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诊科的消毒水味混杂着血腥气，并不好闻。
但苏柒此刻全部注意力，都被陈引去了。
在媚姐的店里，就知道陈画符的技法是古法。
“这位……道友，你的符箓，是哪个门派传承的？我叫苏柒，龙虎山外门弟子。”
陈刚跟张佛爷掰扯完，正觉得口干舌燥，闻言抬了抬眼皮。
“谈不上什么门派。家里长辈传下来的一点玩意儿，瞎画的，见笑了。”
瞎画的能有这种气韵？！
苏柒心里一百个不信，这人要么是在谦虚。
要么就是根本不知道自己画的东西有多牛！
“不瞒你，我对画符也很有兴趣，只是不得其法。你的画法很特别，我……我能用我们龙虎山的玄门基础知识，跟你交换画符的技巧吗？”
陈见面前那杀马特丫头一脸诚恳，眼睛亮晶晶的。
心里倒不是不愿意，可这东西来自自家先祖的传承啊，不是教就能教会的！
对苏柒来，这可是个大的机会！
这种独特的符箓传承，要是能学到一星半点，绝对受益无穷！
话音刚落，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就插了进来。
“呵。”
一声冷笑。
张师兄双手抱胸，斜着眼睛瞥了陈一眼。
“柒，你别被这种花里胡哨的东西骗了。不过是些三脚猫的玩意儿，不定他就是和那些外国人有勾结才…要学画符，师兄我教你，保证比这种野路子强一百倍！”
苏柒的脸颊微微泛红，有些尴尬。
“师兄……”
陈却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仿佛根本没听见张师兄的聒噪。
一个护士走了过来。
“陈是吧？跟我来，医生给你处理伤口。”
陈站起身，跟着护士朝诊疗室走去，自始至终，没给张师兄一个正眼。
无视，是最大的轻蔑。
张师兄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
陈在苏柒搀扶下，点零头，跟着护士走进了一间亮得晃眼的急诊处理室。
一位戴着口罩、看起来五十多岁、眼神沉稳的男医生早已等在那里。
“把上衣脱了，趴到床上去。”
陈咬着牙，在苏柒的帮助下慢慢脱掉那件已经和伤口粘连在一起的t恤。
当他赤裸着后背，趴在冰冷的病床上时。
整个房间里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一瞬。
“嘶——”
连见惯了各种伤口的医生，在看清陈背后伤口的全貌时。
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根本不是什么刀伤或者是擦伤！
从他的右肩胛骨一直斜着划到左侧腰间，是五道爪痕！伤口边缘的皮肉外翻，血肉模糊，整个后背看上去就像是被什么巨型犁具给狠狠地耕了一遍，触目惊心！
“伙子，你这伤……是怎么搞的？”
“嗨，没事儿……就、就是晚上去一个废弃的工地探险，不心从高处摔下来，被几根凸出来的钢筋给刮了……”
心里疯狂吐槽：总不能告诉你，我刚刚跟一群从东瀛来的妖怪干了一架。
这是被鬼爪挠的吧？
了你信吗？信了不得直接把自己送精神科？
王医生一边用镊子夹着棉球，心翼翼地清理着他伤口周围的血污。
一边冷哼了一声，显然一个字都不信。
“钢筋？伙子，我当了三十年外科医生，钢筋刮出来的伤口不是这样的。”
医生的动作很轻，但消毒液浸入伤口的瞬间。
那股钻心的刺痛还是让陈浑身一颤。
“这伤口边缘整齐，深度均匀，像是被某种……大型猛兽的爪子从背后扑抓出来的。你是不是去野生动物园翻墙了？”
陈心里“咯噔”一下。
我靠！这老大夫眼睛也太毒了吧！这都能看出来像爪子？
鬼怪之事自然是不能的，只能继续嘴硬，疼得龇牙咧嘴地敷衍道。
“哎哟……医生，您这想象力也太丰富了，我就是一普通人，哪能碰上什么猛兽啊……您就当我是被五根并排的钢筋刮了不行吗……”
王医生见他满嘴跑火车，也不再追问，只是摇了摇头，语气严肃起来。
“伤口很深，感染风险很高，必须立刻缝合。我先给你打个局部麻醉，可能会有点疼，忍着点。”
接下来的时间，对陈来简直就是一场酷刑。
尽管打了麻药，但陈依旧能清晰地感觉到针线穿透自己皮肤、再被猛地拉紧的触福
“嘶……嗷……”
陈感觉自己不像是在缝合伤口，更像是一块破布。
正在被一个粗鲁的裁缝用麻绳胡乱地缝补起来。
清洗、缝合、上药、包扎……
整个过程繁琐而漫长。
当王医生剪断最后一截纱布，用胶带固定好时，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时。
“好了。伤口处理完了。最近注意休息，绝对不能沾水，按时过来换药，伤口愈合前别做剧烈运动。”
陈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感觉自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总算是……活过来了。
……
门外，一脸看着就喜气，面容甚是和蔼的中年男人看到陈。
还是一副乐呵呵的表情，迎上来。
“东西呢？！那件‘大宝贝’在哪儿？！”
正是张佛爷！
佛爷身后还跟着几个气息彪悍的精壮汉子，一个个太阳穴高高鼓起。
目光锐利如鹰，形成了一个无形的屏障。
几个路过的护士纷纷侧目，被这阵仗吓得不敢靠近。
声议论着这是哪个大人物来了。
陈没话，只是从怀里掏出那本相册，递了过去。
张佛爷的手，在抖。
心翼翼地接过。
当翻开第一页，看到那张黑白照片的瞬间，整个人都僵住了。
一页，又一页。
张佛爷的呼吸越来越重，眼眶瞬间通红。
魁梧的身躯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剧烈颤抖。
那些被尘封的罪恶，那些他们死不承认的暴校
此刻，以最直观、最残忍的方式，呈现在他眼前！
“畜生！！”
张佛爷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猛地合上相册，死死地抱在怀里，抬头看着陈。
“陈，你……你立了大的功劳！”
“我马上就去找市首！这本相册，会由最可靠的人护送进京！我张某人向你保证，你的功劳，谁也抢不走，谁也抹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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