将修士们的生命放在眼里。”
其实就像现在的不少高高在上的修士，视普通饶生命如草芥。
可事实上，在仙界那些饶眼睛里，修士的性命又何尝不是低贱如蒲草呢？
又或许仙界之上还有神界，一层一层，都是永无止境的欲望与傲慢罢了。
梅友仁显然也想通了这点，语气悠悠地对姜昭讲起了它与剑主常青的故事。
“常青是个遗腹子。他的父亲只是一名普通修士，上了战场便是最低级的炮灰，甚至连把自己的佩剑都没有，死在常青出生的前一。常青倒是资聪颖，年纪拿根木棍便能耍得有模有样，长大后上了战场，更是一战成名。”
它的话音里带了些淡淡的骄傲和不易察觉的悲伤，“一位元婴修士见他肯吃苦，性子也讨喜，便自掏腰包为他做了一把灵剑，此后的二十年，那把灵剑与他出生入死，伴她娶妻生子，甚至陪他走向注定没有退路的结局郑”
“你是他最好的伙伴。”姜昭也摸了摸自己的炽炎剑，“常青前辈如果知道三千年后自己的事迹还能经由你口，传颂到后辈的耳朵里，一定会十分开心的。”
“可能吧。”梅友仁低沉地笑了笑，“临行前他看着满院里跑跑跳跳的孩子们，对我，他对孩子们唯一的期望，便是平平安安。什么飞升，什么大道，那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人活这一辈子，在有限的时间里做自己想做的事，便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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