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过程不过几分钟，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直到纸人突然动了动手指，紧接着……
“哇！”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
纸人摇摇晃晃地坐起来，胖乎乎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又低头看了看圆滚滚的肚子，惊喜地喊道：“宝宝的肚子软软的啦！”
白寻松了口气，温和的脸露出一丝笑意，他伸手把家伙拎起来，仔细检查了一番：“成功了。”
如果没有棠溪尘他是不敢尝试的，弄不好家伙的‘灵’消散了后悔都来不及，可棠溪尘养鬼崽，对他来这一套流程都不知道做了多少遍了。
墩墩兴奋地挥舞着短手，突然‘吧唧’一口亲在白寻脸上：“白师兄最好啦！”
白寻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家伙已经扭动着从他手里溜下去，炮弹一样冲向还在发呆的竹念：“竹念哥哥！”
“等——”白寻话没完，墩墩已经一头撞进竹念怀里。
瘦弱的和尚被泼往后一仰，差点栽倒，幸好白寻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的肩膀。
竹念被撞得闷哼一声，低头看着怀里的胖墩，无语道：“……你换了身体，怎么好像更傻了？”
墩墩咯咯直笑，又凑上去亲了竹念一口：“因为宝宝开心呀！”
竹念嫌弃地擦了擦脸上的口水印，但嘴角却微微上扬：“傻东西，你高兴亲我干嘛，去谢谢你的漂亮哥哥。”
家伙才挣扎下来，它只是单纯的潜意识先找最亲近的人嘛，对它来，白寻和竹念是在它产生灵智之前就陪它的人，白寻照顾它，竹念带它玩，所以它自然会更加依赖他们。
棠溪尘走过来，戳了戳墩墩的脸蛋：“怎么样，新身体喜欢吗？”
“喜欢！谢谢漂亮哥哥！”家伙举起胖手，“宝宝能感觉到风啦！”
它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还能感到饿饿！”
从前都是假的，都是各种竹念教他的法术。
陆厌轻笑一声，递过来一块糖：“试试？”
墩墩接过糖塞进嘴里，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甜的！真的是甜的！”
它开心得在原地转圈圈，结果因为新身体还不协调，‘扑通’一屁股坐在地上，但马上又爬起来继续蹦跶。
于洋蹲在旁边看戏，忍不住吐槽：“这傻劲儿倒是没变。”
白寻收起剩余的黄纸，含笑道：“适应几就好了。”
竹念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往白寻身上靠：“困了……”
白寻皱眉：“刚醒又困？”
“谁让你给我加大药量？药效根本没过……”竹念嘟囔着，脑袋一点一点的，最后干脆靠在了白寻肩上。
墩墩见状，也摇摇晃晃地跑过来，一把抱住白寻的腿：“白师兄，抱！”
白寻：“……”
棠溪尘忍俊不禁，拉着陆厌后退两步：“看来有人要忙了。”
陆厌点头，十分自然地牵起他的手：“我们去准备午饭？”
“好啊。”棠溪尘笑眯眯地凑近他耳边，“今我想吃你烤的鱼。”
于洋：“……”
欸？他怎么好像变成一个人了？
于洋转身叹了一口气，无语道：“那我去抓鱼吧。”
闻言棠溪尘眼睛一亮，拽着陆厌的手往溪边走：“走吧，我们也一起去抓鱼！阿厌在旁边看。”
虽然现在的纸人身躯已经与常人无异，但终究是怕水的，有棠溪尘的心头血，纸人也可以维持得很久。
“好。”陆厌点头，银发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光，他找了块平坦的石头坐下，看着棠溪尘和于洋挽起裤腿踏进溪水。
溪水清凉，棠溪尘的脚趾刚碰到水面就缩了缩，但很快又兴奋地踩进去，溅起一片水花。他转头冲陆厌眨眼：“看我给你抓条最大的！”
陆厌唇角微扬，目光温柔地追随着他的身影。有多久没见到棠溪尘这样孩子气的模样了？
自从自己死后，那个总是笑着闹着的师仿佛一夜之间变了，变得沉默寡言也更加的成熟……
还带着一丝冷漠。
而现在，他踩着水含笑的样子，让陆厌恍惚看到了从前，那个会背着他偷喝酒、会故意逗他的将军。
于洋突然喊道，“比赛吗？”
“来！”
过了一会儿。
“不是，棠溪尘！你作弊！”
只见棠溪尘指尖夹着一张符纸，口中念念有词，随后‘啪’地拍在水面上。
符纸化作金光散开，几条鱼顿时晕乎乎地浮了上来。
“这叫智慧！”棠溪尘得意地捞起一条肥美的鲫鱼，冲于洋晃了晃，“你行你也来。”
于洋‘啧’了一声，从岸边捡起几块鹅卵石，随意地摆了个奇怪的图案。
他双手结印，石头突然泛起微光，水流在阵法中形成一个旋涡，几条鱼被卷得晕头转向，直接冲到了他脚边。
“怎么样？”于洋挑眉，“谁还不会一样，啧。”
棠溪尘：“那还比吗？”
于洋耸肩：“你认输啊。”
“呵呵，本……我的人生就没有这个字！”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斗嘴，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不一会儿就抓了满满一篓鱼。
陆厌坐在岸边，看着棠溪尘因为争辩而微微发红的脸颊，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深。
“阿厌！”棠溪尘突然回头，举起一条活蹦乱跳的鱼，“这条最肥，待会儿烤给你吃！”
陆厌心头一暖，轻声道：“好，但是还是我来吧，哥哥休息就好。”
于洋翻了个白眼：“你俩够了啊，那条鱼是我抓的，怎么就成了你的功劳？”
“阵法是我破的，”棠溪尘理直气壮，把鱼拿上来：“所以全部的鱼都算我的。”
“……”于洋无语，“你什么时候破的阵？”
“刚刚啊。”棠溪尘一脸淡定，“你那个‘困鱼阵’，我用符纸移了一下第三块石头。”
于洋一愣，低头检查自己的阵法，果然发现一块石头下压着半张符纸。
他气笑了：“棠溪尘！你什么时候——”
棠溪尘已经大笑着跑回岸边，把鱼篓往陆厌面前一放：“看，我们的战利品！”
陆厌接过鱼篓，顺手用袖子擦了擦棠溪尘脸上的水珠：“嗯，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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