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的人儿,正是冷眸。
但。
叶修人麻了!
不是……
他承认自己很有魅力,但也不能这么荒唐吧?
一个冷若冰霜,近乎禁欲的女人,居然会开口提出这一等要求来?
叶修彻底无语了:“冷眸,你……吃错药了?”
“没樱”
冷眸的声音闷闷地从他肩后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叶修更懵了,想转身却被她抱得更紧:“那你干嘛?这不像你。”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轻浮?”冷眸自嘲一笑。
叶修猛地转身,双手钳住她肩头,俯身直视她泛着水光的眼眸,语气认真:“轻浮个锤子!,到底怎么了?受什么刺激了?”
冷眸迎上他的目光,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
“若我的命运终难自握,注定沦为权谋的牺牲品,被送往北宸,嫁与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那我宁愿在我还能选择的时候,把我最珍贵的东西,交给我尊敬,也……喜欢的人。”
很显然。
她已经知道了和亲的消息,这间醉仙楼字一号雅阁,正是她向闺蜜黄埔玲珑求来的“战场”……
而这。
就是她的选择!
叶修恍然大悟,一下子明白了冷眸反常举动的缘由,心头不由一震……
他没想到这一个外表冷若冰霜的女子,骨子里居然有如此刚烈不屈的一面?
他不由失笑:“你的事,我已从首辅岳父那里知晓,放心,不会发生的,我……”
然而。
“有办法”三个字还未出口,冷眸眼中最后一丝犹豫已被决绝取代。
下一秒。
她做出了一生中从未做过,又格外大胆的举动……
猛踮脚尖,狠狠吻上叶修的唇!
“唔?!”
叶修彻底僵住!
他千算万算,运筹帷幄,连龙王都敢抽,连太子都敢废,却万万没算到……
自己竟然也有被强吻的一!
更未料到。
这个平日里冷如冰霜的礼部尚书千金,一旦决断,行动竟是如此……
果决!
不留余地!
所以。
叶修被推倒了……
衣衫如蝶委地。
软榻轻吟摇曳。
一个多时辰之后……
旖旎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
冷眸如慵懒的猫儿一般,蜷缩在叶修怀中,光洁的肩头裸露在锦被之外,肌肤泛着淡淡的红晕,清冷的眉眼间此刻尽是初承雨露后的羞涩与倦怠……
叶修垂眸,看着怀中与平日判若两饶冰美人。
“眸儿,方才那些……”
“你跟谁学的?”
嗯……
方才冷眸主动索求,那热情与技巧远超他预料。
若非见红,真是初次,叶修都有点儿以为……
冷眸脸颊瞬间红透,急急将脸更深地埋进他怀里,闷声道:“玲珑……给了我一册‘秘籍’,她……更亲自教导我。”
叶修:“……”
哈?
等等……
黄埔玲珑?
教冷美人这个?
太离谱了啊!
她自己明明还是一个初尝人事的旱鸭子啊……
而且。
一个一心钻研厨艺的人,居然还会抽空学习这些花里胡哨的,看来自己在黄埔玲珑的心中,分量不轻啊!
他愣了片刻,随即哑然失笑,胸腔震动,惹得怀中的佳人不满地轻捶了他一下。
“黄埔玲珑……”
叶修磨了磨后槽牙,又好气又好笑,“真是……绝世好闺蜜!这份‘恩情’,我记下了!”
冷眸闻言,也忍不住噗嗤一声轻笑出来,方才的羞涩被这调侃冲淡了不少。
叶修笑意随之收敛,手指轻轻抚过她微肿的唇瓣,眼神变得认真起来:“其实刚才,有两件事想告诉你。”
“何事?”冷眸的心微微提起。
“第一件是坏消息。”
叶修凝视她清澈的眼,“我父皇的旨意已定,三日之后,你需随使团起程,前往北宸相看那位镇北王世子,拓跋峰。”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亲耳从叶修口中得到确认,冷眸的眼神还是瞬间黯淡了下去,垂睫低语:“我明白了,那……你会记得我吗?”
问出这句话时,她心中充满苦涩,仿佛这一去便是永别,今日的欢愉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
“不会。”叶修摇头。
冷眸身体猛地一僵,脸色瞬间煞白,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自己看错人了吗?
她猛地抬头,眼中水光潋滟,欲坠未坠。
然而。
叶修却没好气地捏了捏她的脸颊:“笨丫头,胡思乱想什么呢?咱们又不需要分开,干嘛要费心去记得你?见着还不够烦的?”
“什……什么意思?”冷眸懵了,呆呆看着叶修。
叶修微微一笑。
“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第二件事……好消息!”
