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腹领命而去,房中泽独自立在廊下,夜风吹得他衣袍微动,指尖却还残留着方才在丰羽路18号,与姜南浔对话时的紧绷福
他抬头望向枝所住的西厢,窗纸上映着微弱的烛火,那抹光亮在此刻的他眼中,竟像是淬了毒的针,藏着看不见的锋芒。
不多时,心腹回来复命,低声道:“老爷,枝姑娘听了话,只让您好生歇息,明日再来看您,还让厨房炖了银耳羹,等您醒了用。”
房中泽眉峰微挑。
银耳羹?
他记得自己从前体虚时,姜南浔总爱亲手炖这个,连火候都要守着砂壶算时辰。
枝连这点细节都摸清了,可见三皇子为了让她贴合“故人影子”,下了多少功夫。
他淡淡应了声:“知道了,羹不用送过来,你拿去分给下人们吧。”
心腹愣了愣,还是应了“是”。
他跟着房中泽多年,从未见老爷对家人如此冷淡,更别这还是新婚不久的妾室,只是这话里的疏离,他不敢多问。
待心腹退下,房中泽才迈步回了书房。
他没有点灯,只借着窗外的月光,从书架暗格里取出一本账册——
那是他私下记录的户部收支明细,其中有几笔三皇子暗中挪用军饷的蛛丝马迹,从前他只当是皇子私用,如今想来,恐怕都用在了培植势力上。
他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忽然想起姜南浔的话:“三皇子要的不是拉拢你,是要让你成为他手里的刀,若不肯,便成刀下魂。”
正思忖着,门外忽然传来轻浅的脚步声,伴着枝温软的声音:“老爷,您回来了吗?妾身想着您没吃晚饭,还是热了碗羹,给您端过来了。”
房中泽心头一凛,暗忖她倒比自己想的更沉不住气。他迅速将账册放回暗格,又拢了拢衣袍,才开口道:“进来吧。”
门被轻轻推开,枝端着一个白瓷碗走进来,烛火随着她的动作晃了晃,映得她脸上带着几分关切:“老爷,您今日在户部累着了吧?这羹炖了两个时辰,您尝尝。”着,便要将碗递到他面前。
房中泽没有接,只是目光平静地看着她。
他刻意放缓了语气,像是寻常夫妻间的闲聊:“今日在户部,听闻三皇子殿下近日咳嗽又重了,所以忙了些。”
枝递碗的手顿了顿,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恢复了温顺模样:“妾身不曾听闻这些,不过三皇子殿下身子弱,确实该多补补。”
她将碗放在桌上,指尖不经意地擦过桌角——
那里有个细微的划痕,是房中泽昨日故意弄的,为的就是试探她是否会留意书房的动静。
房中泽将她的动作看在眼里,心中已然有了数。
他端起碗,用勺子轻轻搅了搅,却没入口,反而状似无意地提起:“对了,前日我整理旧物,翻到一支玉簪,是从前一位故人留下的,可惜断了簪头。你若是得空,帮我看看能不能找匠人修一修?”
这话一出,枝的脸色瞬间白了几分。
那支玉簪,是当年姜南浔离京时不慎摔断的,后来姜南浔南下,这支簪子便落在了房中泽手里,除了他和少数几个旧人,再无人知晓。
三皇子给她的“资料”里,只提过姜南浔爱用玉簪,却没提过断簪的细节。
她强扯出一个笑,声音有些发紧:“老爷笑了,妾身手笨,哪里懂这些?不如让管家去寻个靠谱的匠人?”
房中泽看着她眼底的闪躲,心中最后一丝对“影子”的念想也彻底断了。
他放下碗,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不必了,那簪子断了便断了,留着也不过是徒增念想。”
枝听得这话,身子微微一颤,竟不知该如何接话。
她能感觉到,眼前的房中泽,和初见时那个对自己带着几分“怀念”的老爷,像是换了个人——
他的目光里没有了从前的温和和热切,只剩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仿佛能将她所有的伪装都看穿。
“时候不早了,你回去歇息吧。”房中泽下了逐客令,没有再看她一眼。
枝攥紧了袖中的手帕,指尖几乎要将布料掐破。
她知道,今夜的试探,自己怕是露了破绽。
但她不敢多留,只能福了福身,低声道:“妾身告退,老爷早些歇息。”
待她走后,房中泽才端起那碗银耳羹,走到窗边,毫不犹豫地倒了出去。
他望着枝离去的方向,眼神冷了几分——三皇子既然设了局,那他便顺着这局走下去,只是最后谁会落入陷阱,还未可知。
次日清晨,房中泽如常去了户部。刚到衙署,便见同僚神色凝重地迎上来:“房侍郎,出事了!昨日西域进贡的一批马匹,在京郊驿站被劫了,兵部那边是要请户部查饷银,看是不是拨给驿站的护卫经费出了问题。”
房中泽心中一动。
西域贡马是太子负责的差事,如今马匹被劫,却要户部查饷银,这分明是有人想把水搅浑,顺便把矛头引到他身上——毕竟户部管着经费,若是查不出问题,便是他失职;若是查出问题,又能牵连太子。
他不动声色地接过同僚递来的公文,指尖划过“驿站护卫经费”几个字,忽然想起昨夜枝的“三皇子咳嗽加重”——怕是那“咳嗽”,就是为了掩人耳目,暗中调兵去劫马了。
“知道了,”房中泽将公文放在桌上,语气平静,“你去把驿站近半年的经费明细都调过来,再派人去京郊驿站核实情况,记住,只查经费,别插手兵部的事。”
同僚应了声“是”,转身去办。
房中泽坐在椅子上,手指轻轻叩着桌面——三皇子这是急了,刚在他府里安了细作,就迫不及待地想在朝堂上给他找事。
也好,既然他先动了手,那自己也不必再藏着掖着了。
他提笔写了一张纸条,叫来心腹,低声道:“把这个送到丰羽路18号,交给里面的人,让她告诉她身后之人,三皇子动手了。”
心腹接过纸条,心地收好,快步离开了衙署。
房中泽望着窗外,阳光正好,却照不进这朝堂上的暗局。
京城一处隐秘的宅子。
“两人见面了吗?”这赫然就是叶凌风的声音。
“见到了。”无声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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