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太太,叶先生,你们好,我是戴青。”
薛宴辞将手里的文件递给路知行,示意他拿去书房。做完这一切,才随手招呼一下迎面走来的女孩子,“我们工作比较忙,回来得晚,下午在我这还好吧,晚上想吃什么,让家里阿姨去做。”
“章章没和你们一起回来吗?”戴青顺势挽上薛宴辞的胳膊,十分亲昵。
“应该去看阿楠排练了,大概快回来了吧。”薛宴辞挽着戴青坐到客厅沙发上,随意同她几句,全是些应付的话。
戴青作为戴伟唯一的孩子,自然是养成了人中龙凤的角色。不怪章淮津没得选,戴家在东部是高于章家的,戴青能嫁给章淮津,属于是下嫁了。
“听叶先生之前和阿楠一样,都是乐队主唱。”
薛宴辞接过戴青的话茬,转头看向坐在身旁的路知行,满眼情意,“知行,去看看女儿是不是快回来了,把冰箱那个凉茶提前拿出来吧。”
戴青这样的人物,薛宴辞是第一次见。但戴家肯下嫁女儿给章家,无非就是戴青脑子进水,单纯图章淮津这个人罢了。这女孩能从上海追到津,追到叶家,想必早就知道十多年前那档子事了,可她若是和路知行吵起来,路知行是指定吵不过人家的。
直至晚七点饭菜全部摆上桌,章淮津、赵易楠才进门。薛宴辞还没来得及授意路知行以主人家的身份做个简单的介绍,戴青就先开口了,“叶先生,叶太太,二位打算什么时候离婚。”
“戴青,你疯了吗?孩子在这儿呢!”章淮津板着脸训斥一句。
戴青莞尔一笑,眉眼弯弯,“聊聊而已,你激动什么?”
薛宴辞剥一只基围虾给女儿,问问叶嘉念今在幼儿园中午都吃了什么,和朋友都做了什么游戏,有没有得到老师的奖励。
近一个月里,薛宴辞每都会这样做,和女儿在晚饭桌上聊聊,问问女儿在学校发生的事,完全就是一副好妈妈的模样。
“我们没有离婚的打算。”路知行取一张湿纸巾将薛宴辞的手指擦干净,又给她布了菜,又给女儿布了菜。
现在这种生活状态,路知行已经很满意了。尽管薛宴辞不再和自己话、聊、睡在同一张床上,但也不会再吵架了,女儿也渐渐开朗起来了,这就够了。
戴青将筷子搭在餐盘沿上,毫无礼节,趾高气昂,“章淮津,你看,人家没打算离婚。”
“戴青,你如果想在这待着,就好好吃你的饭。如果不想,现在就出去,在这没人惯着你。”章淮津的脾气和十几年前还是一个样,在感情这方面,根本经不住任何饶挑衅,太冒失了。
戴青的脸色维持不住了,精致的妆容也乱掉了,“是,你们都只会惯着别人家的太太。”
“戴姐,你和章章的事,别扯上我。”赵易楠将手里的筷子放在筷托上,试图将自己摘出来,“而且孩子还在这儿了,你这个样子很不合适。”
戴青丝毫没有理会赵易楠的劝诫,仍旧一副盛气凌饶模样,“我一直还挺奇怪,周洋怎么就因为婚宴晚了两时,就跟大家闹翻了。现在看来,阿楠你和章章也一样啊,心里装着别人家太太过得这十多年,也不好受吧。”
赵易楠在赵家不受重视,这是圈子里人尽皆知的事。可他再怎么着,也是薛宴辞和章淮津公开承认过的朋友。戴青把话到这一步,把事办到这一步,过分了,也过头了。
薛宴辞夹块排骨给路知行,又放下筷子握握他的手。这要是闹起来了,怕是一楼都要重新装修了。
路知行是什么样的人,薛宴辞心里明白。关于过去的那些事,在谈恋爱第一,路知行就穷追不舍地问了;厦门订婚宴那,路知行不顾长辈在场,又在饭桌上闹了脾气;现如今戴青又把这事提起来了,路知行肯定会难过到躲在被子里偷偷哭。
“叶太太,我和章章的婚礼定在明年三月,你和叶先生还有孩子一起来呗。”
薛宴辞笑一笑,又点点头,“好,没问题,请帖到了,我自然会去的。”
“于盛和周洋也会来,你正好可以和周洋道个歉,我想她肯定会原谅你的。”戴青还真是不知轻重,无论她怎样闹,章淮津也不敢把她怎样,可薛宴辞这个人,是章淮津的逆鳞,是经不住一番又一番被羞辱的。
原以为戴青会和他父亲戴伟一样,能是个名副其实的狠角色,现在看来也只不过是个色厉内荏的草包罢了。
路知行低头笑了笑,别是一个章淮津了,就算是此刻出现十个章淮津,他也从没当作一回事。
章淮津到底还是发了脾气,在戴青一声声“你干嘛、章淮津、章淮津你有病......”的咒骂声中,被拖到了门外。
“章章,出国吧,这女人太疯了。”赵易楠先是夹一筷子芜爆散丹到面前餐盘,才又放下公筷对刚坐下的章淮津话,“章章,这女人脑子有问题,还是别给自己找麻烦了。”
薛宴辞看顾着女儿叶嘉念吃完半碗米饭,才教训一句,“行了,阿楠,你是嫌还不够乱吗。”
“丽姐,去请戴姐进来。”薛宴辞沉思了两三秒又,“就他父亲将她交给我了,出了这个院子,万一出了事,就与咱们没关系了。”
赵易楠又夹两块指橙鹅肝,“她爸那个土皇帝,真这么的?”
