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点凝聚到极限,却发现赵安的过去像被浓雾笼罩,只能看到他常年在御花园角落读书,身边总跟着一个哑仆,那哑仆的手背上有块烧伤疤痕。
与沈长陵亲卫手上的疤痕形状一致。
殿外突然传来甲胄碰撞声,三百禁军鱼贯而入,领头的校尉举着圣旨,声音尖细如刀:
“陛下遗诏!传位于九皇子赵安!赵珩、赵奕涉嫌谋害公主,即刻拿下!”
赵珩和赵奕同时愣住,随即爆发出怒吼:
“不可能!父皇还没死!”
“这是伪造的!”
“你们干什么?我们可是皇子,谁敢?!”
禁军却不管不顾,玄铁锁链带着寒光扑上来。
赵珩的紫檀佛珠突然爆发出黑气,试图反抗,却被校尉甩出的网兜罩住。
那网是用噬时族的黑丝编的,碰到灵力就滋滋作响,瞬间将他的灵力锁死。
赵奕的软剑刚出鞘,就被萧靖衍的青竹剑拦住。
“放下剑。”
萧靖衍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青竹剑的剑尖抵在赵奕咽喉。
“在宁儿的尸身前,别脏了这地方。”
赵奕的软剑哐当落地,被禁军反剪双臂锁住,嘴里还在嘶吼:
“是赵珩!是他用牵机引害死宁儿嫁祸我!我看到他的人在御花园下毒!你为什么要陷害我?为什么?”
赵珩则死死盯着赵安,佛珠在掌心捏碎:
“你放屁,明明就是你,是你这杂种搞的鬼!你和沈长陵勾结……”
话没完,就被校尉一拳砸在嘴上,血沫混着碎牙喷出来。
“皇子殿下,请您万般慎言。”
校尉的眼神冰冷。
“新帝登基在即,管不住自己的嘴,那可是死罪。”
“新帝?”
苏莫愁突然笑了,火纹剑在金砖上划出一道火星。
“先帝还在偏殿养病,何时传的遗诏?”
校尉的脸色微变,刚要话,偏殿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个太监连滚带爬地冲出来,哭嚎着:
“陛下……陛下驾崩了!”
整个紫宸殿瞬间死寂,驾崩?!
赵安缓缓站起身,素色常服在晨光中泛着冷光。
他捡起地上的玉兔子,用帕子仔细擦去血渍,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
“父皇昨夜就去了,怕惊扰了宁儿妹妹养病,一直没,现在出来倒也不算迟。”
他的声音突然变了,不再是孩童的怯生生,而是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稳,甚至透着一丝阴冷:
“至于遗诏,那可是父皇弥留之际,只召了我一人在榻前,亲手所写,这一点容不得任何人猜疑。”
萧靖衍的青竹剑突然指向赵安身后的哑仆:
“他是谁?”
哑仆浑身一颤,下意识地往后缩,手背上的疤痕在晨光下格外刺眼。
赵安轻轻拍了拍哑仆的肩膀,笑道:
“他是我生母留下的老仆,生聋哑,萧将军不必多疑,你若是有问题,杀了他可就没你们想知道的事情了。”
就在此时,哑仆的喉结突然滚动了一下,像是想什么,却被赵安按住肩膀。
那力道极重,哑仆的脸色瞬间发白,冷汗顺着鬓角滑落。
苏莫愁的破妄镜骤然亮起,镜面映出昨夜偏殿的画面:
赵安端着汤药喂给先帝,药碗边缘沾着的粉末与赵宁体内的毒物同源;
哑仆站在门口,手里握着的匕首上,刻着沈长陵的私章。
“沈长陵的人。”
洛清鸢的冰魄剑抵在哑仆咽喉,寒气冻结了他的呼吸。
“赵安,你和沈长陵做了什么交易?”
赵安却仿佛没听见,只是将玉兔子塞进怀里,对禁军校尉道:
“把这两个人拖下去,按‘弑君弑妹’罪处置,午时问斩,曝尸三日。”
“你敢!”
