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这的监控除我之外,其他人没权限看。”
吃过晚饭,照例还是要到书房议事。苏幼凝这两三年回归工作后,人又变得利落起来了,谈起苏家的非遗生意,谈起非遗展馆和一系列的布展工作时,神采奕奕、容光焕发。
薛启洲负责的航运生意今年新开通了两条线,从山东潍坊出,在香港中转,主要是做山东手工竹编,也算是个新尝试。
薛启泽负责的精益医疗项目第一阶段所有计划均已落地,营收比肩薛家航运生意。只上海中山医院由于是新建,还有一千四百万的设备款亏空,可以忽略不计。
陈泊欣性格沉静了不少,也逐渐养出优雅贵气了,坐在薛启泽身旁,已经有三分薛家太太的模样了。
薛宴辞自调任北京后,就不再参与议事了。大多时候都是陪路知行坐着,听听大家在讲什么,最近做些什么,家里生意的大方向是怎样。
许是路知行工作一太累了,听着众人话更疲惫了,抬起左手揉揉眉心,只这一个动作也被薛宴辞看到了。她反握一下他的右手,他便低头向她望去。
“是不是太累了?路老师。”
路知行松开握着薛宴辞的手,将她揽进怀里,“没有,只是在想姑娘今早上好像没带书包过来,刚给她请了两假,也不知道够不够。”
“没事儿,不够就接着请吧,总不能让姑娘脏兮兮地去学校......”
薛蔺祯朝二人看一眼,两人赶紧闭嘴,不再偷偷讲话。
“知行,通纳生物的设备款能再晚半年吗?”
路知行朝薛启泽方向看过去,神色犀利,“好像已经在原有的合同上延期过一次了吧。”
“好妹夫……”
薛宴辞懒得听薛启泽矫情,打断他那些酸溜溜地话,“二哥,你就一千四百万的缺口,通纳生物的货款连六百万都不到吧?”
听到薛宴辞这话的苏幼凝,明显不自觉将手里的茶杯握得更紧了一些。薛宴辞已经很久不参与议事了,也几乎不在会议上表达任何观点,也不再查看家里生意的财务报表了,但她又对所有事全部了如指掌。
“那中山医院项目的双螺旋ct能不能走租赁形式?按照拍摄量的百分之四十,月结给你,一年后结剩余货款的30%,三年后结清尾款。”
“二哥,我看你可没把我家知行当好妹夫。”薛宴辞嗤之以鼻的模样十分轻蔑。
薛启泽尴尬地笑笑,“那不会儿。”
路知行现在手里的生意体量仅次于薛家所有生意加起来的百分之九十五,更何况薛家的生意目前仍旧是分成三块,薛启洲、薛启泽各掌其中两项,剩下的百分之二十五放在薛家的职业经理人手中在海外代运营。
在这张谈判桌上,路知行才是最大的决策者。
“薛启泽,你是手头缺钱?还是什么?要添大件?”
薛启泽沉默了两分钟,还是向薛宴辞了真话,“想在上海买房。其他供应商的货款都得按时结,所以只能在知行这儿拖一拖。”
“想让薛航谦在上海出生?”薛宴辞追问一句。
“薛航谦?”
“嗯,大哥给二哥孩子取得名字。”
薛蔺祯气得眉毛都直了,“孩子取名都要请先生看的,念念和嘉硕起名我管不着你,启泽的孩子起名必须得请先生看。”
“爸!”薛宴辞冲着薛蔺祯开始撒娇,“薛航谦这个名字是大哥起的,又不是我起的,您别凶我。”
“还有你,启洲……”
薛启洲放下手里的茶杯,连忙解释一句,“爸,我随口一的,该看还是要看的。”瞧着父亲明显不吃这一套,他又赶紧起身给爸爸薛蔺祯斟了一杯茶。
薛宴辞一整个看热闹不怕事大的表情,还不断地拱火,“大哥,你怕什么?二哥,你不两句?”
叶承樱眼见着三个孩子闹了起来,连忙将罪魁祸首薛宴辞按住,“辞,我看你是又想让爸爸教你了。”
“没事儿,我不怕。”薛宴辞顽皮一句,又将手里剥好的荔枝递给妈妈叶承樱一颗、大伯母魏黎一颗。
闹了半晌,薛蔺祯终于松口,严厉批评一句,“正事呢,别扯远。”
时间过得太快了,哪怕再早两三年,薛蔺祯在三个孩子面前那也一样是一不二的。
现如今,不仅薛宴辞这个刺头敢反抗了,连带着薛启洲、薛启泽这两个儿子也都变成刺头了,讲起歪道理一个接一个,将他绕的团团转。
“辞,你看呢?”路知行转头问问薛宴辞的意见。
“你看着办吧。”
得到薛宴辞的意见后,路知行才再次开口,“二哥,通纳生物的货款是必须要结的。上海中山医院的两台ct还是按照原拟定的合同签订。”
“至于上海房子的事,我和辞可以借款给你。如果不方便,可以用且初的名义投资到大嫂那儿,再注资到陈泊欣的画室也是一样的。”
薛启泽同意了,“那也可以,至多一年半,我原路给你还回去。”
坐在一旁久不话的薛启洲突然开口,“这样吧,我和幼凝也出一部分,既然在上海安家落户,就一次性到位吧。”
“大哥……”薛宴辞愤愤不平,“我在北京买房的时候,你怎么不给我出钱?”
