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浔将他的克制与忠诚看在眼里,心中既有甜蜜,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焦灼。
她已不是那个养在深闺、不谙世事的富家姐,历经变故,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对赵峥的依赖,早已超越了主仆之情。
房中泽的背叛,让她千疮百孔,然而试着放下之后,她竟然觉得身心轻松。
日日感受着赵峥强烈又从不出口的爱意,她渴望更明确的回应,渴望打破他为自己设定的身份壁垒。
一日午后,细雨霏霏。
姜南浔在房中找出母亲留下的几本旧琴谱,指尖拂过泛黄的纸页,心生感触。
她走到院中廊下,那里放着一架有些年头的古琴。
雨丝敲打着瓦檐,发出细密的沙沙声。
姜南浔坐下,调试琴弦,随后,一段空灵而略带忧赡琴音流淌出来,与雨声交织,更显凄清。
赵峥原本在屋内擦拭他的剑,闻声停下动作,走到门边,静静聆听。
他不懂音律,却能从那琴音中听出她的孤寂、她的哀愁,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期盼。
他的心被那琴音揪紧,脚步不受控制地走到廊下。
一曲终了,姜南浔抬起头,眼中似有水光。
她看着站在雨帘边的赵峥,轻声问:“赵峥,你还记得我娘吗?”
赵峥点头:“记得,夫人待人极好。”他的声音因回忆而有些低沉。
“娘曾,希望我将来能得一知心人,平安喜乐。”
姜南浔的目光直直望进赵峥眼底,带着前所未有的勇气,“赵峥,我们现在算是平安了吗?那喜乐呢?”
赵峥心头巨震,她的话语和眼神,如同最锋利的剑,直刺他心底最柔软也最不敢触碰的地方。
他几乎要脱口而出,想告诉她,她的喜乐便是他此生所愿。
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姐……南浔,南浔姐,赵峥此生定会护你周全,直到……直到你真正安全无虞。”
他避开了“喜乐”二字,再次用“护卫”的身份筑起围墙。
他深知自己身份卑微,曾是姜府侍卫,如今更是朝廷钦犯的同路人(尽管房中泽并未公开通缉姜南浔,但在赵峥心中,他们已是亡命之徒)。
他给不了她富家姐应有的安稳和荣耀,甚至可能连累她陷入更大的危险。
这份情深意重,他自觉不配承受。
姜南浔眼中的光黯淡了下去。
她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拨弄了一下琴弦,发出一声沉闷的钝响。“我明白了。”她的声音很轻,带着掩饰不住的失落,“谢谢你,赵峥。”
自那日后,两人之间仿佛隔了一层无形的薄纱。
姜南浔依旧温和待他,但那份主动的亲近却少了。
赵峥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疏离,心中痛楚万分,却更加坚定了不能逾越的决心。他只能将所有的关切与情意,更深地埋藏起来,化作更严密的守护和更沉默的付出。
他会在她夜里咳嗽时,默默在她门外放上一壶温热的枇杷膏;
会在她随口想尝尝镇东头点心铺的桂花糕时,冒雨买回来,却只是顺路;
会在她偶尔外出时,寸步不离地跟在身后,警惕任何可能靠近她的陌生人,那眼神中的凌厉,让偶尔想上前搭话的镇上青年望而却步。
这种压抑的深情与刻意的回避,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将两人困在其郑
爱意在沉默中滋长,恨(或许是怨)也在误解中萌芽。
姜南浔怨他的退缩,恨他的“愚忠”,更恨那看不见的世俗枷锁。
赵峥则“恨”自己的身份,“恨”这世事无常,让他无法坦然拥抱这份照亮他生命的温暖。
这平静的乌桥镇,这桥流水的温柔乡,反而成了他们情感最激烈的战场。爱恨纠葛,如藤蔓缠绕,越缠越紧,几乎令人窒息。
而远在京城的房中泽,新的密报再次送达。上面写着:“姜氏已抵乌桥镇,赁屋而居,深居简出。赵峥护卫甚严,二人……形影不离。”
“形影不离”四个字,像毒刺一样扎进房中泽的心里,夜夜刺得他生疼~
乌桥镇的春日,雨水格外充沛。那日琴声雨幕中的试探无果后,姜南浔表面上恢复了平静,内心却暗流汹涌。她深知赵峥的性子,若无人推他一把,他恐怕会将那份情意带入坟墓,用一生的沉默守护来诠释他所谓的“忠诚”。
她不能再等下去了。心中的焦灼与日俱增,那份渴望得到回应的念头,几乎要破土而出。她想到了镇上唯一能上几句话的友人——开绣庄的娇娇。娇娇性格爽利,心思活络,是这镇上少数知道他们并非普通“兄妹”的人(对外赵峥宣称是姜南浔的兄长)。
一日,娇娇俩啊和瑞拦路虎,见姜南浔眉间郁色难解,便关切询问。姜南浔犹豫再三,终是将心事和盘托出,连同那个冒险的计划。
“什么?你要我假装给你亲?”娇娇惊得瞪大了眼,随即压低声音,“南浔,这……这能行吗?赵大哥那性子,怕是……”
“正因为他那性子,才不得不如此。”姜南浔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娇娇姐,帮我这一次。若他仍无动于衷,我便……我便死心了,认了这命。”她语气中的凄然让娇娇心软。
娇娇沉吟片刻,一拍大腿:“好!姐姐就帮你演这出戏!我倒要看看,赵大哥这块木头,到底能硬到几时!”
计划就此定下。娇娇开始有意无意地在赵峥面前提起镇上新来了位年轻的夫子,姓柳,在县里书院教书,学识渊博,人品端方,是镇上不少人家眼中的乘龙快婿。
起初,赵峥只是默默听着,面无表情,擦拭长剑的动作却一次比一次用力,指节泛白。
几日后,娇娇“趁”赵峥外出采买,兴冲冲地来到姜南浔赁住的院,声音不大不,却恰好能让在院中劈柴的赵峥隐约听见。
“南浔!好事儿!那柳夫子,前几日在镇上诗会见了你一面,惊为人,托人打听你呢!听他尚未娶亲,家中清白,有意寻一知书达理的淑女为妻!我看哪,你们正是郎才女貌,般配得很!”
姜南浔配合地垂下头,声音细若蚊蚋:“娇娇姐,莫要胡……我这般身份,怎配得上柳夫子……”
“哎哟,什么配不配的!你这样的品貌,是他柳夫子高攀了才是!我已与那媒人了,后日午后,请柳夫子来我绣庄一叙,你也来,就当……就当先见个面,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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