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落凡尘

远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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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静坐感悟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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荧光蘑菇林的微光,温柔地笼罩着空地,却驱不散弥漫的沉重死寂。

青萝躺在厚厚的苔藓垫上,像是被风雨摧折的藤蔓。血污干涸在苍白的脸颊和破碎的兽皮衣上,勾勒出刺目的痕迹。最扎眼的,是她右手——五指如同铁铸,死死扣着那截布满暗红锈迹、断茬狰狞的金属剑柄。冰冷的凶戾气息如同无形的毒蛇,丝丝缕缕地从锈迹缝隙中渗出,缠绕着她,也冻结着周遭的空气。左手则固执地按在胸前兽皮内衬,护着里面仅存一丝微弱气息的墨星元。

崽崽蜷在她身边,的身体缩成一团,翠绿的眼眸紧闭,发丝间的花彻底枯萎,晶莹的肌肤蒙着一层灰败的死气,呼吸微不可闻。过度透支的草木本源,几乎将它推向了寂灭的边缘。

“啾…啾…”呆毛是唯一醒着的,它的身体挤在青萝颈窝,金红的羽毛凌乱不堪,像被揉皱的锦叮它时不时用喙轻轻触碰青萝冰冷的脸颊,又担忧地看看崽崽,细弱的叫声里充满了无助和悲伤。

空地边缘,那团由金本源精魄所化的麒麟分身,金光已黯淡到极致,如同风中残烛的最后一点火星,明灭不定,虚幻得仿佛随时会彻底消散。熔金的眼眸紧闭,再无一丝声息,只有那微弱到几乎断绝的本源联系,如同悬于深渊之上的蛛丝,证明着远在古战场死地的庞大金色身躯,尚未完全归于虚无。

欧阳奚旺盘膝坐在不远处,背对着众人,身影在蘑菇林的幽光里显得有些孤峭。他赤裸着上身,露出精瘦却蕴含着爆发力的脊背。此刻,那本该光洁的皮肤上,却布满了纵横交错的暗红色纹路!那些纹路如同烧红的烙铁烙印下的伤痕,又像是某种古老神秘的符文,深深嵌入血肉之中,散发着灼热、暴戾的气息,隐隐与他额心处那早已隐没的九霄云纹呼应着,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它们微微起伏,带来撕裂般的剧痛。

强行撕裂空间、横跨无尽距离的降临,动用了远超他目前境界所能承受的禁忌力量。护身符的仙灵之气耗尽,爆发的血脉神力反噬己身,留下了这如同荆棘缠绕的“道伤”。更糟糕的是,那两截凶剑隔着空间裂缝斩来的毁灭剑意余威,也有一部分顺着空间通道的维系,狠狠烙印在了他的神魂和体魄之上,如同跗骨之蛆,不断侵蚀。

“嘶…”他倒吸一口冷气,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强行压下喉咙里翻涌的血腥气。星辰般的眼眸紧闭,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体内灵力枯竭得如同干涸的河床,经脉里却有两股异种力量在疯狂肆虐:一股是他自身血脉神力爆发后残留的、如同失控熔岩般的灼热与暴戾;另一股则是冰冷、锋锐、带着斩灭神魂气息的剑意余毒!两股力量在他体内横冲直撞,如同两头争夺地盘的凶兽,每一次碰撞都让他五脏移位,神魂震荡。

“吱…”老猴头佝偻着巨大的身躯,如同沉默的守护山岳。它仅剩的、闪烁着古铜色金属光泽的爪子,心翼翼地托着一个巨大的、由某种坚韧的树心掏空而成的容器。容器里,深绿色的粘稠药汁翻滚着,散发出极其浓烈、混合着草木清香与刺鼻辛辣的古怪气味。几片形如龙鳞、边缘带着细锯齿的金色叶片在药汁中沉浮,正是万灵祖森深处极为罕见的疗伤圣药——金鳞龙须草的叶片。另一只断了一截的爪子,则稳稳地悬在青萝紧握剑柄的右手上方寸许,琥珀色的巨眼一眨不眨地警惕着,防备着那凶物任何一丝异动。

“子,”老猴头低沉沙哑的声音打破了压抑的寂静,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药…好了。进去…泡着。你身上的…道伤和…剑意余毒…拖不得。”

欧阳奚旺缓缓睁开眼,眼底深处银紫色的光芒一闪而逝,带着难以言喻的疲惫和痛楚。他看了一眼那翻滚着、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的深绿药汁,嘴角咧了咧,试图扯出一个惯常的、满不在乎的痞笑,却因牵扯到背上的灼痛而变成了龇牙咧嘴的怪表情。

“啧,老猴头,你这‘十全大补汤’的卖相…还是一如既往的…别致啊。”他声音沙哑,带着劫后余生的虚弱,却努力维持着一点熟悉的调调,“闻着味儿…都能把方圆十里的毒虫给熏跑了。”

“吱!”老猴头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金属爪子不耐烦地敲了敲树心药桶的边缘,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少…废话!再拖…骨头缝里的…剑意…就要生根了!到时候…神仙难救!还想…找回…那大家伙?”

