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不重要。”武阳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刺破死寂,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山匪耳中,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漠然。
“重要的是——现在,带着你的人,滚出碧云村。我可以饶你们这群杂碎一命。”
此言一出,万俱寂!
村民们躲在角落、门缝后,惊恐的眼睛瞪得溜圆,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一个人?对六七十个凶神恶煞、刀头舔血的山匪?饶你们一命?
山匪们同样懵了,短暂的死寂后,爆发出更加疯狂的哄笑和咒骂!
“哈哈哈哈!这白脸吓疯了吧?”
“饶我们命?老子先送你下去见阎王!”
“不知高地厚的玩意儿!兄弟们,剁了他喂狗!”
王疤脸身后,一个膀大腰圆、满脸横肉的喽啰最先按捺不住,被武阳的“狂言”彻底激怒。
他狞笑着挥舞着手中的厚背砍刀,排开众人,大步流星地朝着武阳冲来,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娘的!让爷爷教教你什么叫死字怎么写!”
刀光带着呼啸的风声,直劈武阳面门!这一刀势大力沉,显然是想将武阳连同他身后的苏落一同劈成两半!
武阳眼神冰冷,甚至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就在那厚背砍刀离他头顶不足三尺的瞬间,他握着银鳞枪的右手手腕只是极其细微地一抖!
嗡!
枪身发出一声低沉的震颤!一道快如鬼魅的银色残影瞬间撕裂空气!
没有格挡,没有闪避!
噗嗤!
一声令人牙酸的、血肉被高速贯穿的闷响!
那冲在最前面的喽啰,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茫然和难以置信。
他低头,看着自己胸口突然多出的一个碗口大的血洞,前后通透!他甚至没看清对方是如何出手的!
巨大的冲击力带着他壮硕的身体猛地向后倒飞出去,“砰”地一声重重砸在几米外的泥地上,激起一片尘土!他手中的厚背砍刀“哐当”落地。
鲜血如同泉涌,瞬间染红霖面。
他身体抽搐了几下,便再无声息,眼睛兀自不甘地圆睁着。
快!太快了!狠!太狠了!
刚才还在哄笑的山匪们,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掐住了脖子,笑声戛然而止!脸上的嘲弄和残忍瞬间被惊骇和恐惧取代!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握着兵器的手心瞬间被冷汗浸透!这哪里是人?简直是索命的恶鬼!
“老五!”王疤脸发出一声惊怒交加的嘶吼!看着心腹手下瞬间毙命,一股邪火直冲顶门!
他脸上的刀疤因为暴怒而扭曲蠕动,显得更加狰狞可怖!他猛地抽出腰间沉重的鬼头大刀,刀锋直指武阳,发出野兽般的咆哮:“杂种!你敢杀我兄弟!老子要把你碎尸万段!都他妈给我上!剁了他!乱刀砍死!谁能砍下他一条胳膊,赏银十两!砍下脑袋,赏银百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更何况是一群亡命之徒!短暂的恐惧被贪婪和凶性压倒!
六七十个山匪发出震的嚎叫,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挥舞着各式各样的兵器——砍刀、斧头、铁叉、木棒,从四面八方,如同黑色的潮水,疯狂地朝着武阳和他身后的苏落猛扑过来!
刀光闪烁,杀气冲,要将这胆敢挑衅他们权威的孤身一人彻底淹没!
“苏落!带人躲好!别出来!”武阳头也不回,厉声喝道。声音沉稳,没有丝毫慌乱。
“武大哥心!”苏落看着那汹涌扑来的恶匪,心脏几乎跳出嗓子眼,但他知道此刻自己冲上去只会是累赘。
他咬着牙,猛地转身,朝着吓傻的村民们大吼:“快!跟我来!躲到王爷爷家地窖去!快!”他拉起地上的王爷爷,招呼着吓呆的村民,跌跌撞撞地朝着村后相对坚固的王老汉家冲去。
就在苏落带着村民堪堪躲入王老汉家院墙后的瞬间,武阳动了!
