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儿,你在做什么?」
“在工作。”薛宴辞停下手里签名的动作,摆摆手,示意陈临过来。
「媳妇儿,你是不是在忙?」
“没有,一点儿都不忙。”
「你在哪儿?」
“在办公室,手里还剩一点点资料就整理完了。今晚上和阿临最后核查一遍,明早晨就交接了。”
「家里的东西收拾好了吗?」
“书房的已经收完了,还剩下一些衣服没收,明晴姐和丽姐会过来收拾打包带走。”
「媳妇儿,你想我吗?」
“我最想你了。每都想,现在也在想。”
「那你爱我吗?」
“老公,我最喜欢你了,我最爱你了。”
......
陈临每看一眼自己手里的文件清单,就得抬头看一眼坐在办公椅上正对着一堆文件签名的薛宴辞,还得再看一眼开着免提的手机屏幕,上面的备注是camellia。
今是到嘉峪关的第十七,每一这个时间点,路知行都会打电话过来,腻腻歪歪的,同一个问题,已经问了十七遍。
薛宴辞每一的回答都是一样的,电话那头的人就是一点儿都听不够,听不烦。
在哄路知行开心这件事上,薛宴辞是真牛。
她能一脸严肃的看文件,飞快地在确认过三遍的文件上签字,也能用软软的情话哄对面的人开心,最重要的是,这三件事会发生在同一时刻。
陈临好像有一点儿明白,为什么叶知行在外如此精明能干,怎么一回家,一遇到薛宴辞就变得什么都不是了。聪明劲儿没了,干练劲儿也没了,就只剩下撒娇、闹脾气、要媳妇儿哄了。
有薛宴辞这样的伴侣,谁会不想结婚呢?
整整一个时,路知行完他昨都做了什么,带着三个孩子都做了什么后,又了一长串想念的话,才将电话挂断。
薛宴辞面无表情地将手机收好,摆摆手,示意陈临将她新签好字的文件整理归档。
“姐,我有个八卦的问题,能问问你吗?”
薛宴辞头都没抬一下,“问呗。”
当初在北京同意交接的时候,薛宴辞特意要了一整个月的交接时间。原本是想着用十把这些事情办完,在家好好休息半个月,再最后去一趟莫高窟看看的。
可现实总是这么残酷,拖拖拉拉大半个月,才将这些文件整理出来,还得在签字之后,整体再核查一遍,归档之后,才能交接,她烦得很。
“姐夫私下里,一直都这样吗?”
“那倒也不是。”薛宴辞平静地答一句。
一分钟过后,她才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陈临今年三十八岁,迄今为止,还真就没谈过一场恋爱,一门心思全在工作上。
路知行是一个十分不同寻常的人,谁都比不上他。
这不是薛宴辞随口夸赞的话,更不是什么夸大其词的话。是事实上,路知行真就是一个不同寻常的,谁都比不上的好男人。
陈临的两个姐夫,一个早年间就和陈让离婚了,另一个就是明安。
对于明安这个人,薛宴辞是没什么兴趣的,无论是出于工作关系,还是出于亲人关系,薛宴辞都没兴趣。
毕竟连他自己家的媳妇儿陈礼都过无数次,吐槽过无数次,明安在婚后是真的无趣,无论是日常生活,还是夫妻生活,都极其无趣,十分呆板,毫无新意。
薛宴辞放下手里的工作,起身泡一壶茶,斟一杯给陈临,才又缓缓开口,“我和知行刚谈恋爱那两个月,他可厉害了。经常把我一个人扔家里,扔车里,自顾自地就走了。第三个月可能是磨合期过了,整都腻在一起。”
“第四个月知行同我提了分手,他那时候可神气了,一句软话都不肯,头也没回地就走了。”
“过了一周,又自己回来了。”
“接下来我们就同居了,白上学,晚上做饭、洗澡、睡觉,是无比普通的一种生活。我会陪着他全国各地赶演出,他也会陪着我上课。”
“但那时候,知行也没这样,那时候也很少聊这些话题。除了睡前、事后会些情话,开些不着调的玩笑,其他大多时候所聊内容都是关于我的课业,他的事业。”
“姐夫是怎么追到你的?”陈临好奇地八卦一句。毕竟敢跟薛宴辞闹分手的人,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还能和好如初的也就路知行了,她是真的宠他。
“阿临,真正有才华的人,站在舞台中央,那就是万神之神。”薛宴辞笑的甜蜜,“知行就是这样的人,我看他第一眼,我就知道他不简单。”
“再往后,我们分开了六年。我回国,与他重新在一起的时候,知行就有点儿黏饶苗头了。”
“紧接着就是结婚,叶嘉念出生。我工作特别忙,他也特别忙。黏饶苗头就被扼杀了,后来就是离婚,彻底不再黏人了。”
“离婚这件事于我而言,其实没有多大的改变,但对知行来,可能是件大事。从那之后,他就变得特别心翼翼。”
“直至叶嘉硕出生,我们之间的关系才有所缓和,日子才有了一丝丝温度,他才又敢对着我撒娇,又对着我闹脾气,整不是要这样,就是要那样,毛病特别多。”
“知行真正变成现在这般黏人,是在厦门交通事故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一直到现在,他都是这样。”
薛宴辞一口气讲完自己和路知行之间的事,才端起茶杯喝一口。她原本不喜欢喝绿茶的,可因为那年在贵州发生的事,彻底爱上了绿茶,爱上了都匀毛尖,这么多年,常喝这款茶。
每喝一次,就会想起在贵州露营的事,就会想起路知行第一次失态。
“阿临,找男朋友要遵循一个原则......”
