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底的夜风带着烧烤摊的烟火气，吹得后街梧桐树叶沙沙响。林阳站在\"老地方烧烤\"的招牌下，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裤兜里的龙纹顶针——这是他出门前爷爷打电话特意叮嘱的，\"戴顶针防人，尤其跟姑娘吃饭别露怯\"。
\"林阳！这儿呢！\"苏芮坐在靠窗的塑料桌旁挥手，鸭舌帽反戴着，t恤上印着\"津门唱侠\"的卡通图案，桌角堆着几瓶冰镇啤酒，最显眼的是盘红通通的辣炒蛤蜊，辣椒籽在灯光下泛着油光。
\"你真点了特辣？\"林阳拉开椅子坐下，鼻尖已经被辣味儿呛得发痒。他住院时护士千叮咛万嘱咐要忌口，可看着苏芮眼里的期待，话到嘴边变成了\"给我来双筷子\"。
苏芮夹起颗蛤蜊往他碗里送：\"尝尝？我跟老板要加东丽产的辣椒面，跟咱津烧烤一个味儿！\"她手腕上戴着的红绳手链晃了晃，绳结编得跟赵磊钥匙串上的龙形结一模一样——上次聊时林阳提过爷爷会编绳，苏芮第二就戴着来了。
林阳咬开蛤蜊壳，辣意瞬间从舌尖窜到灵盖，胃里像点了把火。他强装镇定地咽下去，听见苏芮突然笑出声：\"逗你的！这盘是微辣，特辣的在我这儿！\"她把自己面前那盘推过来，辣椒堆得像座山，\"敢不敢挑战？吃完我就把《龙纹顶针》的副歌改成你的专属flo。\"
\"谁怕谁。\"林阳抄起筷子，心里却想起住院时喝的山药粥。可当苏芮跟着烧烤摊的背景音乐哼起\"顶针一戴，痔疮拜拜\"的即兴唱时，他突然觉得这辣劲儿比任何清淡饮食都来得痛快。
吃完烧烤已是深夜。苏芮抹了把嘴，指着林阳通红的鼻尖：\"哟，滨海大佬这是被辣出眼泪了？\"林阳正想反驳，却看见她嘴角沾着的辣椒籽，鬼使神差地伸手替她擦掉。指尖触到她皮肤的瞬间，两人都愣了愣，夜风突然变得粘稠，连烧烤摊的喧嚣都远了。
\"那个...我送你回宿舍吧。\"林阳站起身，心跳快得像鼓点。
第二中午，林阳在食堂三楼的角落找到苏芮。她正对着手机屏幕念英语单词，嘴里却哼着\"apple, banana, 顶针护菊banana\"的怪调。\"这是我独创的唱记词法，\"她把手机递给林阳，相册里全是用龙纹顶针p图的英语卡片，\"看，'thrombosis'配个顶针压血栓的漫画，是不是很好记？\"
林阳看着图片里戴着顶针的卡通龙踩碎\"血栓\"的图案，突然想起自己背书时的枯燥。他把刚打的糖醋鱼推过去：\"尝尝？我跟赵磊学的，不放姜。\"苏芮叉起块鱼肉，眼睛亮了：\"比我妈做的还好吃！难怪赵磊给陈曦送鱼，原来是跟你偷师了？\"
阳光透过食堂窗户照在桌面上，苏芮的发梢镀着金边。她起津东丽的老家，时候在胡同里跟男孩们battle唱，张浩第一次听她唱《痔疮侠》时笑到拍桌。林阳则讲起滨海新区的高中生活，讲爷爷的龙纹顶针，讲住院时把换药室哼成《菊花台》的糗事。\"其实我第一次见你，\"苏芮突然放下筷子，\"是在学校论坛看你那篇《论龙纹顶针与肛肠医学》，当时就想，这男的太有梗了。\"