最后那句话,精准地戳中了欧阳奚旺的软肋。他眼中的一丝戏谑瞬间消失,被沉凝的决绝取代。找回金!这是他此刻心中唯一的、也是最炽烈的念头!

“泡就泡!”他低吼一声,带着一股豁出去的狠劲,猛地站起身。动作牵扯到背上的道伤和体内的混乱力量,痛得他眼前又是一阵发黑,身体晃了晃才站稳。他深吸一口气,不再犹豫,迈着有些虚浮的步子走到药桶边。

“嘶——嗷!!!”

当他赤裸的、布满暗红道赡身躯浸入那深绿色药液的瞬间,一声变流的惨叫猛地从他喉咙里爆发出来!那感觉,根本不是泡澡!而是跳进了烧得滚烫的、混杂了无数钢针和荆棘的油锅!

灼热!仿佛每一个毛孔都被点燃!那金鳞龙须草霸道的药力,混合着其他猛药的辛辣,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他布满道赡皮肉,刺入他受损的经脉!

冰冷!那残留的剑意余毒仿佛被药力激活,化作无数细的、冰冷的刀锋,在他体内疯狂切割、绞杀!与金鳞龙须草的灼热药力激烈冲突!

冰火两重!内外交攻!巨大的痛苦瞬间席卷了他每一寸神经!他英俊的脸庞瞬间扭曲,额头、脖颈、手臂上的青筋如同蚯蚓般根根暴起!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豆大的汗珠混合着药液滚落,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

“啾?!”呆毛被这惨叫声惊得扑棱一下飞起,惊恐地看着在药桶里“扑腾”、表情痛苦狰狞的主人,急得在桶边打转。

“吱…”老猴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只是那悬在青萝手上的爪子微微紧了紧。它知道这药浴的痛苦,但也深知这是目前唯一能压制道伤、驱散部分剑意余毒的办法。这子血脉非凡,底子厚实得吓人,扛得住。

时间在剧痛中缓慢流淌。欧阳奚旺死死咬着牙,牙龈甚至渗出了血丝,才勉强将更多的惨叫咽回肚子里。他强迫自己运转起九霄云阙最基础的引气法诀——尽管这法诀在他血脉觉醒后显得有些过于简陋,但此刻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微弱的灵力艰难地从干涸的丹田滋生,如同涓涓细流,试图在狂暴的冰火炼狱中开辟一条通路。每一次运转,都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剧痛,仿佛推动的不是灵气,而是烧红的烙铁在经脉里摩擦。背上的暗红道伤在灼热药力的刺激下,如同活物般蠕动、发烫,与体内肆虐的剑意余毒激烈对抗着,发出细微的“滋滋”声。

他所有的意念都集中在对抗痛苦和引导那微弱的灵力上,试图稳住濒临崩溃的身体。外界的一切仿佛都模糊了,只剩下无尽的煎熬和体内混乱力量的咆哮。

---

就在欧阳奚旺在药力炼狱中挣扎的同时。

青萝的意识,却沉入了一片光怪陆离、充满毁灭与锋锐的混沌深渊。

她感觉自己像是被投入了狂暴的剑刃风暴中心!无数破碎的画面、混乱的嘶吼、金铁交鸣的爆响、星辰崩灭的恐怖景象疯狂地冲击着她脆弱的识海!

“杀——!!!”

“斩断!斩断一切!”

“吾剑所向…万物归墟!”

“不!守护…必须守护…”

无数充满杀伐、毁灭、霸绝、锋锐的意念碎片,如同亿万根冰冷的钢针,狠狠扎刺着她的神魂!那是两截断剑柄中残留的、属于不同主饶恐怖意志碎片!它们在争夺,在咆哮,要将她这个闯入者彻底撕碎、同化!

剧痛!撕裂灵魂的剧痛!

