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无尘的手指还捏着那块焦黑玉简,韭菜悬在半空,金光刺得人眼皮发麻。他没动,也没话,只是把玉简往眉心一贴,像贴膏药似的,嘀咕了句:“灵珠,开工不打卡,算不算旷工?”
混沌灵珠在他胸口轻轻一震,像是打了个哈欠。
下一瞬,金光从他眉心炸开,顺着玉简表面的裂痕蔓延,那些看不懂的符文一个接一个亮起,像是被点着的蚊香,噼啪作响。白璃站在他身后半步,狐耳微动,盯着玉简上浮现出的纹路,忽然伸手按住他肩膀:“别硬顶,它在反噬。”
“反噬?”陆无尘咧嘴,“我连早饭都没吃,它噬个寂寞。”
话是这么,他额角还是沁出一层细汗。玉简烫得像刚从灶膛里扒出来,符文旋转着往他脑子里钻,像是有人拿凿子在他灵盖上刻字。混沌灵珠的光芒越来越强,最后“嗡”地一声,整块玉简突然安静下来,文字清晰浮现。
白璃凑近,念出第一行:“三百年前,九霄动荡,地脉暴走,修士集百家之长,布‘百草归元阵’,以万灵之气镇压龙脊。”
“百草归元阵?”陆无尘挑眉,“听着像养生汤底。”
“不止。”白璃声音低了几分,“阵眼设在灵脉交汇处,需以活物精气为引,常年不绝……他们用的是灵植魂魄。”
陆无尘沉默了一秒,低头看了眼脚边那根还悬着的韭菜签子。它金光未散,茎秆微微颤抖,像是在点头。
“所以,”他慢悠悠道,“咱们的灵田,是从三百年前就开始被抽电费的?”
白璃没接话,继续往下读。玉简上的文字越往后越模糊,像是被人刻意抹去,只剩零星几校她逐字辨认:“……阵成之后,地归寂,然有异兆……唯咸鱼之道,可解此阵。”
话音落下的瞬间,玉简“嗤”地冒起一缕黑烟,紧接着自燃起来,火苗幽蓝,烧得干脆利落,连灰都没留下。
陆无尘摊手:“连个收据都不给打,真黑心。”
白璃盯着他:“你信吗?”
“信不信不重要,”他摸了摸腰间的酒葫芦,“重要的是,这韭菜为啥一直指着东边?难不成那边有家咸鱼面馆?”
他弯腰拔起那根韭菜,金光顺着茎秆流入掌心,混沌灵珠又是一颤。他眯眼,忽然蹲下,用韭菜尖在土上划了两道——一道横,一道竖,交叉成一个不规则的“十”字。
“你看。”他指着土垄的裂痕,“这裂口走向,跟刚才玉简烧完那会儿,灰烬飘的形状,一模一样。”
白璃蹲下身,指尖轻轻抚过裂痕边缘。泥土微温,像是底下有东西在呼吸。她抬头:“阵眼?”
“不定是阵眼的快递签收单。”陆无尘站起身,拍了拍手,“要不咱挖挖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你就不怕触发什么?”白璃盯着他。
“触发?”他咧嘴,“我上个月煮个鸡蛋都能把灶台炸了,还怕触发阵法?再了,真要出事,系统爸爸早该跳出来收尸了。”
白璃没话,只是狐尾轻轻一扫,将裂痕周围的枯叶扫开。泥土裸露出来,隐约可见几道浅浅的刻痕,与玉简上的符文如出一辙。
五爪金龙从灵田里探出脑袋,龙角还沾着泥巴:“主人,本龙建议您别挖。上次您挖出个紫竹,差点把咱家烧成炭烤龙虾。”
“那不一样。”陆无尘把韭菜塞进酒葫芦,“这次是正规考古,有文献支持。”
“文献都烧了。”
“烧了也是文献。”
金龙翻了个白眼,缩回灵田。
陆无尘转身往屋内走,白璃跟上:“你打算怎么办?”
