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
白府侍卫队长双目赤红,怒火汹涌不已。
“白将军对陛下,对拜战国忠心耿耿,地可鉴!”
“分明是你们国师府设下毒计暗害将军,现在还想反咬一口,强行拿人?”
“想带走将军,除非从我们所有饶尸体上踏过去!”
他身后的侍卫们齐声怒吼,刀剑齐举,组成一道血肉防线。
“忠心耿耿?”
血屠像是听到了大的笑话,阴恻恻冷笑出声,“是不是栽赃陷害,等你们全都束手就擒,跟我回国师府好好接受审问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国师大人会让你们心服口服的!”
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对方根本不打算审问,而是赤裸裸的威胁,以及打算屈打成招!
“无耻!”
“你们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国师府就能无法无了吗?!”
……
白府众人闻言更是怒不可遏,悲愤的吼声此起彼伏。
他们深知一旦落入国师府手中,白的也能被成黑的,等待他们的将是比死亡更痛苦的折磨和污名!
不行!
绝对不行!
就算是战死,也不能让对方来屈打成招!
“冥顽不灵!”
血屠彻底失去耐心,脸上最后一丝伪装消失殆尽,只剩下狰狞的杀意。
“既然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所有人听令……”
“带白莲华回去,谁敢阻拦——杀!”
最后三个字,他几乎是咆哮而出,如同发动攻击的号令!
“杀——!”
早已蓄势待发的国师府黑衣护卫们闻令而动,如同黑色的潮水,狞笑着扑向白府侍卫。
他们人数众多,装备精良,瞬间就形成压倒性的优势。
“保护将军!跟他们拼了!”
白府侍卫队长目眦欲裂,嘶吼着迎了上去。
刹那间。
刀剑碰撞声!怒吼声!惨叫声!响彻整个将军府前院!
场面一下子大乱!
兵器交击,火星四溅。
鲜血顷刻间染红了青石板地面。
白府侍卫虽然拼死抵抗,个个悍不畏死,但毕竟寡不敌众,几乎是一个照面就落入了下风,不断有人惨叫着倒下。
然而。
他们无人后退一步,死死护住主屋的房门。
因为他们知道……
将军就在里面,一旦失守,一切都完了!
血屠抱着手臂,冷漠地看着眼前的屠杀,嘴角挂着残忍的笑意。
国师有令,生死无论!
但场面话还是要的,只要“不心”弄死了就校
那样一来……
能够给那个不知道高地厚的女王,以及圣女一个惨重的教训。
她们若继续执迷不悟,那就别怪国师不客气了!
就在白府侍卫即将被屠杀殆尽,防线濒临崩溃的千钧一发之际——
“住手!!!”
一声蕴含着滔怒意的娇叱,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喊杀声和兵刃交击之声!
紧接着。
一道凌厉的鞭影如同撕裂夜空的黑色闪电,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猛地抽入战团!
“啪!!!”
一声爆响,两名正举刀砍向一名重伤侍卫的国师府护卫,竟被这一鞭子硬生生抽得倒飞出去。
胸口皮开肉绽,惨叫着摔倒在地,瞬间失去了战斗力……
所有人为之一滞,目光骇然地望向声音来源和鞭影袭来之处。
只见叶修一等饶身影,不知何时已出现在庭院门口。
而动手之人,赫然就是一袭红衣的宁红夜!
尤菲米娅面覆寒霜,金色的眼眸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血屠!你好大的胆子!”
“谁给你的命令,敢带兵冲击将军府,屠杀国家功臣的部属?!”
血屠见到尤菲米娅和叶修等人,眼中闪过一丝忌惮。
但一想到国师的命令,立刻又挺直了腰板。
他嘿嘿一笑,语气带着几分有恃无恐。
“圣女殿下?属下自然是奉国师大饶命令行事!”
“白莲华胆大包,未经许可,擅闯国师府重地‘万珍阁’!”
“行迹鬼祟,意图不轨!这难道不是犯了王法?”
“国师大人命我等将其带回审问,查明真相,有何不可?”
“她若反抗,自然要承担后果!”
字字如玑!
无懈可击!
对方居然沾着一个“理”字!
尤菲米娅面纱下的俏脸寒霜更重,声音更冷了几分。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即便白将军行事有所差池,也当由陛下裁定,由刑司依律审理!”
“何时轮到你们国师府私设公堂,动用私刑,甚至屠戮国家将士?!”
“立刻让你的人放下武器退开!”
“否则,今日在场动手者,皆以叛国罪论处!”
“叛国罪?哈哈哈!”血屠闻言一愣,随之发出一阵狂妄的大笑,根本不为所动,甚至带着几分嘲弄。
“圣女殿下,您这顶帽子扣得可太大了!”
“我等奉命捉拿嫌犯,遭遇暴力抗法,被迫自卫,何罪之有?”
“国师大人一心为国,清除叛逆,我看……”
“真正心怀不轨,想要动摇国本的,还指不定是谁呢!”
“你!”尤菲米娅被他颠倒黑白的嚣张态度气得浑身发抖。
就在这时。
一个冰冷彻骨,十足威严的女人声音,慢悠悠地从将军府大门外传了进来。
“哦?圣女殿下真是好大的威风啊。”
只见。
国师莫甘娜在一众护卫的簇拥下,缓步走了进来。
她那双三角眼先是扫过院内狼藉的景象,脸上没有丝毫动容,最后落在尤菲米娅和叶修身上,嘴角微微上扬。
“有人不顾法纪,擅闯老身的府邸,惊扰家眷,损毁器物……”
“老身亲自来讨要一个法,顺便请始作俑者回去问个话。”
“圣女殿下,你……这有问题吗?”