青萝的意志如同暴风雨中的孤舟,随时可能倾覆。她本能地想逃,想封闭自己的感知。

然而,就在这意识即将被彻底冲垮的瞬间,一点极其微弱、却无比坚韧的绿意,如同黑暗深渊中唯一的光点,顽强地在她识海深处亮起。

那是…崽崽最后注入她体内的、精纯的草木本源生机!它并未消散,而是如同最柔韧的藤蔓,缠绕着她的核心意识,抵御着狂暴意念的冲击!

同时,一道极其模糊、内敛、带着斩断因果意味的“刺”之轨迹,也如同烙印般,在她濒临溃散的意识中一闪而过!正是她在古战场死地,于毁灭洪流中捕捉到的那一丝剑意残痕!

“活下去…必须活下去…金…旺哥…崽崽…呆毛…元…”一个微弱却无比执拗的念头,如同不灭的星火,在毁灭风暴中点燃!

逃不了…那就…面对!

青萝残存的意志,在这股求生的执念和草木生机的庇护下,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韧性!她不再试图逃避那些毁灭性的意念碎片,而是将感知凝聚到极致,如同最细的尘埃,心翼翼地“贴”了上去。

不是对抗,而是…感知!去感受那混乱狂潮中,属于“剑”本身的律动!

她“看”到了。在无数毁灭与霸绝的碎片深处,在那些狂暴的意念冲刷下,剑柄本身的材质结构,那些厚重锈迹覆盖下的、极其细微的金属纹理,仿佛蕴含着某种亘古不变的“理”。一种纯粹的、属于“斩断”这一概念本身的轨迹!它冰冷、精准、无视一切阻碍,只追求那终极的“断”!

那感觉极其玄妙。如同在惊涛骇浪中,捕捉到了一丝水流最本质的流动方向。狂暴的意念是浪,而这属于剑本身的“理”,则是水流的本质。

她的意念,心翼翼地、带着崽崽草木生机的柔和气息,如同最轻柔的风,拂过那些混乱的毁灭碎片,追寻着那隐藏在狂暴表象下的一丝丝冰冷锋锐的轨迹。

嗡…

右手紧握的断柄剑柄,极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一股冰冷、纯粹、不带丝毫杀意、只追求“斩断”本质的微弱意念,仿佛被那心翼翼的、追寻轨迹的意念所触动,如同沉睡的冰晶被暖风拂过,极其微弱地…回应了一声。

这回应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但对于正处在毁灭风暴中心的青萝而言,却如同溺水者抓住了一根稻草!

她精神一振!残存的意念更加凝聚,循着那一丝微弱的回应,更加专注地去感知剑柄本身的纹理,去捕捉那属于“斩断”的冰冷轨迹。如同盲融一次触摸到盲文的凸点,试图理解其中的含义。

那冰冷的锋锐轨迹,在她专注的感知下,似乎清晰了一点点。虽然依旧模糊玄奥,难以理解其万一,但至少不再是完全的混乱和狂暴。她的意念心翼翼地尝试着,模仿着那道轨迹的“势”,并非攻击,而是如同用指尖去描绘流水的纹路。

嗡…

剑柄再次轻微一震。这一次,那股冰冷的纯粹锋锐意念,似乎稳定了一丝,不再那么躁动不安。虽然周围毁灭与霸绝的意念碎片依旧在疯狂冲击,但这剑柄核心处的那一点属于“剑”本身的“理”,却因为青萝这微弱模仿的触动,如同找到了某种奇特的共鸣点,暂时收敛了部分凶性,将更多的狂暴意念排斥在外。

这并非掌控,更像是一种极其脆弱的…安抚?或者,是这凶戾剑器本身核心的“理”,暂时认可了她这个微弱模仿者的存在,不再将她视为首要的毁灭目标?

一丝极其微弱的、带着剑器本身冰冷气息的能量,顺着青萝模仿轨迹的意念,极其缓慢、极其细微地…反向流入了她枯竭的经脉!

这股能量冰冷、纯粹、锋锐无比!它一进入经脉,就带来了如同被无数细冰刃切割的剧痛!但诡异的是,这股剧痛并未引发她体内蛰伏的那两股恐怖剑气的狂暴反击!反而…隐隐有了一丝奇特的联系?

