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考官看着浑身是血的许攸攸，皱着眉垂眸看了眼手里的名单，快步走到她面前。
还没等许攸攸开口，主考官率先开了口。
“你就是许攸攸吧，陈老师嘱咐过了，你确定你可以参赛？”
许攸攸坚定地点零头，喉咙哽咽的不出话来。
没想到老师竟然为她铺好了路，只要她勇敢的踏出来，并不是绝无出路。
主考官从上到下打量着许攸攸，见她如此坚持，这才点零头，收了许攸攸的画作。
五分钟后，带着五位评委的建议走了出来。
“恭喜你，初赛通过了，跟我来吧！”
许攸攸双手环在身前，紧抓着手臂，泛白的指尖微微收紧。
她艰难从椅子上起身，跟着主考官来到复赛的主考场。
众人看到许攸攸，皆是一愣。
目光久久才收回。
许攸攸在角落的一处画板前坐定。
主考官临走前，顿了顿脚步。
“如果坚持不了，就叫我。”
许攸攸轻轻点零头，双手冰冷僵硬，止不住的抖动。
她握着画笔，蜷缩在椅子上，用手肘顶着腹。
疼！
像是将她一层层抛开，疼的视线模糊。
但她不能放弃。
她抓起画笔插进桶里，搓了搓麻木的双手，开始作画。
画板上落下的每一笔，都像是在她身上落下的划痕。
右手止不住地抖着，她用左手强行控制了片刻。
画笔忽然摔在地上，引起周围的考生频频回头。
许攸攸俯身捡起画笔，目光略过顺着腿留下的鲜血，灼烧着她煎熬的心。
她不能放弃，绝对不能！
画布上蹭上了一滴血，鲜红的颜色格外扎眼。
许攸攸怔愣了片刻，立即换流色，改了画风，重新塑造考题。
这场名为“生命”的考题，像是为了让她看清自己。
也看清了宴丞霄。
而宴丞霄正在婚礼场地欣赏着为孩子准备的衣服，以及送给孩子的各式各样的玩具。
他如此精心准备的礼物，许攸攸会喜欢吧！
“宴总，夫人知道您为她做了这么多，一定会很高心。”
宴丞霄欣喜的点零头。
“妇产科的vip病房预约好了吗？还有月子中心。”
他身侧的兄弟连连点头。
“放心，都安排好了，绝对体贴周到，但你现在准备会不会太早了？”
宴丞霄将孩子的衣服贴在胸口。
“不早了。”
——
卢塞恩设计大赛现场。
“你没事吧？”
身侧传来旁边考生的关心，声音中似乎带着些许恐惧。
许攸攸只是木讷的摇了摇头，并没有回应。
她不能停下，一旦停下，她怕再也没有提起笔的力气。
腹部传来剧痛像是刀子顺着血液划过全身经脉，疼的她额头流下细密的汗水。
她来不及抬手擦，眸子赤红，咬着发白的唇坚持画着。
“你……流血了！”
许攸攸周围传来窃窃私语声，带着惊恐不安的气息，将她紧紧包裹。
主考官再次来到许攸攸身边，注意到她身下已经积了一滩血水。
他皱着眉俯身。
“许姐，你这是怎么了，还要坚持比赛吗？”
许攸攸手中的画笔忽然摔在地上，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
“老师，我画好……”
她身子失衡，一阵眩晕袭来，直挺挺倒了下去。
一抹身影冲进考场，抱起许攸攸。
主考官看着冲进来陈默宇，跟着他一起将许攸攸护送到门外的救护车上。
护士掀开许攸攸的裙子，陈默宇赶忙偏过头。
护士的恼怒声传来。
“你老婆怀孕了你不知道吗？怎么还能让她受这么重伤！”
陈默宇攥紧了拳头，瞳孔骤缩，语气低沉。
“她不是我老婆，是我的学生。”
原来她忽然改变主意想要出国，是因为她怀孕了吗？
他低垂的眸子满是心疼的苦涩。
傻丫头，为了自由也不能连命都不要了……
许攸攸迷迷糊糊间被一盏手术灯照在脸上，刺眼的光亮迫使她眯着眼，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她的主治医师站在手术床边，看着她满身都是细的创口，不断地往外冒血。
更骇饶是，已经从子宫里掉出的孩子……
“许姐，你流产了。”
许攸攸忽然扯着嘴角笑起来，干裂的唇被撕扯出几道血痕。
医生以为许攸攸受到了极大地打击，皱着眉轻声道：
“但由于你的情况特殊，一旦流产，对您的身体损伤是不可逆的。”
“而且，以后也没有再怀孕的可能。”
许攸攸默默点零头。
医生开始准备手术工具，和许攸攸交代着她现在的情况。
“由于您下体出血后，没有得到及时医治，我现在要为你做清宫手术，可能会很疼。”
“而且你现在处于半昏迷状态，无法进行麻药注射，随时会有生命危险，您准备好了吗？”
许攸攸一把抓住主治医师的手，她的手冰冷，瘦弱。
“开始吧，这一……我等了很久了。”
她缓缓闭上眼睛，感受着手术刀飞快划破她的身体，下体再次传来撕扯的疼痛。
她硬是一声没吭，咬紧了牙，嘴角渗出鲜血。
手术钳在她身体里搅动，她清晰地感觉到孩子离开她的身体。
她周围的温度陡然下降，被寒意瞬间包裹，逐渐失去意识……
宴丞霄正在将每一份惊喜礼物摆放好，忽然接到保姆的电话。
“宴总，夫人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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