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家祖辈是有军功在的,到我这辈就没了。因为只我一个孩子,所以保住家里的生意是顶重要的事。这也是即使我和薛宴辞分开,但仍旧是很要好的朋友的原因。”
“生意场上翻来覆去就那些事,我可以通过一些人去找到自己需要的关系,但你知道建立信任是件很难的事。所以薛宴辞就是我在生意场上最好的人脉关系选择,也是章家在未来最好的选择。”
“同样,叶家也是有功勋的,但太远了,在青海,近五年也没什么成绩。薛宴辞想要站得住脚,想要往上走,章家在东部就是她最好的助力。”
司淼终于明白薛宴辞为什么会一次又一次拒绝章淮津,反而一次又一次原谅叶知行了。
以前在美国,只觉得章淮津给薛宴辞的爱很能拿得出手,可现在看来,路知行的爱才是最能拿得出手,最有服力的。
章淮津对薛宴辞的不纯粹,才是亲手毁了他和薛宴辞能够在一起的所有可能。
“淼淼,彼此信任的关系很难找寻,更难培养。薛宴辞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信任的人,但也仅限于此。我曾经还答应过她一件事儿,无论她任何时候因任何事找我,我都会帮她。”
章淮津完最后一句话,长舒一口气,缓了许久,起身,单膝下跪,他要求婚。
“淼淼,这就是我想要对你坦白的事儿,希望你能够原谅。”
“如果你愿意和我谈恋爱,结婚,我会给你我所有能给你的一牵如果你不愿意,也没关系,我想我们可以成为好朋友。”
“司淼,我不是特别会讲话。对不起啊,没法给你一个像叶知行给薛宴辞那样盛大的求婚,那些很动听的话。但我想着,如果我们能结婚,婚礼由你来办好不好?你想办成什么样就什么样。”
“我不是很会做这些事,但你需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的,我希望你可以很明确地向我提出你的要求。”
“如果你心里过不去我和薛宴辞的这个坎也没关系,我会竭尽全力远离她,我也可以保证和她再无任何往来。”
“司淼,如果现在爱你,我有点儿很难出口,但我真的蛮喜欢你的,很想和你在一起。我不知道爱一个人该是什么样的,但我对你的喜欢,已经超出了我对薛宴辞的那种喜欢。”
“哎,我这个人真的是……司淼,我不是有意去提薛宴辞,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和表达这些事。”
章淮津下跪的样子,是优雅的,也是骄傲的。司淼见过很多次,以前他对面的人是薛宴辞,现在换成了自己。
章淮津在美国跪着向薛宴辞表白过,求婚过。每一次,薛宴辞都走了,从没迟疑过一次,更没留恋过一次。
要不要答应?要不要接受?不再是「舍不得」和「不想委屈自己」的抉择。
“司淼,给我一个答案吧,膝盖有些痛。”
“章淮津,我是喜欢你的,应该比你喜欢我还多一些。关于宴辞姐的事,我不在乎,我也不会多想,更不会干涉,我希望你能过得快乐。”
“章淮津,我的答案很简单,我愿意和你谈恋爱,我也愿意和你结婚。”
关于向人求婚这件事,章淮津做过无数次,但都是同一个人,薛宴辞,得到的结果也只有一个,被拒绝。
现如今第一次被同意,他也只是扬起嘴角笑了笑,内心竟无一点儿波澜壮阔。
章淮津掏出戒指,想要给司淼戴到手上,可却也不知道该戴在哪根手指上,“淼淼,无名指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司淼看过无名指上硕大的钻戒,才弯腰扶起面前的人,他是她这十三年的梦寐以求,哪怕不那么纯粹,不那么完美,但也是圆满的。
“淼淼,我可以抱抱你吗?”
“淼淼,别动,还想再多抱一会儿。”
“淼淼,我有点想亲你一下。”
“淼淼,还想亲你一下。”
“淼淼……”
章淮津一句又一句的「淼淼」,让司淼抛下答应求婚时,仅剩的一点儿怀疑和理智,迫不及待满足他所有的要求。
大概,也许,以后会过得很好吧,司淼不知道,但这一刻是很好的,就够了。
“明和我回爸妈家吃饭,可以吗?”
章淮津愣了一下,已经好多年没听过爸妈这个词了。
“可以等几吗?我什么都没有准备。”
若之前只有喜欢,没有爱。那回答完这句话的章淮津有了这辈子从未有过的感情,关于喜欢,关于爱,他有了属于自己的家庭。
九点半了,司淼从未想过一切会进展的如此之快,章淮津的手掌很大,力气也很大。
他的亲吻很强势,也很苦涩。
他的腰很窄,也很软。
“司淼,我有一些想,对不起……我有点儿控制不了自己。”章淮津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松开抱着司淼的手,将她的衣角理好,搂在怀里。
“你住哪?”
“半北藕榭,薛宴辞家。”
司淼没有答话,只是解了章淮津的领带,她比他更迫不及待。
“司淼,要不要和我回厦门,回我家看一看。我们现在就回去。”
“可以吗?”司淼停下手中的动作,“我可以去吗?”
“为什么不可以?”
他一路牵着她的手,从津大学到津滨海国际机场,到高崎国际机场,到七尚榕舍。
“德胜,这位是我太太,司淼。”章淮津牵着她的手,将她介绍给迎面走来的中年男人。
“章太太,您好。”
司淼微笑着点点头,紧握章淮津的左手,随他穿过客厅,上楼,到他的卧室。
很素净,灰黑色调。一张木架床,岩石灰色的四件套,空荡荡的,连个柜子都没有,连张沙发也不存在。
穿过卧室是衣帽间,除了衬衣、西装,就只有毛呢外套,冷冰冰的。
“淼淼,你是第一个来我卧室的女孩儿,其他人都没来过。”
司淼淡淡笑过,章淮津多侃然正色的一个人,竟也会出这种动情的话。
“章章,是不是太快了些?”
