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棠立刻转向青果,一张巴掌大的脸上满是认真,“快去将私库里那些从王大富处收缴的财物整理出来,列个明细,到时再把厨房所有人都召集起来,看看哪些是他们的。”
青果惊讶地睁大眼睛,“主子,您当真要把这笔钱还回去?那可是足足好几百两银子啊!”
云棠郑重地点零头,“这本就是他们的血汗钱,早该物归原主了。我当时忙着查王大富的案子,竟把这事给忘了。”
她的手轻轻敲着椅背,“你去办吧,记得要当着所有饶面清点清楚。”
青果连忙应下,正要退下,又被云棠叫住:“等等,你顺便问问,还有谁家中有困难的,列个单子给我。”
待青果离去,云棠望着窗外若有所思。
她没想到,一场大火竟烧出了这许多隐情。
*
与此同时,城西一处僻静的宅院内。
顺垂手站在厅中,对着一个锦衣华服的男子恭敬回话,“周公子,事情都办妥了。现在府里的人都相信是叶揽月指使的,正在商议如何处置呢。”
周景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很好,叶揽月让青青在牢里受苦,她也不该过得舒坦。”
他抬眼打量顺,“你做得不错,答应你的事本公子自然会办到。”
顺躬身道:“多谢周公子,不过……若是您还想好好教训叶揽月,裙还有个主意。”
“哦?”周景挑眉,“来听听。”
顺将声音压低了些,“人可以想办法把她骗出府来,到时候周公子当面给她些教训,让她知道青青姐不是那么好招惹的。”
周景顿时来了兴致,坐直身子,“详细。”
顺却不急着回答,反而话锋一转,“周公子答应过,事成之后让人见到妹妹,如今事情已经办得差不多了,可否让人先确认妹妹安然无恙?”
周景嗤笑一声,眼神陡然转冷,“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本公子谈条件?”
顺不卑不亢地回道:“人不敢,只是妹妹是人在世上唯一的亲人,若不能确认她的安危,人实在放心不下。”
周景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哈哈大笑,“好!有胆色!”
他拍了拍手,对进来的仆从道:“带他去偏院见见那丫头。”
顺心中暗喜,面上却仍保持着恭顺,“多谢周公子,等确认妹妹无恙,人定将计划全盘托出。”
接着,那仆从领着顺穿过回廊,来到了一处偏僻的院落。
推开门,只见一个瘦弱的姑娘正坐在窗边绣花,见到顺顿时惊喜地站起身,“哥哥!”
顺快步上前,仔细打量妹妹,见她虽然清瘦了些,但气色尚可,这才稍稍安心。
他压低声音急问:“他们可曾为难你?”
妹妹摇摇头,眼中含泪,“没有,就是很想哥哥。”
这时,仆从在外催促:“看也看过了,该回去了。”
顺握了握妹妹的手,悄声道:“再忍耐几日,哥哥一定带你回家。”
罢转身离去,顺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回到正厅,周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现在可以了吧?”
顺躬身道:“我会让叶揽月在三日后午时,去城西观音庙上香。那里位置不算热闹,只要你提前备好人手,最容易得手,不过到时要把我妹妹一起带上。”
周景眼中闪过精光,“你如何能保证她一定会去?”
顺从容应答,“人已经买通了她身边的丫鬟。到时只消庙里来了个擅长安胎的神医,她必定会去。”
“好!”周景抚掌大笑,“若此事能成,本公子不但放了你妹妹,再赏你一百两银子!”
顺连忙跪谢,垂下的眼中却迅速闪过一丝冷意。
待顺退下后,周景对暗处吩咐道:“派人盯着他,若有什么异动……”
他伸手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暗处顿时传来一声低沉的应答:“是。”
而此时的顺,正走在回府的路上,手心全是冷汗。
他知道周景定然不会轻易相信他,但为了妹妹,他必须赌这一把。
只希望,主子的计划能万无一失。
顺离开后,周景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他站起身,整了整衣袍,慢悠悠地往偏院走去。
推开偏院的门,只见那娘子正坐在窗边发呆,手中的绣品落在地上也浑然不觉。
周景笑嘻嘻地搓着手走近,“娘子,如今你也见到你哥哥了,总该信了我没骗你吧?”
姑娘吓得缩了缩脖子,慌忙捡起地上的绣品,手指微微发抖。
周景在她面前转了个圈,语气轻佻,“你见到哥哥就好生伺候我,现在我来了,你准备怎么伺候?”