薛宴辞还没将话完,就被陈临打断了,“姐,我只是八卦,没有丝毫想要结婚的想法,别劝我。”
“那我只问你一个问题。”薛宴辞满脸坏笑,“假设,你遇到知行这样的人,你会考虑和对方结婚吗?”
“不会。”陈临回答的刚毅果决。
“那我换个问题。”薛宴辞一堆弯弯绕,“明安和知行这两个人给你当姐夫,你会选哪个?”
“那肯定是选知行这个姐夫啊……”陈临一脸嫌弃,“明安那个姐夫是真没劲儿,跟块木头一样,呆笨的很。”
“我还是比较希望姐姐的婚后生活能有趣点儿,能充满新鲜福”
薛宴辞笑的狡黠,“你也不怕陈礼听见了,揍你。”
“那不会。”陈临答一句。
“阿临,一个人,真正的性器官只有一个,就是大脑。”
“姐,别聊这些了,赶紧干活。”陈临红着脸推门走了。
薛宴辞抬头看一眼墙上的钟表,五点十分了,再有二十分钟,四零四的食堂就该开饭了。
陈青要老爷子离开的时候,已经对陈临不谈恋爱,不结婚这件事释怀了。当然这主要还是归功于路知行的劝慰,他问老爷子,如果有如他一般的人摆在陈临面前,是否会强迫陈临结婚。
老爷子的答案是会强迫陈临结婚,就算是将女儿绑起来,也得拖着她去结婚。
随后路知行讲了自己将薛宴辞一个人丢在车里,丢在家里,和她大吵大闹的事情,又讲了两人闹离婚期间自己的所作所为,陈青要犹豫了。
在所有人眼里,路知行都是一个顶好的孩子,顶好的伴侣,顶好的父亲。
他五官端正,工作能力强,博学多才;对妻子,永远都是无条件的宠爱和支持;对孩子,永远都会耐心教导;对长辈,永远都是礼敬有加。
路知行在所有人眼里,都是极好的。
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自己曾经是怎样一个混蛋。他既没有做好一个儿子该做的事,也没能保护好自己心爱的姑娘,对于孩子,更是充满了愧疚。
已经五点二十五分了,薛宴辞将书柜里的照片拿出来,看过两遍,装进收纳箱。过了今晚,就该离开了。
那年深秋,路知行送薛宴辞过来,两人依旧保持着原本的习惯,站在这间办公室里合照,然后将照片摆进书柜。
再后来,因为工作忙,两人也在这间办公室吵过几次架,每一次都以路知行哭着道歉结束,那时候的叶嘉盛,还是一个胚胎。
叶嘉盛出生后,薛宴辞经常赶半夜的航班往返北京和嘉峪关之间,路知行陪伴了将近百分之九十五的行程,唯独缺掉的那几次,不是因为孩子的家长会,就是因为有推不掉的工作。
薛宴辞出了办公室,又沿着楼梯一层一层向下走去。
四零四这栋办公楼已经有五十年的历史了,铁栏杆摸上去凉透了,水泥浇筑的台阶也已经有些坑坑洼洼了。
院子里的广播响了,放的什么歌,薛宴辞不知道,但她也会跟着唱两句。
红歌就是这样的,完全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但歌词和旋律总是刻在骨子里。
“薛书记,吃饭去?”话的是门卫周大爷,整日里端着个搪瓷缸子,里面泡满了糖茶。
薛宴辞放慢脚步,“您老也是?”
“这半个月,食堂的菜,可都硬的很。”
“是啊,都给我吃胖了。”
“吃胖了就对了。”周大爷乐呵呵地,叼着烟袋吸一口。
薛宴辞要离开的事,已经不是秘密了。这半个月里食堂都会做手抓肉、驴肉黄面、酸菜烂肉、爆炒羊羔肉、红焖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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