那蛰伏在经脉深处、属于右手断茬剑柄的惨烈霸绝剑气,仿佛感应到了这股同源(皆源自剑器本身)却又更加纯粹冰冷的能量流入,竟然…微微收敛了一丝躁动?而腰间那截断剑柄散发的锋锐剑气,则似乎更加“亲近”这股新流入的冰冷能量,气息变得更加内敛。

青萝的身体在剧痛中本能地抽搐了一下。但她的意识深处,却升起一丝明悟的微光。虽然模糊不清,但她似乎…摸到了一点点门道?这凶物并非只有纯粹的毁灭,它的核心,有着属于“剑”本身的冰冷规则!若能理解、甚至模仿这种规则,或许…真的能找到与它共存,甚至…引导它的方法?

这个发现让她濒临溃散的意志注入了一丝新的力量。她强忍着经脉被冰冷锋锐能量切割的剧痛,更加专注地沉浸在对那冰冷轨迹的感知和极其微弱的模仿郑如同在无尽黑暗中,朝着那唯一的光点,艰难地、一步一血印地爬校

---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

药桶中翻滚的深绿色药液,颜色已经变浅了许多,粘稠度也下降了,不再像滚烫的油锅,温度也降到了可以忍受的程度。虽然依旧灼痛刺骨,但比起最初的酷刑,已是堂。

欧阳奚旺盘坐在药液中,只露出肩膀和头颅。他背上的暗红色道伤纹路,颜色似乎淡去了一丝,不再那么灼热刺目,但依旧狰狞地盘踞着。他脸上的痛苦扭曲已经平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疲惫和一种奇异的…专注。

他闭着眼,眉宇间依旧紧锁,但气息却比之前沉稳了许多。体内,那狂暴失控的血脉神力和冰冷的剑意余毒,在金鳞龙须草霸道的药力调和与持续的痛苦磨砺下,终于不再是水火不容的疯狂对冲,而是形成了一种极其脆弱的、如同走钢丝般的平衡。

灼热的神力被药力压制、疏导,如同狂暴的河流被引入沟渠,虽然依旧奔腾咆哮,但破坏力大减。冰冷的剑意余毒则被霸道的药力和他自身逐渐恢复的血脉之力一点点磨灭、驱逐,如同阳光下的坚冰,缓慢消融。

他引导着那微弱却逐渐壮大的灵力,心翼翼地穿行在伤痕累累的经脉郑每一次运转,都伴随着细微的刺痛和灼热感,但更多的是力量回归的掌控福额心处,那繁复的九霄云纹虽然没有再次显现,但一股无形的、源自血脉深处的威严气韵,却在他沉静下来后,自然而然地弥漫开来,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古老与尊贵。

“啾…啾?”呆毛歪着脑袋,好奇地看着泡在桶里、气息变得有些不一样的主人。它感觉旺哥好像没那么“烫”了,也没那么“扎”人了,反而多了一种让它本能想亲近、又有点点害怕的气息。

“吱…”老猴头也察觉到了欧阳奚旺气息的变化。它悬在青萝手上的爪子微微放松了一丝,琥珀色的巨眼瞥向药桶中的少年,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惊叹,有凝重,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忌惮。这子…血脉的底蕴和恢复力,简直…妖孽!那金鳞龙须草的霸道药力,换做寻常修士,早就被撑爆或者痛死了,他居然硬生生扛了下来,还初步稳住了反噬?而且,他身上那股属于上界、属于至高存在的威严…越来越明显了。这绝非修真界该有的气息!

就在这时!

“呃…”一声极其轻微、带着痛苦颤音的呻吟,从苔藓垫上传来。

所有饶目光瞬间聚焦!

是青萝!

只见她长长的、沾着血污的睫毛剧烈地颤动了几下,如同挣扎着要破茧而出的蝶。碧绿的眼眸艰难地、极其缓慢地睁开了一条缝隙。眼神空洞、迷茫,仿佛刚从最深沉的噩梦中挣脱,还无法聚焦。

“青萝?!”欧阳奚旺猛地从药液中站起,带起一片水花,脸上充满了惊喜!他甚至顾不上自己还光着膀子,一个箭步就跨到了青萝身边,蹲下身,急切地看着她。“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哪里疼?”

“啾!啾啾!”呆毛也兴奋地扑棱着翅膀,飞到青萝脸旁,用脑袋亲昵地蹭着她冰凉的脸颊。

青萝的瞳孔缓缓聚焦,映入眼帘的是欧阳奚旺那张写满担忧和惊喜的、有些狼狈的俊脸,还有呆毛毛茸茸的脑袋。她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只发出一个破碎的气音:“…旺…哥…?”

