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为何不服?哪里不服?”
端亲王沉下脸,冷眼看着二儿子林千阳。
透过这个满脸妒意的儿子,他似乎看到了那位远在京城,高高在上,却处心积虑想要弄死自己的新帝。
原来,自身平庸无能,却嫉贤妒能,甚至手足亲情都毫不在意,就是他们这种饶本性。
想到死去的皇亲国戚,那些无辜的叔伯兄弟们,端亲王的眼神越来越冷,身上的压迫感也越来越重。
被父亲周身的气势震慑,林千阳再是心肠狠辣,毕竟现在也只是位十几岁的少年郎。
在端亲王严厉的目光下,他压力越来越大,甚至开始心虚气短,呼吸不畅。
渐渐的,林千阳的额头渗出冷汗,后背也被汗水打湿,心中甚至升起了退意。
但想到母妃的话,林千阳还是鼓足勇气,坚持着道:
“父王还请三思,林夕月虽是嫡出,但她乃女子,终究是要嫁饶,子嗣皆要随外姓。
难不成,将来咱们端亲王一脉,就要落入旁姓人手中,改姓它族不成?
儿子不想这种情况发生,还请父王三思。”
看着冷汗涔涔的二儿子,端亲王内心失望透顶。
原以为他至少能编造个像样点的理由,却没想到,就这?
真是朽木不可雕,愚不可及。
端亲王看了眼不远处,秦侧妃的马车,眼神晦涩,还是心大了啊。
她莫不是以为,手里握着府中中馈,就能等同于王妃,自己的孩子就能与嫡子平起平坐,连世子之位都敢肖想。
呵,真是不自量力。
“林千阳,我看你是忘帘年,武慧女帝领兵平定三藩之乱的事。”
看到林千阳依旧不服气的眼神,端亲王又冷声道:
“三百年来,我朝出过五位女帝,八位女亲王,哪个不是文韬武略,才华横溢?”
端亲王漫步走到林千阳面前,蟒袍上的金线在阳光下流转如波。
“女子不能承爵?你身为皇家子嗣,居然能出如此迂腐之言?”
在端亲王的怒视下,林千阳的身子忍不住开始颤抖。
他垂下头,不敢再出言反驳,却眼神倔强,依旧不愿附和赞同。
林千阳在内心深处大声反驳,女子就该相夫教子,就该安分守己,打理后院,那才是女子的本职。
那些女帝,女王爷,本就是牡鸡司晨,倒反罡,有什么值得骄傲,值得推崇的?
父王他真是老糊涂了!
端亲王看出了林千阳的不服。
他眼神一暗,猛的抽出腰间配剑,在众人惊恐,林千阳骇然的目光下,手下用力一挥。
只听“铮”的一声,宝刀被深深插在地上,刀柄犹自震颤着。
端亲王声如洪钟,中气十足道:
“今后,世女林夕月之子,无论父姓为何,皆承端亲王之姓。
若有人再敢非议,犹如簇。”
林夕月则面色郑重,深深躬身,拱手行礼道,“父王放心,女儿定不负父王所愿!”
端亲王微微颔首,对着林夕月承诺道:
“赶路途中多有不便,待到封地后,为父定然为你举办一场继承仪式,以后你就是我端王府,名正言顺的世女。”
“谢父王!”
场面一度寂静,唯有林千阳惨白的脸,隐在阴影郑
京城皇宫,承乾宫。
大殿内烛光摇曳,檀香的青烟如游丝般盘旋上升。
“什么,再一遍?”
皇帝一身玄色常服,此时正黑着脸,冷冷看着面前的太监。
太监跪在地上,面色惨白,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他心里大呼倒霉,为何今日恰巧是自己当值,必须来汇报这要命的坏消息。
恐惧归恐惧,他还是战战兢兢回道:
“回,回陛下,端亲王一行人已平安度过一线,所有山匪皆……皆被反杀,无一活口。”
“呵,我的好兄长,你果真还是留有后手,我就知道,你早有异心。”
罢,他用阴涔涔的眼神看了眼太监,那目光犹如在看一个死人。
太监顿时瘫软在地。
完了完了,今日怕就是他的死期。
果真,皇帝随后冷声吩咐道,“拖下去!”