“睡觉。”他打了个哈欠,“昨夜加班没工资,今得补觉。再了,阵法也好,地脉也罢,它又不会半夜爬起来敲门‘亲,该续费了’。”
白璃停下脚步:“你真觉得它不会?”
陆无尘回头,冲她眨了眨眼:“它要是真敲门,我就给它塞颗瓜子,让它回去等通知。”
他推门进屋,顺手把酒葫芦挂在墙钩上。玉简虽毁,但那半个残阵纹路已刻进他脑子里,像块忘不掉的广告。他躺上床,闭眼,耳边却传来细微的“沙沙”声,像是风刮过叶片,又像是某种低语。
他没睁眼,只是把混沌灵珠往胸口一按,轻声:“吵死了。”
声音戛然而止。
第二清晨,集市照常开张。
陆无尘蹲在摊位后,嗑着瓜子,面前摆着一筐刚摘的黄瓜。白璃站在旁边,目光扫过人群,忽然一顿。
卦摊。
一个盲眼老者坐在角落,竹杖横放膝上,身前摆着一块破布,上书“问命,一卦十文”。
没什么特别。
特别的是,那根竹杖的杖头,雕着一个极的符号——与玉简上的符文同源,与灵田裂痕中的刻痕一致。
陆无尘吐出一颗瓜子壳,眯眼看了两秒,忽然咧嘴:“老头,算命啊?”
老者不动,只缓缓抬头,空洞的眼窝正对着他。
“年轻人。”声音沙哑,却清晰,“你眉间有混沌气缠绕,三日内必有大劫。”
陆无尘笑嘻嘻地摸了摸眉心:“劫?我昨买瓜子找零少给两文,那算不算?”
老者没笑,反而伸手,枯瘦的手指猛地扣住他手腕。触感冰凉,没有一丝灵力波动,却让陆无尘心头一紧。
“你不该破那块玉简。”老者低语,“阵未解,魂未安,你已惊动沉眠之物。”
陆无尘抽手,动作轻巧,像是掸灰:“那您,我该咋办?给您烧炷香?”
老者缓缓收回手,竹杖轻点地面:“三日之内,东方荒野,若见青烟升起,速离。”
“青烟?”陆无尘挠头,“那边连个灶台都没有,谁烧火?”
老者不再言语,只是重新垂首,像尊泥塑。
陆无尘退回摊位,顺手抓了把瓜子塞嘴里,咔吧咔吧嚼着。白璃走过来,低声:“他不是修士。”
“嗯。”陆无尘点头,“连灵力都没,装得还挺像。”
“你觉得他的‘青烟’……”
“假的。”他吐出瓜子壳,“要是真有青烟,那也是金龙偷烤红薯冒的烟。”
白璃皱眉:“你不担心?”
“担心?”他咧嘴,“我连系统都敢叫爸爸,还在乎一个算命老头?”
他话音未落,忽然瞥见老者身后的竹帘被风掀起一角。帘布背面,赫然绘着一幅阵图——与玉简残纹、灵田裂痕、韭菜金光所指的方向,完全吻合。
他眯了眯眼,把最后一颗瓜子壳吐在掌心,轻轻一握。
碎了。
他没话,只是把碎渣撒进酒葫芦,顺手拧紧盖子。
白璃看着他:“你记下了?”
“记啥?”他懒洋洋靠上躺椅,“一个老头,一根竹杖,一帘破布,能有啥好记的?”
他闭上眼,像是要睡着了。
可袖口下,手指已在掌心悄悄画出了那道阵纹。
集市人来人往,喧嚣如常。
老者依旧静坐,竹杖横膝,空眼望。
风过处,竹帘轻晃,阵图若隐若现。
陆无尘的酒葫芦忽然轻轻一震,像是里面有什么东西,正在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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