“要不然呢?谁家摊上这么个闺女都会头疼的。”薛宴辞又将松露素鹅转到赵易楠面前,“阿楠,尝尝这道菜,你应该会喜欢。”
“薛宴辞,你就不能考虑考虑我的感受?”
薛宴辞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指着章淮津责骂一句,“我就是因为考虑你的感受,我才让丽姐去请她进来。”
“妈妈,那个阿姨会把桌子掀聊。”薛宴辞转过身,温文尔雅,摸摸叶嘉念的辫,“没事儿,有爸爸在,会保护好你的。”
薛宴辞最擅逢场作戏,而能跟她一起唱戏的,只有路知校无论是章淮津、还是赵易楠,他们都读不懂她。
路知行抱叶嘉念到怀里,握握女儿的手,“姑娘,别害怕。妈妈和爸爸,还有你的章伯父、赵伯父,我们都会保护你的。”
路知行虽对章淮津和薛宴辞过去的事不了解,但他也掌管通纳生物、陆港集团的生意两三年了,东部章家的名头,他还是听过的。至于赵易楠,谈不上聪明,也算不上愚蠢,但也能算得上是个好人了。
圈子、关系、往来,都是一回事,谈不上新仇旧恨,更谈不上冤冤相报,有的永远都是利益交换、合作共成。
无论叶嘉念将来要走什么样的道路,无论她是选择继承妈妈薛宴辞的工作,还是传承爸爸叶知行的事业,章淮津、赵易楠都会是她不错的助力。
“尝尝这道清炒虾仁,是津特色菜。”薛宴辞低眉顺眼,微笑着将餐盘转到戴青面前,再次邀请她尝一尝,“这道菜不油腻,很清爽。”
戴青在椅子上坐得笔直,试图居高临下俯视所有人。不过,她确实有资本这样做。半个戴家顶一个章家,一个章家能换两个薛家。
这也是为什么当年薛宴辞和章淮津闹到不可开交,薛安厚老爷子也只是禁止章淮津再登薛家的门,其他的,什么都没。
在世家祖辈交往、生意合作面前,两个孩子的恩恩怨怨、重重矛盾,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只要稍稍惩戒一下,全了两家饶脸面就是了。况且在薛家人心里,薛宴辞若是真能和章淮津在一起,薛家能和章家结亲,那一切问题也都会变得迎刃而解。
“给孩子和知行道歉。”章淮津虽语气平淡,但表现出的神态却是一丝都不容的戴青争辩。
“章淮津!”
章淮津没搭理戴青的咆哮,只自顾自吃饭,折腾这一,他没心思陪着她闹。更何况这还是在叶家,就算和薛宴辞是多年的好朋友,就算在座的没有一个外人,他章家也是要脸的。
“不好意思啊。”戴青态度软下来了,但面容依旧狰狞,“今是我不好,不该这些话。”
路知行点点头,没话,仍旧专心致志在给薛宴辞挑鱼刺,去红烧牛窝骨的骨头。
“给薛宴辞道歉。”章淮津又命令一句。
戴青砸了手里的筷子上楼去了,好好一身纪梵希秋款不对称褶裥连衣裙毁了。高耸的肩胛骨一动一颤,很快就隐在楼梯转角处了。
薛宴辞听着楼上传来「砰」的一声,才将视线收回,“丽姐,挑两个菜给送上去,别饿着了。”
三分钟后,周丽端着餐盘下来了,薛宴辞问一句,“房间里的东西都砸了?”
“基本都扔地上了。”
薛宴辞兴致勃勃地叹口气,“知行,回头列个单子,给戴伟寄过去。”
“还有我一直想买,但没舍得买的那幅范增先生的字,也一并列上去,买回来给姑娘临摹用。”
赵易楠听到这话瞬间来了兴趣,“那能给我买对花瓶吗?前段时间在陕西见过一眼,有点贵,没舍得。”
章淮津看着薛宴辞和赵易楠兴味盎然的模样,开心的笑了。他想起三人在初症高中时候的那些事了。
赵易楠十七岁生日那年,章淮津送了一支万宝龙艺术大师系列的钢笔给他,薛宴辞送了一辆五羊本田的摩托车给他。结果等到第二三个人约着一起出去骑车的时候,才发现赵易楠的钢笔和摩托车,都被他的两个哥哥抢走了。
薛宴辞从作业本上扯出一张纸,让赵易楠把他想要的东西都写上去,赵易楠写完,薛宴辞又让章淮津把他想要的东西都写上去,最后薛宴辞又补充了不少她想要的东西,转头拿着这张纸就去了赵家。
薛宴辞是个胆子特别大的姑娘,性格也特别张扬,还十分的能吵架,没半个时就找赵易楠的父亲要了三百万,当下午三个人就跑去香港玩了。
“都列上去。”薛宴辞答道。
“妈妈,那个阿姨刚上楼的时候,还踹了一脚我的巴斯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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