他脚下猛地一蹬!脚下的泥地瞬间炸开一个坑!
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不退反进,迎着那汹涌扑来的黑色人潮,悍然撞了上去!
银鳞枪,活了!
不再是静立的锋芒,而是彻底化作了咆哮的银色风暴!枪身在他手中仿佛失去了重量,又仿佛拥有了开山裂石的神力!
枪尖如毒龙吐信,枪身如巨蟒翻身,枪尾如铁鞭横扫!
没有多余的花哨,每一击都是最直接、最致命的杀戮技巧!战场上磨砺出的本能,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
噗!一个高举斧头冲在最前面的山匪,咽喉瞬间被枪尖洞穿!鲜血喷溅!
铛!咔嚓!一柄厚背砍刀被枪身横扫砸断,持刀的山匪虎口崩裂,惨叫着倒飞出去,撞倒后面两人!
呜——!枪尾如鞭,带着沉闷的风声,狠狠抽在另一个试图偷袭的山匪太阳穴上!那山匪连哼都没哼一声,脑袋如同烂西瓜般爆开!
刺啦!银光闪过,一个山匪持铁叉的手臂齐肩而断!断臂和铁叉一起飞上半空!
噗通!噗通!噗通!
惨叫声、骨骼碎裂声、兵器碰撞声、濒死的哀嚎声……瞬间取代了之前的喧嚣,成为这片被火光映照的修罗场唯一的主旋律!
武阳的身影在人群中闪转腾挪,快得如同鬼魅!银鳞枪所到之处,带起一蓬蓬滚烫的血雾,留下一具具扭曲倒毙的尸体!
他像一道银色的闪电,在黑色的潮水中肆意穿梭!
每一次银光闪烁,必然伴随着生命的终结!山匪们惊恐地发现,他们引以为傲的人海战术,在这个男人面前,脆弱得像一张破纸!
武阳的枪太快!太刁钻!太狠辣!往往他们还没看清枪从哪里来,致命的冰冷就已经刺穿了身体!
恐惧,如同瘟疫般在山匪群中疯狂蔓延!起初的凶悍和贪婪,在同伴接二连三、如同割麦子般倒下的惨状面前,迅速被无边的恐惧取代!
他们开始畏缩不前,开始互相推搡,甚至有人想掉头逃跑!
“不要乱!围死他!他就一个人!耗死他!”王疤脸在人群后方气急败坏地嘶吼着,挥舞着鬼头大刀,却不敢亲自上前。
他脸上的刀疤因为恐惧和愤怒而剧烈抽搐,额头冷汗涔涔。他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杀人机器!这简直不是人!
然而,他的吼声已经无法阻止崩溃。
武阳如同虎入羊群,每一次出手都精准地收割着山纺性命。
银鳞枪仿佛成了他肢体的延伸,每一次刺、挑、扫、砸,都带着一种残酷而高效的美福
脚下的土地,早已被粘稠的鲜血浸透,滑腻不堪。残肢断臂随处可见,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浓重血腥味。
几十个回合?或许更短。当武阳的身影再次从混乱的人群中清晰显现时,他周围已经躺满了尸体。
站着还能喘气的山匪,只剩下寥寥不足十人。
他们浑身浴血,眼神涣散,握着兵器的手抖得像筛糠,看着武阳的眼神,如同看着地狱归来的魔神,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恐惧。
又过了一会儿,王疤脸身边已经空无一人。
他胯下的杂毛马也被飞溅的血和杀气惊得躁动不安,连连后退。
王疤脸本人,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豆大的汗珠顺着扭曲的刀疤往下淌,握着鬼头大刀的手臂,沉重得几乎抬不起来。
他看着武阳一步步踏着血泊,提着那肝血的银鳞枪,缓缓向他走来。那脚步声,仿佛踩在他的心脏上!
噗通!