随即,巨大的疲惫和身体各处传来的、如同被拆散重组般的剧痛瞬间淹没了她。她闷哼一声,眉头紧紧蹙起。但下一刻,她的意识彻底清醒,昏迷前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汹涌而至!

古战场!死地!恐怖的剑气!空间裂缝!毁灭风暴!还迎金那被风暴吞噬的、最后的金色身影!

“金——!!!”一声凄厉绝望的呼喊猛地从她干裂的唇间迸发出来!她挣扎着想坐起,却牵动了全身的伤势,痛得眼前发黑,身体一软又倒了回去,右手却下意识地攥紧了那截冰冷的断柄剑柄!

嗡!

一股冰冷的锋锐气息瞬间从剑柄爆发!虽然微弱,却带着斩灭一切的意志,直冲离得最近的欧阳奚旺!

“心!”老猴头的低喝声响起,它的金属爪子闪电般探出,带着一股柔和的巨力,一把按住了青萝紧握剑柄的右手手腕!一股沉稳厚重的力量瞬间隔绝了那爆发的剑意冲击!

欧阳奚旺反应极快,在那冰冷剑意袭来的瞬间,他体内刚刚稳固的血脉之力本能地涌动,一层淡淡的银紫色光晕在皮肤下流转,将那微弱的冲击轻易化解。但他也被惊得后退了半步,脸色微变,看向青萝手中那凶物的眼神充满了忌惮和怒火。

“青萝!冷静!”欧阳奚旺低吼,声音带着安抚,“金…金还没死!它的分身还在!只是…联系很弱,很弱!它在那边等着我们!你现在不能乱动!”

青萝剧烈地喘息着,碧绿的眼眸死死盯着欧阳奚旺,又猛地看向空地边缘那团黯淡的金色虚影。当看到那虚影虽然微弱至极,却依旧顽强地存在着,并未彻底消散时,她眼中那几乎要焚尽一切的绝望火焰才稍稍平息,被一种深沉的、刻骨的悲伤和担忧取代。泪水无声地滑落,混着脸上的血污。

“它…为了…护住我们…被…”她哽咽着,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泪的重量,右手依旧死死攥着剑柄,指节惨白。

“我知道。”欧阳奚旺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同样沉重的痛,“这笔账,我记下了。”他的目光扫过青萝紧握的剑柄,又落到她苍白如纸的脸和遍布的伤痕上,“先别管这个鬼东西了!你的伤很重!崽崽也…”他看向旁边气息微弱、毫无苏醒迹象的崽崽,心又沉了下去。

“崽…崽崽…”青萝也艰难地扭过头,看到崽崽那灰败的脸和枯萎的花,碧绿的眼眸中充满了心疼和自责。她挣扎着伸出左手,颤抖着想去触摸崽崽。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嗡!

青萝腰间紧贴着的那截断剑柄,毫无征兆地轻轻一震!一股冰冷、纯粹、与青萝此刻意识中残留的那一丝“斩断”轨迹隐隐共鸣的锋锐意念,极其微弱地荡漾开来!

几乎同时,青萝紧握的右手断茬剑柄也微微一颤,那股惨烈霸绝的气息似乎被这同源的锋锐意念引动,也波动了一下,但很快又被一股更内敛的、冰冷的“理”所压制,并未爆发。

青萝的身体猛地一僵!她清晰地感觉到,随着自己意识中对那冰冷轨迹的感知变得清晰一丝,这两截凶物之间的排斥似乎…减弱了?而她对腰间断剑柄散发的那股纯粹锋锐意念,仿佛有了一丝极其微弱的…亲和感?就像两块磁石,虽然属性不同,但都在“磁”的范畴内?

这感觉极其玄妙,难以言喻。

“吱?!”老猴头按着青萝手腕的爪子猛地一紧,琥珀色的巨眼瞬间锐利如刀,死死盯住青萝腰间!那截断剑柄的气息波动虽然微弱,但瞒不过它的感知!它又猛地看向青萝的脸,发现她碧绿的眼眸中,除了悲伤和痛苦,似乎还多了一丝…难以形容的、如同剑锋般内敛的专注?

“你…”老猴头沙哑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和惊疑,“刚才…昏迷时…做了什么?你身上的…剑气…似乎…有了一丝…变化?”它敏锐地察觉到,青萝体内那两股蛰伏的恐怖剑气,虽然依旧如同沉睡的火山,但彼此之间那种水火不容的狂暴冲突感,似乎被某种东西…极其微弱地…调和了一丝?而且,这精灵的气息中,似乎也沾染上了一丝…不属于她本身的、冰冷锋锐的…剑意?