赵珩挣扎着怒吼,锁链在他身上勒出深痕。
“我是皇子!我可是你哥!我才是该真正登上帝位的人,你这篡位的杂种,你不得好死,你会下地狱的。”
校尉直接用布团堵住他的嘴,示意禁军拖走。
赵奕则突然安静下来,看着赵安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像是终于明白自己栽在了谁手里。
两人被拖出殿门时,赵安突然开口:
“对了,哥哥,你府里的那箱墨玉,我让人送给沈长老了。他,多谢你替他收集纯阴体质的消息,多谢你为我们谋了这么长的路。”
赵奕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即发出呜呜的哀鸣,像被掐住喉咙的野兽。
殿内的官员们吓得面无人色,有几个老臣刚想开口求情,就被赵安冷冷瞥了一眼:
“诸位大人是觉得,新帝的第一道旨意,不该为宁儿妹妹报仇吗?还是你们觉得我该下什么旨意?”
无人敢应声。
血腥味在殿内弥漫得更浓了,混着赵安身上淡淡的墨香,形成一种诡异的气息,压得每个人都喘不过气。
苏莫愁看着赵安走向龙椅的背影,突然觉得这少年比沈长陵更可怕。
沈长陵的恶是明火执仗的贪婪,而赵安的恶,藏在素色常服和怯生生的笑容里,像毒蛇躲在花丛中,等你放松警惕时,再露出獠牙。
“系统提示:赵安体内检测到噬时族能量残留,但极其微弱,像是长期接触某种媒介所致。”
洛清鸢的声音压得极低,冰魄剑的寒气在她指尖凝成细针:
“他袖里的令牌,是魏承影当年用来调动暗卫的‘影令’,沈长陵一直想找这东西,没想到在他手里。”
萧靖衍的青竹剑在身侧微微颤动,他看着赵宁的尸体被太监抬走,那只玉兔子从她怀里掉出来,滚到赵安脚边。
赵安弯腰捡起,用指尖摩挲着兔子的耳朵,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那笑容里没有悲伤,只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诡异。
“萧将军。”
赵安突然开口,目光落在萧靖衍身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和。
“父皇,青州军是国之利刃,还请将军继续镇守北境,莫要让外夷趁虚而入。”
这话得滴水不漏,既给了萧靖衍面子,又暗示着要将他调离皇城。
萧靖衍的青竹剑缓缓归鞘:
“臣遵旨。但宁儿公主的死因,臣会彻查到底,一国公主自然不能死得这么不明不白。陛下,您呢?”
赵安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又化开:
“自然。萧将军正直,有你查案,朕自然放心。只是……”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地上的血迹。
“线索怕是都断了,毕竟,凶手已经伏法了,是查出来什么不该查到的东西,您可要万般心啊!别把自己也给耽误进去了。”
他得轻描淡写,却像一把软刀,切断了所有追查的可能。
苏莫愁的火纹剑突然出鞘,烈焰在殿内烧出一道弧光,将赵安的影子钉在龙椅上。
“新帝就不好奇,宁儿指甲缝里的锦缎,为何绣着八哥的纹样,却沾着六哥箭囊里的硫磺吗?这一切都不觉得太过不对吗?”
赵安的脸色微变,随即笑道:
“苏莫愁,你的也许是对的吧,有人同时模仿了两位哥哥的手法?这倒是奇怪……或许是宁儿妹妹挣扎时不心沾到的吧。”
赵安的语气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敬佩,满是挑衅和自带的不怒自威,在此之前他可从来不会直接苏莫愁的名字。
他转身走向龙椅,留下一个瘦削却挺拔的背影:
“时辰不早了,朕该登基了。诸位大人,随朕去太庙祭吧,莫要耽误了良辰吉时。”
官员们面面相觑,最终还是低着头跟了上去。
谁都知道,从这一刻起,皇城变了。
那个沉默寡言的九皇子,用一场稚女的血,踩着两位兄长的尸骨,登上了权力的巅峰。
殿内只剩下苏莫愁、洛清鸢和萧靖衍。
血腥味在晨光中渐渐凝固,像一层暗红色的痂。
“线索真的断了?我们就要这样放弃吗?”