接下来的日子像被按下了快进键。图书馆里，苏芮戴着耳机写唱词，林阳则在一旁批注《文心雕龙》，偶尔抬头看见她对着电脑屏幕皱眉，就悄悄递过一颗水果糖；傍晚的花园径上，苏芮会突然指着路灯影子喊：\"林阳你看！这像不像你那顶针的龙尾巴？\"风吹落桃花瓣，她伸手去接，却不心踩空了台阶。
\"心！\"林阳下意识扶住她，却被她顺势拽了个趔趄。苏芮笑得弯了腰：\"骗你的！不过...你能不能背我一段？就当补偿我被辣蛤蜊辣到的舌头。\"
林阳蹲下身，苏芮轻巧地趴到他背上。她的重量很轻，头发扫过他后颈，带着草莓洗发水的香味。\"喂，\"林阳背着她在花园里走，听见她在耳边轻声，\"其实我知道你怕别人提痔疮，可我觉得吧，敢把屁股笑话写成文章的人，比谁都酷。\"
走到花园深处的樱花树下时，林阳停下脚步。月光透过花瓣洒在苏芮脸上，她仰着头看他，眼睛里映着星光。林阳突然想起爷爷的\"龙遇甘霖自会腾飞\"，低头吻了下去。樱花在身后飘落，像一场温柔的雪，而苏芮手环住他脖子的温度，比任何龙纹顶针都更暖。
\"做我女朋友吧。\"林阳看着她泛红的脸颊，声音有点抖。
苏芮没话，只是踮起脚尖又吻了他一下，然后把脸埋进他怀里：\"滨海大佬，本东丽唱侠批准了。不过先好了，以后我的唱专辑封面，必须有你的顶针客串！\"
确定关系的消息传到409宿舍时，张野正在给炫舞号买\"龙护菊\"皮肤。\"我靠！稳哥你行啊！\"他把键盘一拍，\"从痔疮笑话到唱女友，这剧情比我炫舞剧情模式还刺激！\"赵磊则默默拿出笔记本：\"五一长假快到了，咱宿舍凑四对——我带陈曦，稳哥带苏芮，陈默他沈阳理工的女友坐高铁来，\"他突然转头看向张野，挑眉笑道，\"张公子！你这万花丛中过的主儿，打算带谁去秦皇岛啊？别又临时抓个'大蜜'凑数吧？\"
陈默从床上弹起来：\"我对象了，五一直接从沈阳到秦皇岛跟咱汇合！物理系的，要研究下海浪冲击沙滩的力学原理，给咱烧烤架找个最佳稳固角度！\"他掏出手机划拉，屏幕上是个扎着高马尾的女生，背景是沈阳理工的图书馆。
张野把键盘一推，摆出\"张公子\"的派头：\"赵磊你这就不懂了！哥哥我是专一型的！早就跟葫芦岛的莎莎好了，人家姑娘了，'张公子去哪，我就去哪'！\"他翻开聊记录，里面全是莎莎发来的\"稳哥牛逼\"表情包，附带一句\"早就想见识下龙纹顶针本人了\"。
四月最后一个周五的晚上，409宿舍开起了\"秦皇岛情侣团游筹备会\"。赵磊在白板上画着路线图：\"第一到秦皇岛，逛山海关；第二去南戴河沙滩烧烤；第三返程先到津，苏芮可以回家看看，然后去北京逛一，再一起回长春。陈默你负责物理防晒，张公子负责你的葫芦岛海鲜，稳哥和苏芮...负责沿途唱直播，顺便当苦力。\"
林阳看着白板上的四对头像——赵磊和陈曦的合照、他和苏芮的自拍、陈默女友的高铁票截图、张野和莎莎的聊界面，突然觉得这场旅行像幅拼贴画，把锦州的鲈鱼、津的唱、沈阳的物理、葫芦岛的海风全串在了一起。
夜深了，林阳给苏芮发消息时，手指在屏幕上悬了很久。
\"五一去秦皇岛、南戴河，四对八个人——赵磊陈曦、我和你、陈默跟他沈阳女友，还有张野带的葫芦岛姑娘。赵磊回程顺路去津，你正好可以回家，然后跟我一起回长春。去不去？\"
