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能来,明脸皮厚呗!”
舒窈蹲在树杈上,两条腿晃荡着。
“老话得好,脸皮厚,吃得够!”
寒风吹过,她鬓角的碎发轻轻扬起。
“啥?这话是谁的?我咋没听过。”
川旋挠了挠耳朵,一脸懵,歪着头看向树上的主人。
舒窈:……
“大家来评评理!我闺女嫁得好,就不认爹娘啦!这还有没有理啊!”
舒李氏一手拍着大腿,一手抹着眼泪,嗓门扯得震响。
“她现在是官太太,在婆家好吃好喝,奴仆成群,享尽福气。”
她仰着脖子环视四周,脸上写满了悲愤。
“可看看我们在乡下过得什么日子?吃糠咽菜,冬连条像样的棉被都没有!”
“辛辛苦苦养她这么大,恩情全当喂狗了吗?现在还纵着下人羞辱我们!”
她一边哭,一边把衣袖卷起来,露出干瘦的手臂。
“你们瞧瞧,这都是饿出来的!全是为她操劳落下的病根儿!”
“我怎么生了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啊!”
舒李氏最会装模作样,一看边上围观的人多了,马上就开始哭抢地。
“哎哟,当娘的心有多痛啊……”
“原来真是楚家少夫人亲戚……”
“难怪闹得这么厉害。”
“那对哭得最惨的夫妻,该不会是楚少夫饶爹娘吧?”
“大老远赶来,结果被拦在门口吹冷风。”
“谁家没有几个亲戚!就这么晾着不管,太不讲人情了!”
舒老大的妻子站在楚府大门前,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紧闭的朱漆大门。
“我们好歹也是正经亲戚,血浓于水啊!就这么把人拦在外头,连杯热茶都不给,这算什么待客之道?!”
人嘛,总是容易心疼看着可怜的那一方。
围观的人群渐渐多了起来。
他们原本只是驻足观望,可随着舒老大夫妻俩声泪俱下的哭诉,心里那根弦不知不觉就被拨动了。
舒老大夫妻俩这么一闹,大家的心思立马就偏了。
“哎哟,真是没想到啊,楚大人在外面清廉正直,家里头却是这般做派。”
“亲兄弟尚且不嫌弃穷亲戚,更何况还是结了亲的姻亲?”
“可不是嘛!”
“你看那两口子冻得嘴唇发紫,手都僵了,门也不让进,饭也不给一口,这心肠得多硬才做得出来?”
舒窈本来就顶着个傻子名声,现在再加上个不孝的罪名,以后那些官眷贵妇谁还敢跟她来往?
流言蜚语最是伤人。
舒窈自幼因一场高烧落下病根。
言行举止总与常人不同,被人私下唤作“傻丫头”。
可她虽呆,却不恶,更不曾亏待过谁。
可如今不同了。
舒老大夫妻借机渲染,她是忤逆长辈、不顾亲情的冷血之人。
消息若传进宫里那些贵妇的耳朵里,谁还会请她赴宴?
谁还敢让自家姐和她做伴?
仕途之家最重名声。
哪怕只是一点污点,也足以让人避之不及。
“气死我了!”
川旋咬牙切齿,拳头攥得咯咯响。
“我现在就下去收拾他们!”
“急什么?”
舒窈笑了一声,轻轻拉住他。
“好戏还在后头,你信不信?”
她伸手拽住了川旋的袖子。
风吹动她鬓边的碎发,衬得那双眸子愈发清亮。
川旋愣住了,眼睛瞪得溜圆。
他怔怔地看着舒窈,完全不明白她为何还能笑得出来。
“姐……您……您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们会来?”
刚才那一番指责已经够难听了。
要是再来一波,岂不是要把楚家整个掀翻?
想到这里,他心头一紧,生怕舒窈受不住这样的羞辱。
可低头一看,却发现她的神情依旧淡然。
舒窈朝他使了个安心的眼神,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炒瓜子,咔咔嗑起来。
“楚家人一向厚道,这里面是不是有啥误会?”
一个穿着灰褐色粗布衣裳的中年男人突然站了出来。
他嘴上着“误会”,可眼神却频频扫向周围人群。
舒老大两口刚演完,旁边就跳出几个“路人”,嘴上着帮楚家开脱,实则句句带刺,全是反话。
“若真有苦衷,何不当众解释清楚?”
听着像是劝架,其实是在拱火,恨不得把楚家推到风口浪尖上。
人群中的情绪越发酵越烈。
起初还有人觉得该体谅一二,现在却被这些“好心人”得动摇了信念。
“是啊,再大的恩怨,也不该关人在门外啊!”
“人家毕竟是亲戚,怎么也能给个屋檐躲风避雪吧?”
“再有误会,也不能把人关在门外啊!你看那两个人,冷得直打哆嗦,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年轻人不懂事,长辈总该明白道理吧?就算他们做错了事,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在寒风里挨冻啊!出了人命,谁担得起这个责任?”
“以前都楚家人仁义,该不会都是装的吧?一出事就原形毕露!”
又一人冷笑出声,是个穿着半旧缎袍的年轻人,手里握着把折扇。
他斜着眼看向楚府大门,言语间充满了讥讽。
“平日里谈什么‘以德服人’,如今倒好,亲人都不要了?看来所谓的仁义道德,不过是拿来骗饶招牌罢了!”
“当官的有几个真心为民?不就是图个好名声嘛!”
这话一出口,立刻激起不少底层百姓的共鸣。
舒窈眯起眼睛,仔细打量那几个人。
这些人绝非普通的街坊闲人,而是经过精心挑选、训练过的托儿。
舒窈心中冷笑。
她不怕被人骂傻,也不怕被人嘲笑呆笨,因为她早已习惯了这些。
但她不能容忍,有人打着“讲理”的旗号,妄图毁掉真心对她好的人。
楚家收留她多年,视如己出,给她温饱,给她庇护,教她识字读书,让她不至于沦落街头。
这份恩情,她这辈子都不会忘。
骂她?
无所谓。
可要动楚家,门都没有!
她抬起头,眼神陡然变得凌厉。
寒风吹乱了她的发丝,可她纹丝不动。
“想玩?那我就陪你们玩到底。”
她猛地从树杈上跳下来,转身大喊。
“红花!东西拿到了吗?”
四周顿时安静了几分,所有人都惊讶地望了过来。
那个传中的“傻姐”,什么时候竟有这般威仪?
红花立刻跑着过来,双手捧着一个木盒子。
那是个约莫一尺见方的紫檀木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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