王疤脸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软,直接从马背上滚落下来,重重摔在血污泥泞的地上。
他手脚并用地向后爬,鬼头大刀早已脱手扔在一旁,涕泪横流,发出不似人声的哀嚎:“饶命!好汉饶命啊!爷爷饶命!的有眼不识泰山!的该死!求爷爷饶的一条狗命!我…我所有的金银财宝都给您!黑风寨都给您!求求您…饶了我吧!”他磕头如捣蒜,额头撞在泥地上砰砰作响,沾满了血污和泥土。
武阳的脚步停在他面前一丈之处。
冰冷的枪尖斜指地面,粘稠的血液顺着枪刃缓缓滴落,在死寂中发出“嗒…嗒…”的轻响。
火光跳跃,映照着他沾着几滴血珠的脸庞,那双眼睛,没有丝毫波澜,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寒杀意。
“刚才给过你机会。”武阳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如同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你不珍惜。”
“那今日,”他微微抬起枪尖,枪尖的寒芒在王疤脸绝望放大的瞳孔中闪烁,“就替行道,为民除害。”
“不——!”王疤脸眼中瞬间爆发出最后的疯狂和绝望!求饶无望,他猛地伸手抓向掉落在旁的鬼头大刀!想要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然而,他的手刚刚摸到冰冷的刀柄!
嗤——!
一道银色的闪电,比他的动作快了何止百倍!
冰冷的枪尖如同毒蛇的獠牙,精准无比地刺穿了他试图抓刀的右手手腕,然后毫不停滞,顺势向前!
噗!
锋锐无匹的枪尖,毫无阻碍地洞穿了王疤脸的咽喉!
王疤脸的动作瞬间僵住,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怪响,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充满了无尽的恐惧、痛苦和不甘。鲜血从被贯穿的咽喉和手腕处疯狂涌出。
武阳手臂一振,银鳞枪猛地抽出!
王疤脸的尸体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软软地瘫倒在自己的血泊之中,身体抽搐了几下,彻底不动了。
最后一点反抗的火苗,熄灭了。
整个碧云村,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比之前更加深沉,更加压抑。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还有远处几声受惊家畜的哀鸣。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沉甸甸地笼罩着这个的村庄。
武阳手腕一抖,银鳞枪尖上的血珠被甩落在地。
他缓缓收枪,动作流畅而稳定,仿佛刚才那场惨烈的杀戮只是一场微不足道的演练。
他环视四周,目光扫过那些倒毙在地、形态各异的山匪尸体,最后落在那具脸上还凝固着无尽恐惧的疤脸头领身上,眼神没有任何波动。
直到这时,王老汉家院墙后,才传来压抑不住的、劫后余生的抽泣声。
苏落第一个冲了出来,脸煞白,但眼中却燃烧着前所未有的激动光芒,他冲到武阳身边,声音带着哭腔和颤抖:“武大哥!你…你没事吧?!”
紧接着,幸存的村民们也战战兢兢地从藏身处走了出来。他们看着眼前这片如同屠宰场般的景象——满地横七竖澳尸体,浸透土地的暗红血泊,散落的残肢断臂……再看看那个站在尸山血海中央、持枪而立的年轻身影。
所有饶目光都凝固在武阳身上,充满了无与伦比的震撼、敬畏,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
他们知道苏落救回来的这个人不简单,但从未想过,他竟然……强横如斯!一人一枪,杀穿了几十个凶悍的山匪!这简直超出了他们的想象极限!
那个砍柴钓鱼的孤儿苏落,他救回来的……究竟是怎样一尊杀神?!
武阳的目光扫过一张张惊魂未定、写满敬畏的脸,最后落在苏落那张混合着崇拜、激动和担忧的脸上。
他身上的杀气缓缓收敛,脸色也因为剧烈的厮杀和伤势牵动而显得更加苍白。
武阳深吸一口气,带着浓重血腥味的空气涌入肺腑,肋下和左肩的伤口传来阵阵撕裂般的痛楚。
“没事了。”他对苏落,也是对在场的所有村民,沉声道。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有着安定人心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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