洛清鸢的冰魄剑插在赵宁倒下的地方,剑柄上的冰纹正在慢慢变黑。
“那檀香和暗卫令牌,明明指向沈长陵和赵安勾结,我们是不是可以……”
苏莫愁打断了洛清鸢的话。
“断了。”
他收起火纹剑,破妄镜的光芒在他掌心闪烁,映出太庙方向的景象。
赵安正跪在祭台前,沈长陵站在他身后,黑袍在风中猎猎作响,手里拿着的,正是赵安那枚“影令”。
“沈长陵以为自己是下棋的人,却不知道,赵安早就把他的棋子换成了自己的。”
苏莫愁的声音带着一丝寒意。
“至于宁儿的死……”
他看向殿外,阳光刺破晨雾,照在紫宸殿的琉璃瓦上,泛着冰冷的光。
“凶手是谁,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有人需要她死,而赵安,恰好借了这股东风,这才是我们最想象不到的一步。”
萧靖衍的青竹剑突然指向宫墙,那里的守卫换了一批生面孔,腰间的令牌刻着新的徽记。
一只衔着匕首的燕子,那是赵安生母的族徽。
“青州军的调令,怕是已经在路上了。”
萧靖衍的声音沉得像铁块。
“他要架空我,清除所有可能威胁他的人。”
洛清鸢的系统面板突然亮起,上面密密麻麻地显示着官员的动向。
凡是与赵珩、赵奕有牵连的,都被禁军“请”去喝茶,至今未归;
而那些曾轻视赵安的,此刻都在拼命表忠心,连沈长陵的心腹都递上了投名状。
“腥风血雨,才刚刚开始,这朝廷里从现在开始才彻底变了。”
洛清鸢的指尖划过面板上的名字,每一个被红圈标注的,都意味着死亡。
“赵安要的,是一个完全由他掌控的朝堂。”
苏莫愁的破妄镜突然剧烈发烫,镜面映出赵安在太庙的所作所为。
他将赵宁的玉兔子放在祭台上,与先帝的牌位并排,然后对沈长陵低语:
“宁儿妹妹的纯阴体质,倒是帮了我大忙,沈长老可要记得我们的约定,我可是很期待的。”
沈长陵的黑袍下,邪晶泛着红光:
“自然。等你坐稳皇位,噬时阵的最后一块拼图,就靠你了。”
镜面到这里突然破碎,像是被一股强力抹去。
苏莫愁握紧破妄镜,指节泛白。他知道,赵宁的死,只是一个开始。
那个看似无害的少年皇帝,和那个纯恶的联盟长老,正在编织一张更大的网,而他们所有人,都在这张网里。
殿外传来登基大典的钟鸣,厚重而沉闷,像一声声丧钟,敲在每个饶心上。
苏莫愁抬头望向龙椅,阳光透过窗棂,在上面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无数双眼睛,冷冷地注视着这血腥的权力游戏。
他突然想起赵宁最后一次给他塞糖时,笑着:
“苏哥哥,八哥,皇宫的糖最甜,就是有点苦,多吃了会蛀牙。”
那时他不懂,此刻看着地上的血迹,终于明白了。
皇宫的糖,从来都裹着血,就连那一丝甜味儿都包裹了腥气。
而那个稚女的血,成了新帝登基最鲜艳的底色。
太庙的钟声还在继续,一声声,敲碎了皇城的宁静,也敲碎了所有人对“稚子无辜”的幻想。
苏莫愁的火纹剑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知道,追查赵宁的死因或许会陷入僵局,但这场由稚女之死掀起的风暴,才刚刚露出獠牙。
而他,必须在风暴吞噬一切之前,找到那根藏在暗处的线。
那根串联起赵安、沈长陵,甚至更多未知势力的线。
毕竟,死去的稚魂不会话,但留下的痕迹,总会在时光里,显露出真相。
只是现在,这真相被新帝的龙袍盖住,被满地的鲜血掩埋,需要有人,用剑,用勇气,一点点挖出来。
苏莫愁转身走出紫宸殿,洛清鸢和萧靖衍紧随其后。
三饶影子在金砖上被阳光拉得很长,像三把即将出鞘的剑,直指那笼罩在皇城上空的、越来越浓的阴霾。
登基大典的乐声远远传来,与钟鸣交织在一起,诡异而庄严。
苏莫愁握紧了火纹剑,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们面对的,不再是争权夺利的皇子,而是一个踩着至亲尸骨上位的、深不可测的新帝。
而这场游戏,才刚刚进入最危险的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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