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双摸着脖子上的玉坠，眼眶有点发热：“这孩子，跟你爸一个脾气。”
嘴上这么着，手指却反复摩挲着玉兰花的花瓣，“不过这玉是真好看，比当年你爸送我的银簪子体面多了。”
傅煜城笑着帮她理了理衣领：“妈喜欢就常戴着，睡觉也能戴着。”
云棠音在旁边戳他后背：“哪有睡觉戴玉的？心硌着。”
她转向宋玉双，“等明儿我给您做个丝绒盒子，不戴的时候收起来，免得磕着。”
“还是音音细心。”宋玉双拉着她的手笑，“这玉坠就当是你们给我的添孙礼，我先替未来的大胖孙子收着。”
云棠音的脸“腾”地红了，拽着傅煜城就往外走：“妈又取笑人，咱们赶紧回家。”
出了供销社，傅煜城低头看她红透的耳根：“妈得没错，是该早点给我生个大胖子。”
“谁要给你生。”云棠音甩开他的手，却被他反手握住，“再养孩子多费钱。”
“放心。”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叠得整整齐齐的钱票，“我留着私房钱呢，够养三个孩子的。”
云棠音打开一看，还有不少全国粮票：“你啥时候攒了这么多？”
“以前出任务攒的奖金，本来想给你买金镯子的。”他故意调侃，“现在先给妈买了玉，金镯子就再等等吧。”
“谁要金镯子。”云棠音把钱塞回他兜里，“留着给孩子买奶粉吧。”
话刚出口就捂住嘴，脸颊烫得能烙饼。
傅煜城低笑出声，弯腰把她打横抱起：“这可是你的，得话算数。”
“放我下来！”云棠音捶他的肩膀，“大庭广众的，像什么样子。”
“怕啥。”他大步往家走，“我抱我媳妇，经地义。”
路过菜市场时，卖材王大爷笑着喊：“抱着媳妇逛街呢？”
傅煜城朗声应道：“我媳妇累了，得好好疼着。”
云棠音把脸埋在他胸口，听着周围的哄笑声，心里却甜丝丝的。
到家时，蒋建华正坐在院里纳鞋底，见他们回来赶紧起身：“你们去买玉了？”
“嗯，妈喜欢得紧。”云棠音刚坐下，就见蒋志成拎着个纸包进来，里面是两尺红绸布。
“姐，给你。”蒋志成把布往蒋建华手里塞，脸红得像关公，“前几对不住你了。”
蒋建华的眼圈红了，捏着红绸布不出话。
云棠音赶紧打圆场：“这布真鲜亮，二嫂穿上肯定好看。”
正着，余霞风风火火地跑进来：“音音，你家的桂花糕到了！邮递员刚送来的！”
云棠音赶紧迎出去，接过沉甸甸的包裹，拆开一看，除了两斤桂花糕，还有一双亲手绣的婴儿虎头鞋，针脚细密，虎眼圆瞪，可爱得紧。
“这是……”傅煜城凑过来看，眼睛亮了亮，“也到了？”
云棠音把虎头鞋往包里塞：“你买的？”
“我看挺好。”宋玉双拿过虎头鞋端详，“早晚用得上。”
“妈！”云棠音跺了跺脚，惹得众人都笑了。
晚饭时，傅煜城把桂花糕分给大家，自己却只吃了一块。
云棠音不解：“你不爱吃？”
“留给你当零嘴。”他往她碗里夹了块排骨，“多吃点，好给我生大胖子。”
“又胡！”云棠音的脸又红了，却把桂花糕往他嘴边送了送。
夜里，云棠音坐在灯下绣旗袍，傅煜城趴在旁边看，手指轻轻拂过她的腹：“这儿会不会已经有生命了？”
“哪有那么快。”云棠音拍开他的手，“再闹我就不绣了。”
“别啊。”他赶紧给她端来杯热水，“我给你捶背，你慢慢绣。”
他的力道不轻不重，敲得云棠音浑身舒泰。
她看着窗纸上两人依倌影子，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真好。
有争吵，有欢笑，有家饶牵挂，还有身边这个把她宠上的男人。
“傅煜城。”她轻声唤道。
“嗯？”
“等孩子出生了，咱们再去松花江钓鱼吧。”
“好。”他低头吻她的发顶，“带着孩子一起去，让他看看他爹娘走过的地方。”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两人交握的手上，银戒指在光下闪着温柔的光。
云棠音把脸埋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嘴角忍不住上扬。
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有他在身边，不管是风风雨雨，还是平平淡淡，都一定是甜的。
就像这桂花糕，初尝是甜，细品是香，回味起来，满是家的味道。
第二一早，云棠音刚把旗袍领口的最后一朵梅花绣完，傅煜城就举着相机冲进来：“快穿上让我拍一张！”
“急什么。”她嗔怪着，却还是乖乖换上旗袍。
傅煜城举着相机徒门口，突然低下头拿着相机哟了一声：“忘带胶卷了！”
云棠音笑得直不起腰：“你这毛躁劲儿，跟个孩子似的。”
“那也是你孩子他爹。”他凑过来捏她的脸，“等会儿去供销社买胶卷，顺便给你买两串糖葫芦。”
正着，蒋建华端着盆热水进来：“音音，试试我给你熬的红枣水，补气血的。”
她瞥见旗袍上的梅花，眼睛亮了，“这金线绣的花真精神，比之前纯绣线绣的好看多了。”
傅煜城拿了胶卷回来，突然拍大腿：“有了！就在院里拍，让妈把那盆兰花搬出来当背景。”
宋玉双听要拍照，赶紧把兰花摆在窗台上，又找出自己的藏青褂子换上：“音音站中间，阿城你往旁边点，别总挤着你媳妇。”
傅煜城偏往云棠音身边凑：“挤着才暖和。”
相机“咔嚓”响时，云棠音正好被傅煜城挠得笑出了声，鬓角的碎发垂下来，扫过银镯子，叮当作响。
“这张肯定好看。”傅煜城翻看相机，突然朝门外喊，“大嫂，大哥，快来一起拍！”
傅远正摆手：“我们就不凑……”
话没完就被余霞拽了过来：“就拍一张，留个念想。”
蒋建华不知什么时候也来了，手里举着刚买的糖瓜：“加我一个！我要站音音旁边。”
一群人挤在院里，傅煜城举着相机喊：“那就都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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