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爱芳顺势搭把手跟着王家丽一起，红色碎花棉袄一上身，陈月整个人瞬间就像膨胀了一圈。
“好看呢！到时候外边再穿上外套咋样都冻不着了。”
睁着眼睛瞎话，到底哪好看了？
陈月无精打采，像个提线木偶，挣扎不了那就这么着吧。
“还不快谢谢你外婆。”
“谢谢外婆。”
王家丽又推了把陈月强迫她道谢，陈月面无表情应着，马上就把棉袄脱了下来。
“你这孩子咋还是这种态度？没一点教养！”
“外婆今应该是来还钱的吧？是只还一半还是一点都不还呢？”
陈月自觉忽略王家丽的情绪垃圾，直接切入重点，人都来了还是聊点正事吧。
即便顺风耳没听，但看王爱芳这反常的态度也可以猜个大概了，她要是会送东西，那只能明有求于人或者理亏......
王家丽的注意力瞬间就有效转移了，这会也不多嘴了，当即就看向王爱芳等着她的回复。
“家丽，妈正要跟你呢，永军的修理店才开，前期肯定还是压些货在手里需要周转的，现在也才慢慢起步。
这钱可能还得晚几个月，最迟过完年妈就给你还。”
王爱芳笑得有些假，边边盯着王家丽的表情，虽有些低姿态的样子，但眼里总是透着股算计的精明。
“那怎么能行呢？我跟有龙前段时间又买了树苗，现在身上是一点钱都没有了，就等着你还钱回来好置办年货呢！
你现在不还了，那我们一家子可咋过年呢？”
王家丽突然就急了，前几陈有龙还特意问了她这个事情，还催着让她去娘家问问看到底哪来还钱呢！
现在可正是缺钱的时候！
“妈又没不还，就是现在暂时还不上，你就再宽限妈一段时间，到时候妈再把利息给你算上都成！”
王爱芳拍着胸脯保证，又顺手把那件棉袄提起来拍了拍再细致叠放整齐。
“到时候我得空了就再给我外孙女再做件衣服，咱都是一家人呢，我有给凡凡和晨阳做的，肯定就有咱月月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呢！”
“那外婆你的意思是不还钱了，就用这件棉袄还有之后做的衣服抵债了吗？”
陈月一脸单纯反问，王爱芳的脸色一下就变得不好看了。
“那怎么行！一码归一码！妈，你先前可是答应得好好的！要是不还了让我咋给有龙交代呢？
我也不要你的利息，你不管咋样不全还上，最起码还是得还点吧！”
尽管陈月直接拆穿，但感情牌一打出来，王家丽总还是心软退让了一步。
每次都是这样。
但王爱芳要的可不是这么一点点退让，她很能分得清哪些是自己的根本利益，无论如何都要扞卫到底。
“要是有肯定就给你了，妈也没办法呢，实在不行，你们不是还有月月每个月的补贴呢，算算时间也到半年了也可领了，咋样都能过年了。”
“都跟你了那是月月上学的钱！动不了就是动不了！”
“也就应个急，又不是让你直接花了，到时候妈还了再补上也是一样的，你咋还是个死脑筋呢，一点都不会变通。”
道理是这么回事，可陈有龙在上次借钱的时候对于陈月的补贴态度就十分强硬，也特意叮嘱过明面上无论是谁问都得是不能动的！
现在陈有龙又不在家，她又怎么能随便反口？
“这事没得商量，你哪怕是先还一两百呢！今就必须得还！”
“实在不行你就把妈杀了吃肉！还逼起人了！”
王爱芳斜着三角眼直撇嘴。
“妈，你咋话这么难听的！借条都打了，你还想耍赖皮赖账呢？活这么大岁数了也不怕人笑话！”
“你就这么对你妈话的？要是你爸在这，看会不会当即给你两耳刮子！惯死你了！养你这么大反过来还敢骂你妈了！”
许是长期环境下养成的条件反射，一经强势镇压，王家丽的底气瞬间消减大半，低着头就不吭气了。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王爱芳才缓和了些许态度，从口袋掏出些散钱塞到王家丽手里，又开始起了软话。
“自己养的女儿还能忍心看着受难？我们还是想办法凑了一百二出来。
我跟你爸过年紧巴点，将就着也就过了，还是不能让你在有龙面前抬不起头，过年这段时间妈也去多接点活，一定给你想办法！”
一百二虽然少，可话也到这份上了，总还是有了个交待。
打一巴掌再给颗甜枣，还得好像对方承了她多大人情一般，但王家丽还是吃这套的，最终张了张嘴，也是再不出口继续要债的话来了。
所以有的人就是活该过得不好！
陈月看了眼时间，大概还有半时陈有龙就回来了。
不得不王爱芳还是很会掐点的，给完钱也一点不耽搁就走了，并且还强行把五岁多的孙女留下来了。
王家丽不同意，甚至都追着出门拦人喊着让带走了。
但王爱芳还是以王永军店子忙，全家都需要帮忙，正好忙完这阵就能尽快还钱了为由，直接骑着自行车匆匆扬长而去了。
王凡虽然，但也听得懂姑姑情绪激动语气不好，话里都是不让她待在这的意思。
站在门口就是哇哇大哭，引得村里邻居都出来看了。
王爱芳都走了，总不能还让其他人看了笑话，王家丽赶紧把王凡抱回家拍了拍哄着。
“别哭了，你奶奶有事呢，你就在姑姑这跟你姐还有陈光玩，到时候等你奶奶忙完就来接你了。”
王家丽着突然皱起了眉，低头看了眼裤子，已经都湿哒哒了。
“你这孩子都这么大了，尿尿都还不知道吗？净给人添麻烦！”
王家丽声调稍微高点，王凡就马上哭的更大声了。
“妈妈，抱我！快点抱我！”
陈光看到妈妈抱着其他孩马上就不乐意了，这会也过来抱住王家丽的腿不放，缠着她也要抱抱。
“烦死了！你也过来添乱来了！等会再抱！”
陈光一听到不抱，张嘴也是哇哇大哭了起来。
此起彼伏的哭声吵的王家丽耳朵都要炸了，当即就把王凡放下来，马上抱起陈光哄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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