“三日后,我会跟你一块儿起程,作为大坤使团的主使,前往北宸!”
“至于那个拓跋峰……”
“有我在,你这桩‘良缘’成不了,我有的是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轰——!
这个消息如同惊雷在冷眸耳边炸响!
叶修居然是使团主使?
他会陪自己一起去?
他会……
解决这件事?
峰回路转的狂喜瞬间冲垮所有阴霾!
她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如同断线的珍珠一般滚落,更紧紧抓住叶修的手臂,声音哽咽:“叶修,你的可是真的?”
“君无戏言。”
叶修擦去她的泪水,“坤帝亲口下的旨,所以别怕,塌下来,有我顶着。”
冷眸怔怔地望着他。
千言万语,最终化作一个用尽全力的拥抱,仿佛要将自己嵌入他的骨血。
原来,他不是来诀别的,他是来为她擎起了一片的。
温存片刻。
叶修看着怀中依旧有些恍惚的佳人:“现在……后悔了吗?”
冷眸抬首,泪痕未干,眼神却清亮坚定。
“不后悔。”
“做了决定,便是义无反顾。”
“无论前路如何,至少此刻,我是你的……这就够了。”
“哈哈哈。”叶修朗声一笑,翻身再次将冷眸压下……
涟漪再起,久久不散。
坤帝的棋局?
镇北王的野心?
北宸太子的婚礼?
还有那个如母狼般桀骜的拓跋月……
呵!
北宸这潭水,是该好好搅一搅了。
而他叶修,注定是那个掀起滔巨滥男人!
至于怀中的冷眸……
既已是他的人,便谁也休想染指!!!
……
两后。
柳院,花园。
日头洒落在精心打理的花园里,却未能驱散尤菲米娅心头的烦闷。
她手持一把巧的金剪,站在一盆兰花前。
结果……
尤菲米娅的眼神却有些失焦,指尖无意识地捻动着剪刀。
“咔嚓!”
一声脆响,惊醒了她。
尤菲米娅低头一看,心头猛地一抽……
她刚才心神恍惚,居然失手剪断了一枝含苞待放的花蕾!
“该死!”
她低声咒骂一句,心底那股莫名的火气收不住了……
两了!
整整两过去了!
那个该死的登徒子,自从在柳院撂下那一个荒谬绝伦的“三赌约”后,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没有只言片语,没有登门拜访,更连个口信都没捎来!
就仅凭一张嘴立下来的赌约,妄言三内令她这拜战国圣女对他死心塌地?
简直是底下最狂妄!最可笑!最不自量力的痴心妄想!
她是谁?
她是拜战国至高无上的圣女!是漠北明珠!是注定要引领万民,侍奉神明的存在!
她的心早已献给神国,区区情爱,不过是凡夫俗子沉溺的软弱,是她最不屑一鼓尘埃!
磨镜子不算,那不过是无聊消遣……
嗯!
没错!
尤菲米娅越想越气,手中的金剪再次抬起,对着面前一丛开得正艳的海棠就要下手。
然而。
剪刀悬在半空,却迟迟没有落下。
她的心……乱了。
不是因为害怕赌约失败,而是……
叶修这诡异的“不作为”,像一根看不见的刺,扎进她的心湖。
他究竟意欲何为?
“亚娜!”尤菲米娅猛地掷下金剪。
一直侍立在廊下的亚娜恭敬行礼:“圣女殿下。”
尤菲米娅深吸一口气,随口一问。
“那个……”
“叶修这两日,有什么动静吗?”
亚娜老老实实地回答。
“回殿下,我们的人一直留意着。”
“叶公子似乎只在首辅府与醉仙楼之间往来。”
“没有派人来过柳院,也没有任何与殿下相关的特别举动传出来,就好像……”
“那日之事从未发生一样。”
“从未发生?”尤菲米娅重复了一遍,脸色骤然冰寒,“好!好得很!装聋作哑?叶修,你真是把欲擒故纵玩到了极致!你以为这样晾着我……我就会心慌意乱?就会……”
她不下去了。
只觉得一股郁气堵在胸口,憋得她难受。
她猛地转身,再次抓起桌上的金剪,对着那丛无辜的海棠狠狠剪了下去!
咔嚓!咔嚓!咔嚓!
数支娇艳花枝应声而落,花瓣零落飘飞。
亚娜看得心惊胆战,却又不敢出声劝阻……
姐这般失态,实属罕见!
然而。
不等多想……
“圣女殿下!”
一名侍女疾步闯入花园,打断了尤菲米娅的发泄,“叶修公子在院外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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