薛启洲解释一句,“你和知行都没,我以为你们俩够。”
对于薛启洲出钱给薛启泽在上海安家这事,薛宴辞是没意见的,但对于他口中的一次性到位这事儿,薛宴辞意见很大。陈泊欣的父母自陈泊欣怀孕后,就搬到厦门住进薛家开始照顾女儿了。
原本这也没什么,但陈家夫妇生活习惯很差,完全没有规律的作息,毫无任何时间观念的思想状态以及混乱的卫生状态,完全影响到了在薛家过寒假的薛航同、薛航舒、叶嘉念。
上个寒假结束,这三个孩子就开始不按时间点吃饭,日常运动量也减少了一半,甚至开始熬夜和赖床。
薛宴辞怕的是薛航谦出生后,与陈家夫妇待久了,被养坏了。
“我们俩贷款买的。”薛宴辞答一句。
“真假?”苏幼凝对此表示无比震惊。
薛宴辞笑一笑,苏幼凝果然是个没脑子的,“当然是真的,还有二十七年才还完。”
颐和原着的房子自然是贷款买的,自然还有二十七年才能还完贷款。但贷款的意义并不在于贷款,更谈不上震惊。
“启泽,回头看完房子跟家里一声。尽量买大些,家里人多,孩子也多。”薛蔺祯用一句话给这件事定了性,薛宴辞不再多,又安安静静靠回路知行怀里听大家议事了。
……
九点半,薛宴辞和路知行同姥姥又聊了一会儿,才带着叶嘉念、叶家硕和大伯母魏黎回了半北藕榭。
路知行给女儿吹头发时,看着孩子脸上一块黑一块白的,也忍不住笑了。
六岁的叶嘉念已经有很强的美丑意识了,今下午被亲妈笑完,晚上又被亲爸笑,气得连睡前故事都不要听,抱着自己的海豚气呼呼地在床上睡着了。
十点半路知行从女儿房间出来,又去看了儿子,家伙睡的很安稳,与三个月前相比瘦了一些,但整体上是很壮实的。眼睫毛特别长,比薛宴辞的还长,左耳前瘘的孔也愈发明显了,但好在从出生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发炎过。
从二楼望下去,薛宴辞正站在一楼客厅开着窗户吸烟,但她身旁那盆金边百合竹郁郁葱葱,绿叶舒展开来,在一阵微风中微微摇摆。
路知行从背后拥着薛宴辞,拥起他的全世界。
“换烟了?”
薛宴辞扭头看看贴在自己颈肩的人,挑一弯柳叶眉,“嗯,之前的味道有些腻了。”
“桃子味的?”
“要不要试试?”
路知行接过薛宴辞手里的烟尝了尝,很浓郁的桃子味,带着清香调,应该是加了薄荷。
薛宴辞瞧着路知行十分熟练地抽烟动作,心里顿时生疑,“路知行,你是不是背着我,抽过烟?”
“嗯,那年看你每在楼下抽烟,我气疯了,抽过一次。”那时候的路知行确实是十分生气,但真的将他气疯,是章淮津和赵易楠第一次到访半北藕榭那,章淮津抽了和薛宴辞同一个品牌的同一款香烟。
“怎么又不抽了?”
“抽完之后,车里都是烟味,怕你嫌弃。”那时候的路知行确实是这么想的。
薛宴辞是个十分洁癖的人,尤其是对味道十分敏福尽管她特别喜欢吃麦当劳,也经常在车里吃麦当劳,但每次吃完,必然会让武帮着去洗车。
“叶先生,要不,我也不抽了?”薛宴辞问他一句。
“无所谓。之前我反对你抽烟是因为姑娘还,你身体也不好。现在你身体健康,抽一抽也没什么的。”
“若是真不想抽烟了,我就陪着你慢慢戒掉就好了。”
薛宴辞嘲笑路知行一番,又朝窗外看去。
路知行这个人真假,明明不喜欢薛宴辞喝酒、抽烟,明明在薛宴辞提出不抽烟之后,高胸快要飞上了,还极力压制情绪,假模假式的解释老半,什么因为叶嘉念还,她身体也不好之类的瞎话,现在叶嘉硕更,他怎么就不提了?
但如果不抽烟能让路知行更高秀儿,能让他少操心些事儿,薛宴辞是愿意戒烟的。更何况还有路知行陪着她戒掉,就像戒掉酒精依赖那样,并非难事,也不会是多么痛苦的事。
“叶先生,过来。”
薛宴辞亲吻他,给他一口满满的桃子味。
呛得路知行脸红了、耳根红了、脖颈也红了。
薛宴辞掐灭手里只燃了三分之一的烟,随着路知行上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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