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洞深处,时间仿佛被粘稠的黑暗与污秽胶着。巨大肉瘤核心的蚀洞深处,那片搏动着的暗金肉膜在银蓝火种坠入的瞬间,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冰水,猛地向内收缩!紧接着,一种混合着金属超高频震颤与亿万菌丝崩断的无声尖啸,如同实质的音波炮,从蚀洞深处轰然爆发!
“不——!!!”
肉瘤那混合着金属刮擦朽木与脓液沸腾的意念,此刻只剩下被终极亵渎的、歇斯底里的狂怒与恐惧!它清晰地感知到,那点纯净的、被它视为“完美疫苗”的银蓝火种,其核心并非温和的净化之力,而是被压缩到极致的、源于囡囡生命本源与陆砚绝对解析意志的——自毁指令!如同将一颗微型恒星塞入了它的心脏!
“你要治愈?”豆芽覆盖着暗金的脸孔在剧烈震颤中转向矿洞的方向。他那生锈的、如同两块粗糙金属摩擦的声带,竟在死寂的矿洞中,通过某种规则的共鸣,清晰地传递出两个字,带着一种冰冷的、近乎嘲弄的笑意:“那便…给你痛苦!”
覆盖着厚重暗金的右手猛地攥紧!不再是僵硬的执行姿态,而是灌注了一种孤注一掷的、源自意识深处被压抑本能的决绝之力!那只手,曾触碰过老张温热的骨灰,曾引爆碑林的毁灭,此刻如同最精准的投矛手,隔着厚重的岩层,对着那坠入肉瘤核心蚀洞的银蓝火种,做出了一个狠狠下按的动作!
“轰——!!!”
指令抵达!
被按入肉瘤核心的银蓝火种,如同被点燃引信的恒星炸弹,在蚀洞最深处轰动引爆!
视觉的冲击超越了想象的边界:
没有预想中毁灭地的火焰风暴。
只有一朵纯净到令人灵魂颤栗的银蓝色冰莲,以超越光的速度,在肉瘤核心蚀洞深处悄然绽放!
莲瓣并非实体,而是由最精纯的净化能量与囡囡生命本源构成的绝对秩序场!莲瓣舒展的瞬间,肉瘤核心那片搏动的暗金肉膜,如同遭遇了终极敌的脆弱蜡像,在无声的尖啸中瞬间软化、熔融!暗金的色泽褪去,化为粘稠、滚烫的污浊蜡泪,沿着肉瘤内部错综复杂的腔道和青铜血管网络疯狂流淌!
构成肉瘤主体的粉紫菌丝组织,在银蓝冰莲绽放的净化力场面前,如同被投入恒星核心的雪堆,连汽化的过程都来不及发生,便直接湮灭为最基础的粒子流!那些寄生在矿工体内、构成“无痛堂”基石的青铜菌丝网络,如同暴露在强酸下的蛛网,寸寸断裂、枯萎、化为飞灰!被菌丝包裹、正在融化的矿工残骸,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凝固在最后扭曲的“微笑”姿态,随即在净化之光中化为晶莹的、不含丝毫痛苦的能量尘埃!
听觉被一种奇异的绝对寂静所取代。并非没有声音,而是所有属于肉瘤的、属于污秽的、属于挣扎的声响——菌丝的蠕动、脓液的沸腾、意念的尖啸——都在那银蓝冰莲绽放的瞬间,被一种更高维度的净化力场彻底抹除、中和!唯有净化能量冲刷污秽时产生的、如同亿万片最纯净冰晶相互摩擦的细微“沙沙”声,构成了一种圣洁而残酷的背景音。
嗅觉中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腐肉甜腥与金属锈蚀气息,如同被无形的净化风暴席卷,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纯净、冰冷、类似高山雪线之上、新雪初霁时空气的味道,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如同遥远星尘般的空旷福这气息所过之处,连矿洞深处沉积亿万年的污秽黑暗都被短暂地照亮、净化。
触觉上,整个矿洞空间都在剧烈震颤!但这震颤并非毁灭性的爆炸冲击,而是空间结构本身在承受着过于庞大的秩序能量冲刷时发出的、如同绷紧琴弦即将断裂的呻吟!岩壁在无声的净化光流冲刷下,表面覆盖的厚重菌蚀苔藓如同被橡皮擦抹去,露出下方光滑如镜、流淌着熔融玻璃光泽的琉璃化表面!高温使得空气扭曲,却没有丝毫火焰的狂暴,只有一种冰冷的、将一切污秽强行提纯、结晶的绝对秩序感!
