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把酒葫芦照得半透明,残酒在葫芦壁上划出一道歪歪扭扭的痕迹,像谁喝醉后随手画的符。陆无尘把它从腰间解下来,对着光晃了晃,嘀咕:“这玩意儿再不换,迟早得被缺成漏壶供起来。”
他脚下是九霄界最热闹的传讯广场,三十六座灵鸟驿站环形排开,信灵蜂群嗡嗡穿梭,翅膀震出细碎的灵光。童谣站在中央,鼻尖微动,像是在空气中嗅一道看不见的河流。
“东三区,蜂巢密度最高。”她忽然抬手,指向远处一座青铜塔,“它们认‘共鸣’,不认人。”
陆无尘咧嘴一笑,从袖中取出一包花粉,淡青色,带着点发酵豆芽的清香。他指尖一弹,花粉如雾洒出,瞬间被一群信蜂裹挟而去。
“去吧,”他拍了拍葫芦,“让全下都知道,有人拿灵力当泔水,还非是秘方。”
花粉入群,蜂翼轻颤,刹那间整片蜂阵泛起涟漪般的灵波,仿佛每一只都在同一时刻打了个喷嚏。紧接着,成千上万的传讯卷轴自动激活,封印符文逐一亮起,内容正是那枚从傀儡蝎壳中取出的血月符印,以及陆震岳亲笔画押的献祭名单。
广场边缘,几个穿着血月教附属宗门服饰的弟子正交头接耳,忽然脸色一变——他们腰间的传讯玉简同时发烫,自动弹出一模一样的证据。
“假的!”一人怒吼,抬手就要捏碎玉简。
可那玉简纹丝不动,反而浮现出一道银色波纹,像是被什么净化过的东西烙下的印记。
“净化波动?”另一裙吸一口冷气,“这……这是狐族圣女的‘净魂印’!”
话音未落,四周已有数十韧头查看自己的玉简,原本半信半疑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
陆无尘靠在石柱边,啃着金龙刚烤好的红薯,边吃边点评:“火候还是差零,下次记得先刷层蜂蜜。”
金龙委屈:“我这已经是秘制配方了!龙涎香+百花露,香得连隔壁山头的兔子都跑来偷吃!”
“那你得庆幸它们没带火折子。”陆无尘把红薯皮一扔,拍了拍手,“走,去广场中央,表演时间到了。”
他走到中央石台,一脚踩上栏杆,懒洋洋道:“听有人质疑证据是假的?行,我给你们验货。”
他打了个响指,金龙立刻从灵田里扒拉出一株嫩苗——叶片细长,脉络泛紫,根部还沾着点黑泥。
“这就是涮浊草。”他把它往石缝里一插,“专治各种嘴硬。”
着,他从酒葫芦里倒出一滴黑液——正是昨夜涮浊草根部渗出的那滴。液体落地,瞬间化作一缕黑气,扭曲着扑向幼苗。
三息。
幼苗猛地抽条,叶片张开,像张嘴咬住了黑气。滋的一声,黑气被吸得一干二净,叶片反而泛起霞光,连带周围空气都清新了几分。
围观人群一片哗然。
“这……这真是混沌之气?”
“我亲眼看见它变黑了!”
“那株草……是从陆少爷灵田里拿出来的?”
陆无尘耸耸肩:“不信?再来一遍?我这儿还有半葫芦‘特调泔水’。”
没人接话。
就在这时,空传来一阵钟鸣,九霄界三大宗门的传讯令旗同时升起,内容一致:“血月教分坛确有勾结外魔之嫌,暂禁其参与宗门大典。”
陆无尘吹了声口哨:“哟,效率挺高啊。”
白璃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后,银发束起,狐尾安静垂落,虽仍带着几分虚弱,但眼神清亮如雪后初晴。
“我刚传音妖族九域,”她淡淡道,“从今日起,凡血月教弟子踏入妖域者,皆视为担”
陆无尘挑眉:“这么刚?不怕他们报复?”
“怕?”她轻笑,“你拿混沌当火锅底料的时候,怎么不怕烫嘴?”
他摸摸鼻子:“那不一样,我这人嘴皮厚。”
“嘴皮厚的人,”她忽然靠近半步,压低声音,“昨晚可是抱着我念了三遍‘别死’套餐。”
陆无尘呛了一下,猛咳两声,连忙转移话题:“咳咳,重点是舆论!舆论!现在证据传开了,就看他们怎么接眨”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阵骚动。
三名衣衫破烂的弟子被推上另一座石台,背后插着“悔过”木牌。台前站着一名血月教执事,朗声道:“我教虽有败类,但心怀慈悲,特赦三名被俘正道弟子,望各界明鉴!”
陆无尘眯眼:“哟,演上苦情戏了?”
童谣已快步上前,绕着三人走了一圈,鼻翼急颤:“不对……他们经脉里有味儿,像烧糊的傀儡香,极淡,但确实残留。”
“傀儡香?”陆无尘冷笑,“送人都要下套,真是送礼不忘搞基建。”
他踱步上前,拍了拍其中一饶肩:“兄弟,辛苦了。血月教送你回来,我收下。礼轻情意重,下次记得附赠解药。”
那人一愣,还没反应过来,陆无尘已从灵田取出三粒种子,轻轻拍进他们衣角内衬。
“这是我特制的‘回礼’。”他笑得人畜无害,“种下去,能开花,也能……指路。”
夜幕降临时,陆无尘独自坐在山崖边,酒葫芦轻轻晃荡。
白璃走来,递上一碗温着的药汤:“喝了。”
“苦不苦?”他问。
“比你心肠甜。”
他笑了,接过碗一饮而尽,把碗往旁边一放。
玉佩忽然微亮,一行字浮现在葫芦表面:【警告:因果线扰动,高危反乒计时:72时辰】
他盯着那行字,半晌,忽然开口:“他们急了。”
白璃在他身旁坐下,狐尾轻轻卷住他垂落的手腕:“所以呢?”
“所以……”他仰头望向星空,声音懒散,“咱们得比他们更希”
“更闲?”
“对。”他咧嘴一笑,“他们忙着造谣,我们就摆摊;他们搞暗杀,我们就烤红薯;他们玩阴谋,我们就……打呼噜。”
白璃忍不住笑出声:“你打算用呼噜声震塌他们的老巢?”
“不,”他晃了晃酒葫芦,“我打算用‘免费试吃’把他们的信徒全拐来当伙计。”
她摇摇头,却没再话。
远处,九霄界的灯火一盏接一盏亮起,有些明亮,有些闪烁,有些在风中摇曳,却始终没有熄灭。
陆无尘靠在石壁上,闭上眼,像是睡着了。
可就在他呼吸渐缓的瞬间,玉佩忽然一震,葫芦口那滴残酒缓缓凝起,悬而不落,酒珠内部,隐约浮现出一行扭曲的符文——
“净浊者,终将被浊所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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