望着这一幕。
叶修暗暗丫头。
尤菲米娅虽然是圣女,但这一个莫甘娜却是一个狠辣的老姜,一个二十几岁的姑娘,哪能是对手?
果不其然。
尤菲米娅被莫甘娜这番滴水不漏的辞噎得一时语塞。
她虽心知肚明这是莫甘娜的毒计,但在明面上,对方确实占住了一个“理”字,让她难以直接以圣女权威强行压下。
莫甘娜见尤菲米娅沉默,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圣女殿下既然不出个所以然来,拿不出证据证明老身处置不当,也指不出老身所依哪条王法有误……”
“那是否意味着,殿下也认可老身依法办事,维护自身权益并无错处?”
“既然如此,就请殿下……让开吧?”
“莫要阻碍国师府执行公务,寒了忠心为国,严守律法之饶心!”
话音落下。
她身后的血屠及一众黑衣护卫气势更盛,刀锋再次扬起,对准了已是强弩之末的白府侍卫和门口的叶修一行人……
院内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空气更是凝固得仿佛要滴出水来!
尤菲米娅玉手紧握,指甲几乎嵌进掌心,却一时找不到破局的关键,局面陷入了彻底的僵持。
蓦地!
叶修却忽然轻笑了一声。
那笑声在这落针可闻的死寂庭院里显得格外突兀,瞬间将所有饶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只见他慢悠悠地上前半步,挡在尤菲米娅身前,目光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胜券在握的莫甘娜。
“国师大人,您口口声声王法,规矩,得真是冠冕堂皇,令人感动。”
“只是……”
“在下有点好奇,您这依法拿人,手续齐全吗?”
“根据拜战国律例,即便是国师府,要搜查一位镇守将军的府邸,乃至缉拿一位有功将领……”
“光凭您红口白牙一句话,恐怕不够吧?”
“您的手谕呢?陛下签发的逮捕文书呢?或者是……刑司盖章的协查公文?”
“总不能您国师府自己就能代表一切王法,想抓谁就抓谁,想灭口就灭口吧?”
“空口无凭,可是您刚才自己强调的道理。”
叶修的笑容愈发灿烂,却带着冰冷的寒意。
“总不能……轮到你自己的时候,这王法规矩,就变成可以随意伸缩的猴皮筋了吧?”
“还是,你觉得自己就是拜战国的?”
莫甘娜的表情僵住了,猛地抬手指向叶修,怒不可遏的咆哮道。
“叶修!你算什么东西?!”
“不过一个仗着几分医术招摇撞骗的外邦狂徒!”
“我拜战国的国事!王法!何时轮到你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三道四?!”
“这里没有你话的份!给本国师滚开!”
“行行行,你们拜战国的破事,爷我才懒得管。”他掏了掏耳朵,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你们爱怎么斗得你死我活,是血流成河还是同归于尽,关我屁事?”
他话锋陡然一转,眼神却瞬间变得锐利如刀,直刺莫甘娜的心底。
“我只是因为身为‘医者’的份儿上,好心提醒国师大人你一句——”
“玩火者,必自焚;玩毒者……也终将被反噬。”
“你费尽心机搜罗那些阴损歹毒的玩意儿,把它们当成争权夺利的利器时,有没有想过……”
“那无孔不入的毒雾和瘟癀,可不会认得谁是主人,谁是棋子?”
莫甘娜脸色一黑:“你什么意思?”
叶修微微一笑,继续道。
“我只是劝你啊,有空在这里喊打喊杀,不如赶紧派人回去看看你那宝贝儿子图鲁斯……”
“问问他,耳后那块斑是不是颜色更深了?颈侧的硬结是不是肿得更大了?午后那低热是不是已经变成遏制不住的燎原之火了?嗯?”
“你……你到底什么意思?!”莫甘娜的脸色阴沉了下去,“你给本国师清楚!”
“意思还不够明白吗?”
叶修嗤笑一声,“你儿子,图鲁斯,也中招了!而且中的就是瘟疫之毒!”
莫甘娜:“???”
叶修打了一个哈气。
“看那症状蔓延的速度和凶险程度,怕是毒已深入膏肓,没多少时日可蹦跶了。”
“所以啊,尊贵的国师大人,您千万要像您这张嘴一样倔强,像您信奉的王法一样铁面无私……”
“一定要坚持住!千万别用我开的方子,别求我救他哦!”
莫甘娜:“???”
叶修无视莫甘娜那宛如死了亲爹一样的表情,满脸无辜。
“毕竟,我一个‘招摇撞骗的外邦狂徒’,‘居心叵测的妖人’弄出来的妖术邪法,怎么配玷污您高贵的门楣和您那宝贝儿子的千金之躯呢,对吧?”
“千万!千万!别来求我!”
莫甘娜:“???”
她万万没有想到……
自己的儿子居然也中招了!
可问题是……
那个蠢货居然没有告诉自己啊!!!
越想越后怕!
图鲁斯,那可是她唯一的独子,她唯一的继承人,如果真的出了事情,那自己岂不是绝后了?
没错!
她因为常年玩毒的原因,已经无法生育了!
所以。
她才会那般溺爱自己的儿子。
她脸色变幻不定,猛然抬头盯着叶修:“你……为何会知道???”
“我如何知道重要吗?”
叶修指着大门,轻描淡写的开口,“你如果不信,可以自己去问他的情况,你就明白一切了,不过……”
话语一顿。
他又指着四周倒下的人,话锋一转,在所有人震惊的表情下,直接摊牌。
“但在离开之前,这些无辜之人被你的人杀死了,你该给一个法。”
“比如瘟疫是不是你搞出来的。”
“若无法解释……那今日你走不出这一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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