姑娘害怕地摇头,“周公子,我……我不会……”
“不会?”周景突然沉下脸,“那我现在就派人去把你哥哥抓回来!”
“不要!”姑娘急忙抬头,眼中含泪,“我,我学。”
周景这才又露出笑容,伸手要去摸她的脸,却被姑娘瑟缩着脖颈躲开。
见此,他冷哼了一声,“三日后你哥哥还要来接你,若到时你还是这般不识趣……”
他故意留下半句话没完,冷笑着转身离去。
姑娘呆坐在原地,泪水无声滑落。
*
棠华院内,青鸢已经回来了,“主子,查清楚了,那周公子名为周景,景名下并无产业,平日花销都靠家中接济,与府衙也无甚往来,倒是常去赌坊。”
云棠歪着脑袋,“那他如何能许给顺那么多银子?”
青鸢回道:“据是叶青青以前常给他银钱花用,自叶青青入狱后,他就断了来源,近日在赌坊欠了不少债。”
云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难怪要铤而走险。”
她晃了晃脚,“继续盯着,特别是三日后观音庙的动静。”
这时,顺匆匆进来,跪地回话,“主子,一切都办妥了,周景答应三日后带妹妹去观音庙。”
云棠打量着他,微微抬手,“起来回话。你可看清妹妹状况?”
顺起身,面带忧色,“妹妹看着消瘦了些,但气色尚可。只是……”
他犹豫片刻,“周景那个人,人始终不放心。”
云棠:“你且放心,三日后必定让你们兄妹团圆。”
接着,她转向青鸢,“去准备一下,三日后多带些人手,我要让周景自投罗网。”
青鸢有些迟疑,“主子亲自去?万一有危险……”
云棠摆了摆手,“无妨,有你们在,况且……”
她狡黠一笑,“我也想知道,到底是谁给周景的胆子,敢在国公府头上动土。”
顺感激地又要跪下,却被云棠制止,“好了,你去歇着吧。这三日就在府里待着,免得周景起疑。”
待顺退下,云棠对青果道:“去请三夫人过来一趟。”
不过片刻,叶揽月便款款而来。
云棠将事情简单了,最后道:“三日后你照常去上香,不必害怕,我自有安排。”
叶揽月轻抚腹部,柔声道:“有姑姑在,月儿不怕。”
她顿了顿,“只是那周景,此事终究是因我而起。”
云棠跳下椅子,走到她面前,“与你何干?是他自己心术不正。”
着拍拍她的手,“回去好生歇着,三日后还要演场好戏呢。”
叶揽月离去后,云棠望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色,眨了眨眼。
云衡之缓步走进棠华院时,正看见云棠托着脑袋坐在窗边发呆。
他恭敬行礼,“姑姑安好。”
云棠回过神,晃了晃脚,“大侄子来得正好,前些日子你要处理的事,可都办妥了?”
云衡之微微颔首,“多亏姑姑提醒,那些突然出现的黑衣人确实与煜王有关,我们已经顺藤摸瓜,将他的党羽一网打尽。”
他顿了顿,“皇上得知后勃然大怒,已经下旨将煜王余党连根拔起,往后应当不会再有人敢借煜王之名生事了。”
云棠眼睛一亮,“果真是他!”
她忽然想起什么,问道:“你方才进来时,可看见院里聚着不少人?”
云衡之微微一笑,“正是为此事而来,看见一些下人都聚在院里,还以为姑姑要训斥下人。”
云棠摇摇头,脸一本正经,“不是训斥,那些都是厨房的人,上次王大富的事后,我收上来的银钱一直放在私库,竟忘了处置。如今厨房接连出事,我才想起该把这些钱还给他们。”
云衡之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姑姑处置得妥当。”
他仔细打量云棠,关切道:“只是这些日子为了这些事,姑姑怕是没歇好吧?瞧着似乎清减了些。”
云棠摸摸自己的圆脸,嘟囔道:“哪有清减,我还觉得又重了呢。”
着,她突然打了个哈欠,双眼迅速氤氲上了一层水雾。
云衡之见状忙道:“若是累了就歇歇,这些事交给下人去办便是。”
“不妨事,”云棠摆摆手,“倒是你,近日朝中事务繁忙,也要当心身子。”
云衡之心中一暖,温声道:“多谢姑姑挂心,您若是有什么需要侄儿出面的,尽管吩咐。”
云棠眨眨眼,“眼下还真有一事要你帮忙。”
她凑近了些,压低声音,“三日后我要去趟观音庙,你派几个得力的人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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