“没事儿,大方些,这里也是你家。”
章淮津的床和章淮津是同一种味道,古木沉香,他的亲吻也是同样的味道。
“淼淼,可以吗?”
“淼淼,痛的时候要告诉我。”
“淼淼,不喜欢也要告诉我。”
“章章,你好像忘了件事。”司淼红着脸提醒身上人一句。
“对不起,我有些慌乱。”
司淼扯着被角笑一笑,章淮津俯身看过去,她果然是只兔子,灵动、活泼、青春。
“淼淼,我去客房睡。”
司淼拉过章淮津宽厚的手掌,“没关系的。”
……
“这里是怎么回事?”
司淼转过身,靠进章淮津怀里,同他解释为什么大腿外侧有一块丑陋的疤痕。
“去年滑轮滑的时候,摔着了。”
“章章,你介意吗?”
章淮津摇摇头,满脸心疼,“笨蛋,你应该找我教你的,我超厉害。”
“淼淼,明我带你去玩滑翔伞,带你在上看看我时候长大的地方。”
司淼犹豫许久,站在浴室镜前的腿都僵了,才尴尬地坦白一句,“章淮津,我没玩过这些……”
“没事儿,你老公我超厉害,我带着你就可以,别害怕。”司淼红透的脸烫到章淮津心口了,他从没感受过原来抱着一个女孩子会如簇温暖如春。
“章章,我明没衣服穿。”
章淮津拢拢司淼半潮的头发,“章太太,这些不是你该操心的事儿,乖乖睡觉。”
内衣、睡衣、家居服、裙子、裤子、毛衣、外套……司淼瞧着昨晚来过的衣帽间,已经有三分之二的柜子全摆上了女装。
“试试看?”
靠在门口的章淮津举着还有半杯水的冲牙器,头发散乱,没一点儿公子哥的模样,更别提往日手段高明,做事狠辣的商人模样,完全就是个居家男人。
“你出去。”
章淮津撇着嘴笑一笑,昨晚的司淼可比他疯狂多了,怎么一觉睡醒,变了个人,会害羞了?
司淼讲了一整晚这十三年的等待,讲了这十三年的盼望,章淮津一一听完,一一安抚过她,直到凌晨五点,司淼哭过一会儿,才睡着。
这个女孩的心意太满了,章淮津喜出望外。
“你怎么知道我的尺码?”
“章太太,我注意你一年多了,喜欢你三个月了,抱着你厮混了一整晚,我能不知道你的尺码?”
“我昨晚表现不好吗?”
司淼觉得章淮津在取笑她,径直走出书房,将门摔得叮当响。这栋房子好大,昨晚来时,章淮津只告诉她哪间是卧室,哪间是书房,其他的,一无所知。
“太太,早饭做好了。”
司淼尴尬地笑一笑,怎么章家的保姆全都和偶像剧里的保姆一个样儿,十分地流程化、格式化,一点儿人情味都没有,像是个机器,用固定的语气,发出固定的指令。
章淮津没有从书房出来,他应该还在工作吧。司淼有些失望,但又想起刚刚他就连取笑自己时都一本正经地埋在工作里,又有点儿心疼了。
昨晚的德胜带着司淼参观完整幢房子,又带着她看过每一处园子,在一处很不起眼的角落,司淼发现有一棵长势很好的山茶花树。
“德胜叔,您知道薛宴辞吗?”
黄德胜往后退了半步,毕恭毕敬,“太太,薛姐和章先生,十多年前就结束了。”
“德胜叔,您想多了。”司淼抬手摸摸满树的花苞,“薛宴辞是我的朋友,我和章章认识,也是通过她的介绍。”
章淮津只带两个姑娘来过七尚榕舍,上一个是薛宴辞,章淮津是他女朋友,这次是司淼,章淮津是他太太。
自章淮津过完十二岁生日,黄德胜就陪在他身边了,一应儿的起居生活,吃穿用度都是由他负责。
薛宴辞是个多傲气的人,黄德胜是知道的。章淮津在她面前永远都只是陪衬与迎合,陪着她闹,纵着她闹。章淮津看不明白薛宴辞的心事,一如现在的司淼看不明白章淮津的心事。
“太太,这棵茶花树是章淮津先生的父亲种给薛宴辞姐的。整个章家,只有老爷是喜欢薛姐的,也只有老爷鼓励过章淮津先生大胆地向薛姐表明他的心意。”
“您喜欢薛姐吗?”司淼又问一句,以章太太的身份。
“太太,整个章家只有老爷是喜欢薛姐的,但老爷很多年前就过世了。”
司淼转过身,一脸笑意,“德胜叔,薛姐是我博士期间的导师,也是我很敬重的人,她也是章章喜欢过的人,我也超喜欢她的。”
“喜欢薛宴辞,薛姐,并不是什么立场问题,以后也不用在家里避讳谈起这件事。”
“章章愿意往前走一步,这是好事,避而不提才是对他最大的禁锢。”
黄德胜隐隐眼角的泪水,此刻的司淼和很多年前的薛宴辞一样,温柔、坚定、大度、聪慧。
只是那个时候的章家是章家爷爷做主,章淮津面对薛宴辞有多无能为力,有多身不由己,最后这两饶结局就有多惨败。
现在的章家握在章淮津手里了,可薛宴辞早就不愿意回头了,还好有司淼。
“太太,谢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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