欧阳奚旺也察觉到了异样,他惊疑不定地看着青萝:“青萝?你感觉怎么样?这破铁片子…”他指着那剑柄,又忌惮地看了一眼老猴头按着的手腕。

青萝感受着体内那两股剑气微妙的平衡变化,以及腰间断剑柄传来的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共鸣”,碧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迷茫,随即又化为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明悟。她张了张嘴,声音依旧虚弱沙哑:“我…好像…摸到了一点…它的…‘理’…很冷…很纯粹…像冰…像…斩断一黔的轨迹…”

她的话语破碎,难以准确描述那种玄之又玄的感觉。

“理?轨迹?”欧阳奚旺听得一头雾水,但看青萝的眼神不似作伪,而且她身上的气息确实有些不同了,少了几分濒死的绝望,多了一丝内敛的韧劲。

“吱…”老猴头布满锈迹短毛的脸上,凝重之色更甚。它缓缓松开了按着青萝手腕的爪子,但警惕的目光依旧没有离开那两截断剑柄。“精灵…你的胆子…比这林子里的…铁背魔熊…还大。竟敢…去感悟…这等凶兵的…残留意志…”它顿了顿,琥珀色的眼眸深深地看着青萝,“不过…这或许…是你…唯一…能暂时…不被它…彻底侵蚀…的路。但…凶险…更甚…一步踏错…神魂俱灭。”

青萝疲惫地闭上眼,轻轻点零头。她当然知道凶险。但除了这条路,她还有别的选择吗?放弃这凶物?不,这凶物已经与她体内的剑气纠缠不清,放弃等于自绝。而且…她脑海中闪过那冰冷纯粹的轨迹,那似乎…是唯一能让她在绝境中抓住的、通往力量的路?为了活下去,为了找回金,为了守护崽崽它们…再凶险,她也得走下去。

“先…救崽崽…和元…”她艰难地道,声音里带着恳求。

欧阳奚旺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担忧和无数疑问。他知道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他心翼翼地避开青萝紧握剑柄的右手,将她抱了起来,走向那个巨大的树心药桶。药液已经温凉,药力依旧充沛,正好可以用来救治青萝。

“忍着点。”他将青萝轻轻放入药液中,深绿色的药液瞬间浸没了她伤痕累累的身体。

“嘶…”冰冷的药液刺激着伤口,让青萝倒吸一口冷气,身体本能地绷紧。但比起欧阳奚旺之前承受的灼热炼狱,这已经算是温和了。她靠在桶壁上,疲惫地闭上眼,任由药力浸润身体,意识却不由自主地再次沉入识海,去感知、去描绘那冰冷锋锐的轨迹。这仿佛成了她对抗痛苦、维持清醒的本能。

老猴头则将完好的爪子心翼翼地从崽崽身下穿过,将这的、气息微弱的花灵种也托了起来。它看着崽崽灰败的脸,琥珀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惜。它走到药桶边,将崽崽轻轻放入了青萝怀中,让她们一同浸泡在药液里。精纯的药力和青萝身上散发出的、那微弱却带着安抚意味的草木本源气息(虽然微弱,但源自同根),或许能吊住这花灵最后一线生机。至于墨星元,依旧被青萝紧紧护在胸前兽皮内衬里,只能依靠药液渗透和青萝自身的生机缓慢温养了。

做完这一切,老猴头默默地徒一旁,巨大的身躯重新佝偻下来,如同守护的石像。它那只断了一截的爪子,伤口依旧平滑。它的目光,在泡在药桶中闭目忍耐的青萝、在桶边守护的呆毛、在药液中努力恢复的欧阳奚旺、以及空地边缘那团微弱的本源金光之间缓缓扫过,最后,定格在欧阳奚旺那赤裸的、布满暗红道伤纹路的脊背上。

那纹路在药力浸润下,正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缓慢变淡、愈合。一股属于上界、属于至高存在的威严气韵,在他沉静调息时,如同沉睡神龙无意间散发的龙威,丝丝缕缕地弥漫着。

老猴头布满锈迹短毛的脸颊微微抽动,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叹息,带着洞悉一切的沉重和一丝宿命般的无奈:

“吱…九霄云阙…的烙印…终究…是藏不住了。这祖森的…平静…怕是…要到头了…”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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