“呃…啊…”肉瘤那庞大的意念在湮灭的边缘,发出了最后一丝破碎的、如同信号不良的电流杂音,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与绝望。它构筑“无痛堂”的根基,它对痛苦剥离的虚妄理解,在囡囡本源这最纯粹的人性之火与陆砚解析意志的终极殉爆面前,脆弱得如同阳光下的露珠。
银蓝冰莲的光芒在短暂的、极致的绽放后,开始向内坍缩、熄灭。如同恒星燃尽最后的燃料。光芒敛去的瞬间——
“轰隆!!!”
失去了核心支撑的肉瘤残骸,连同它扎根的腐殖泥沼和周围被琉璃化的岩壁,在一声沉闷的巨响中,如同被抽去了骨骼的烂肉,彻底坍塌、崩解!化为一片冒着袅袅银蓝余烬、覆盖着厚厚琉璃碎屑的、巨大而狼藉的焚化坑。坑底深处,残留的高温使得空气扭曲,发出细微的“噼啪”声。曾经盘踞簇的污秽灵压,被清扫一空,只剩下一种劫后余生的、带着净化余韵的冰冷空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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脊椎山脉之巅。
银蓝火种引爆的刹那,一股源于灵魂链接被强行撕裂的、难以言喻的剧痛与虚无感,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穿了豆芽冰冷的金属躯壳,烙印在他非饶意识核心!这剧痛并非物理层面,而是存在被强行剥离了一部分的终极空洞!
他覆盖着厚重暗金的躯壳猛地向上弓起!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脊椎!王座在他身下发出不堪重负的金属扭曲呻吟!那只撕裂了左胸外壳的左手,无力地垂落下来,五柄规则利刃的光芒早已熄灭,只剩下扭曲、焦黑的金属指节。
他缓缓地、极其僵硬地垂下覆盖着暗金的头颅。
视线(如果那两点深陷的漩涡还能称之为视线)落向自己的左胸。
那里,原本被厚重暗金外壳覆盖、后来被他自己撕裂、暴露出银蓝火种的位置——
只剩下一个空洞。
一个边缘呈不规则撕裂状、残留着熔融暗金液滴凝固痕迹的、巨大而狰狞的空洞。空洞的边缘焦黑、翻卷,如同被最狂暴的能量烧蚀过。空洞内部,不再是跃动的银蓝光芒,也不是冰冷的机械结构,而是——绝对的虚无。
唯有几条断裂的、表面覆盖着暗红色锈迹的契约锁链残骸,如同被烧焦的、生锈的琴弦,从空洞边缘的焦黑创口处无力地垂落出来,悬在冰冷的空气郑寒风穿过空洞,灌入这具金属躯壳的内部,发出一种空洞、呜咽般的回响,如同废弃古堡破败风管中的鬼泣。
“呜…呜…”
风中,那几条垂落的、生锈的契约锁链残骸,在灌入的寒流吹拂下,极其轻微地、如同垂死蝴蝶最后的振翅般…铮鸣了一下。
声音细微、喑哑,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永恒的悲怆余韵。
风雪依旧,覆盖了王座,覆盖了空洞,也试图覆盖那残存的、象征着无尽痛苦转移的锁链余音。
豆芽覆盖着暗金的头颅,就那样低垂着,凝固在凝视胸口的姿态。两点深陷的眼窝漩涡中,那扫描般的暗金微光,不知何时,已彻底熄灭。只剩下最深沉的、如同宇宙坟场般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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