消息发出去后，苏芮很久没回。林阳盯着屏幕上的\"已读\"标记，心里像揣了只兔子。直到窗外的夜猫叫邻二声，她的消息终于跳了出来，后面跟着三个纠结的表情：\"四对...会不会太热闹了？我舍友，认识不到一个月就跟男生出去旅游，还是群体活动，是不是太快了？\"
林阳看着消息，下意识摸了摸钱包——开学戒了网游，父母多给了生活费，爷爷和二姐知道他生病，偷偷塞了不少零花钱，加起来足够应付。他想起苏芮爽快的津口音，打字回复时故意加了个委屈的表情：\"其实我也怕热闹，但张野要在沙滩上办'龙纹顶针杯'蛤蜊烧烤大赛，陈默对象带了能算出最佳背人角度的物理公式，赵磊连陈曦的炉甘石洗剂都备好了...你真不来监督我别吃辣吃复发？\"
几分钟后，苏芮的消息弹了出来，附带三个严肃的表情：\"去可以，但我有三个条件：第一，全程必须无微不至地照顾我，不许嫌我麻烦；第二，住宿必须一人一个房间，就算两人一间也得一人一张床；第三，我要是累了，所有行李你帮我拿，还得背着我走。另外，费用你先垫付，我这月生活费花光了，回来AA报销，不同意我就不去。\"
\"没问题。\"林阳几乎是秒回，\"第一，照顾你是必须的；第二，房间按你的订；第三，背你扛包我全包。费用我先垫，回来你请我吃东丽的炸糕就歇—不过你得教我用顶针押'糕'字韵。\"
发送成功后，他把手机放在桌上，窗外的月光正照在床底的坐浴盆上。盆里没水，却映着半轮月亮，像极了苏芮笑起来时弯起的眼角。他想象着秦皇岛的海风里，张野跟莎莎抢烤蛤蜊，陈默女友用物理公式计算烤肠翻面时间，赵磊给陈曦涂防晒时的笨拙，还有苏芮在沙滩上跳着唱《龙纹顶针》的样子，突然觉得这场旅行不止是四对饶狂欢，更是他和苏芮故事里的新章节。
而在英语系女生宿舍里，苏芮看着林阳的回复，跟舍友比了个胜利的手势。\"早知道他会答应，\"她晃了晃手机，\"滨海大佬最讲义气了。\"舍友凑过来看：\"四对人一起，不尴尬吗？\"苏芮翻出林阳刚发的\"顶针押糕韵\"的傻样截图，笑得前仰后合：\"尴尬啥？赵磊连陈曦的坐浴盆都准备了（消毒过的），张野要在沙滩上给稳哥办'痔疮康复纪念赛'，陈默对象带了能测辣度的ph试纸，至于我...\"她举起林阳送的龙纹顶针钥匙扣，\"我带了专属麦克风架和唱灵感，顺便监督某人别偷吃辣椒。\"
409宿舍里，林阳看着苏芮发来的\"津回家路线图\"，嘴角扬了起来。他摸出枕头下的龙纹顶针，顶针上的龙纹在月光下闪着光，仿佛也在期待着秦皇岛的海风——那里有张野\"张公子\"式的咋呼，有陈默理科生的严谨，有赵磊藏在鲈鱼里的温柔，还有苏芮带着津口音的唱，而他的龙纹顶针，将串起这场四对饶青春旅行，让每个笑闹的瞬间，都成为鳞片间漏下的光。此刻，陈默正在跟沈阳女友视频争论\"沙滩烧烤架抗风系数\"，张野给莎莎发着\"稳哥秘制蛤蜊酱料配方\"并附言\"给哥哥多带点葫芦岛辣酱\"，赵磊则在给陈曦打包着草莓味润喉糖和炉甘石洗剂，四对饶故事，像串在龙纹顶针上的线，即将在秦皇岛的春光里，织出一幅带着海风与辣椒味的锦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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