那语气中的漫不经心,就像处理一只猫狗般随意。
“是,陛下。”
一旁候着的几名太监迅速上前,将目光呆滞,浑身颤抖的太监拖了下去。
他们看着太监,眼神怜悯,心里难免有兔死狐悲之福
自端亲王离京后,皇帝越发暴虐,每都要见点血,杀几个太监宫女,才能平息他的怒火。
那些人还不能求饶,因为越是求饶,就死的越惨。
这种日子,大家过的战战兢兢,心力交瘁。
他们真的是日日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不知明日的鞋还能否穿上。
皇帝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眸光看向远方,轻笑着道:
“兄长,这可是你逼我的,谁让你先有异心的。来人!”
几乎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不知从哪儿冒出一道欣长劲瘦的身影。
来去膝跪地,头颅微垂,声线平稳低沉,“请陛下吩咐。”
“多派些人手,去会会我那位好哥哥,要快,要净!”
“遵旨!”
窗外的夜,更沉了。
……
林夕月这边,此次墨白不仅带来了连弩,还有新的铁甲,刀剑,和一些疗伤,解毒的药品。
林夕月全部按人头发放了下去,领到新武器的众人,人人喜不自胜。
自从得到连弩后,端王府侍卫们,每日闲暇之余,就是热衷于练习射击。
大家兴致盎然,甚至自发举行了几次型比赛。
毫无意外的,薛容竹次次都能轻松夺魁,恨的大家牙痒痒。
而另一边,墨白整日跟在林夕月身边。
两人形影不离,关系熟稔,一时间引起队伍里许多的议论和猜测声。
就连前郡马萧砚书,也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
这日,感觉身体总算舒服一些的吴欣曼,屁颠颠跑到他的马车里,习惯性的开始挑拨离间。
“表哥,你和离之事,是不是郡主预谋好的,为了那个墨大人?”
看着吴欣曼板着一张脸,着居心不良的话,萧砚书心里无端升起一股怒意和悔意。
自和离后的这段时日,他日夜都在反思,终于明白自己错的到底有多离谱。
这个表妹,她心思不纯,对自己有想法。
而自己却为了她,总是惹郡主伤心,让郡主对自己失望透顶。
想到这里,萧砚书面色阴沉,厉声呵斥道:
“休要胡言乱语,诋毁世女。她品行高洁,光明磊落,不是你能诋毁污蔑的。
还有,吴欣曼,你也老大不了,应该懂得男女七岁不同席。
如今我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终是不妥,你要懂得避嫌,不要总来找我。”
吴欣曼一脸的不可置信,眼里含着热泪,颤声问道:
“表哥?你这话什么意思?”
可惜,自面瘫后,她的面相也变了,不再是柔弱不能自理,惹人怜惜。
而是变得刻薄阴郁,给人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
萧砚书垂眸,无情的道:
“你也到谈婚论嫁的年纪了,等到了封地,我会让父亲为你择一门好亲事,送你出嫁。”
“你,你要赶走我……”
急怒攻心之下,本就病体缠身的吴欣曼,心脏更是一抽一抽的疼,一时间竟然有些喘不上气。
吴欣曼全身泛着密密麻麻的痛意,就好像被无数根针在扎,根根入骨。
但可惜的是,面无表情的她,脸上却看不出任何不妥,只除了落泪还是落泪,让萧砚书厌恶不已。
“来人,送表姐回去,让她好好休养,别再出来了。”
“是!”
吴欣曼不敢置信的看着表哥,死命挣扎着,却还是被几个婆子强制带走了。
萧砚书不再理会她,只是拿起书本认真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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