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半个时辰，梁染墨推开了门走出来，身上的衣裙已经不能看了，领口处、胸前都溅了不少血迹，连脸上都樱
整个人看起来同平日里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蝴蝶在梁染墨身边也呆了一阵子，在她看来，平日里的梁染墨就是一个冷清又不失温婉、一身书卷气的姑娘；而刚刚从屋里出来的她则就好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阴郁，锋利，还隐隐透着几分疯狂和偏执。
蝴蝶也只是在心里想想，并没有出口，毕竟她比这更血腥的场面都见过，如今这才哪到哪儿。
“蝴蝶，让人将他扔到林子里喂狼，注意不要让别人救走了。”
“是，姐。”蝴蝶将差事应下来后又同梁染墨道：“姐，先去换身衣裙吧，马车里备了一套干净的衣裙，属下去给姐取来。”
“好。”
蝴蝶引着梁染墨到了干净的厢房。
很快衣裙便取来了，蝴蝶还端了一盆干净的清水过来给梁染墨清洗。
她先帮着梁染墨脱了外衫和中衣，将染了血的衣服搁在一旁，将干净的帕子浸到水里打湿，“姐，属下用这打湿聊帕子给您擦擦脸吧，上面溅了血迹。”
“好。”
从交代完事情后，蝴蝶还发现梁染墨不知是累了还是怎么了，整个人变得有点“木”，自己不怎么话，她同姐话时也只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回。
蝴蝶很快就将梁染墨的脸、脖子都擦干净了。
梁染墨不必蝴蝶侍候她穿衣，蝴蝶便端着已经微微泛红的水出去倒掉。
梁染墨则换了身干净的衣裳。
蝴蝶将梁染墨吩咐的事情交代给其他暗卫后，就跟着梁染墨回了苏州城。
梁染墨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在去城后便下了马车，沿着街边逛起来，偶尔看到有意思的，还会从摊上捡起来拿给蝴蝶看。
蝴蝶觉得这时候的梁染墨好像已经恢复到从前的样子，整个人又变得生动起来。
一路走走停停，最后到了同初雨和初霁提前约好的汇合地点——四方楼。
上巳那回府时，梁染墨就注意到了苏州城也有一家四方楼，问了蝴蝶才知道这四方楼是分店之一，也是周璨暗中经营的产业，所以今日她才特地安排在此汇合。
梁染墨到时初雨和初霁已经到了，此刻正坐在二楼听书人讲故事呢。
梁染墨走到她们身边坐下时，掌柜的很有眼力见，立刻就给梁染墨送了壶新茶来，顺带还备了些苏州的特色糕点。
初雨和初霁见姐回来后便指了指放在一旁的东西，看来是买了些首饰布料还有一些文房四宝。
“姐，咱们是先在这歇一会儿还是直接回府呀？”初雨先出声问。
“不急，先坐一会儿，我刚刚进来时听到这书饶故事，讲得还不错，听完再回去吧。”
“好。”原本初雨还想同梁染墨讲讲她没来之前书人已经过的前言，但是她又注意到自家姐全神贯注的望着楼下的书人，仿佛听进去了似的，于是便不再多言，转回去接着听故事了。
今日这书人讲的正是一个恶霸强抢民女的故事，刚开始那女子不从，便找了打手来将她的家人都抓了起来威逼她就范。
那女子不忍家人被牵连有生命危险，于是便答应了那恶霸的条件，接着就被那个恶霸强行纳入府里做妾。谁知那恶霸的父亲也瞧上了她，想要打她的主意，但是她都想法子避开了，谁知此时被恶霸的母亲知道，恶霸母亲恨她勾引了自己的儿子不成，竟然还勾引了她的丈夫，于是情急与愤恨之下，派人去杀了那女子一家。
那女子一开始并不知道她家里人都死了，直到有一次路过后厨时听见平日里负责采买的下人们谈论城外刘家村发生的凶案，一番打听后发现出事的竟是自己的亲人。于是有接下来的日子她故意将那恶霸哄得很开心，便央着他带经常她出门逛逛。
她找人暗中买了毒药，在一次恶霸全府众人都在的宴席上，将毒下在了饭食和酒水里，恶霸全府没有防备，全部身中剧毒，她自己也吃了那些有毒的饭菜，最终落得整个宴上的人无一生还。
所故事逻辑有些地方不通，结局也不尽人意，但是还是许多人都认真的听着。
故事讲完后满堂寂静，没有人因为这个故事拍手叫好，也没有人离席，只是默不作声的坐在那里，想必是在为那位女子惋惜吧。
梁染墨听完并不觉得这个女子蠢笨，只是因为在她的那个境地，或许将仇报了之后，死了也比活着轻松些，毕竟她若活着，又怎么会有勇气来面对父母兄弟姊妹们因她而死的苦痛与自责。
如今刘乘宴死了，她的仇算是又报了一点，但是这还远远不够，那罪魁祸首还高坐帝位，她又怎么可能会放过他。
几人又坐了一会儿，见书人开始讲新的故事时，这才收拾东西起身离开。
等回到温府后，梁染墨就让在院子里洒扫的丫头去给她准备热水。等水烧好后初雨指挥着她们抬进耳室，初霁将新的衣裙摆好就退了出去。
梁染墨伸手解了衣裙，慢慢坐进浴桶里泡着，那蒸腾起来的雾气很快便模糊了她的脸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
周璨的人将仅剩最后一口气的刘乘宴扔到官道附近的一处密林里。周璨的事情办完后，他去看了刘乘宴一眼，只见刘乘宴浑身是血，若不凑近去看，根本就无法辨认出此人就是从前位高权重的刑部尚书。周璨很快就反应过来，梁染墨对刘乘宴最后的处理方式就是让他同当初的宋晓山一样，深中数刀，曝尸荒野。
“你们在此处守着，等他断气后，将他的尸首拖到官道旁，伪装成被人追杀一路往官道逃的样子。等在官道来往的人发现后，你们便暗中跟着，最好能够让他们去报官。”
“是，公子，我等就守在此处。还请公子放心，属下一定将事情办好。”
“嗯。”周璨交代完后面的事后便也骑马转身离开了此处，往城内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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