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续脸上浮起无辜的表情,
“都是误会。我在田有阔那里提过沈姐,被他弟听见,传到高大山耳朵里。”
顾驰渊掀起眼皮,“你对她,倒是很上心。”
周续一惊,低下头,“一来是为顾总分忧,二来……”
“什么?”顾驰渊见他迟疑,追问。
“沈姐,是好姑娘,她跟着您,从没求过份外的东西。这一点,很难得。”周续搓着双手,“顾总,您觉得她好吗?”
顾驰渊转着指间的烟,沉默半晌,扯嘴角,“也好,也不好。”
周续见他意兴阑珊,知他不愿多提沈惜,“高大山给沈姐下药,是想威胁我给他一百万。他知我有些钱,但在北城没听过我这号人。便断定我是没背景的金牌牛马。”
周续观察着顾驰渊的神色,“高大山料定不会出大乱子,背后又有齐家的公子撑腰,就找到护工郭花。郭花的儿子是赌徒,高大山答应她,事成后,赌债一笔勾销……正巧那沈文川醉酒胡,他们趁机合伙,骗沈姐去医院,导演了这一幕。”
“高大山在局里怎么?”
“高大山在局里叫嚣自己背后有人,”周续手机里翻出一张照片,“就是齐家的公子,齐阳,是与局里有交情的。”
“齐阳出手了吗?”顾驰渊问。
“已经递了话,让从轻处置。”
顾驰渊站起身,走到窗户边,“这件事,你来摆平,去市局找梅局长,就我欠他人情。我只要依法惩处,其他的,并不求。”
周续点点头,低声到,“警察从酒店房间,发现了摄像头,但视频可能已经流出去了。”
听了周续的话,顾驰渊推开窗户,目光落在庭院的枯滕上。
冬日滕叶落,滕枝蜿蜒匍匐,倔强地散到墙外。
“尽量追回来,”顾驰渊语气淡,“告诉梅局,从重办。”
周续,“我这就去。”
话落,转身开门,又听到顾驰渊叫他。
“顾总?”
“沈惜怎么样?”
“没大事,明就送她回学校,”周续顿了顿,“姐不爱话,一直也没问起您……”
周续通透,求生欲满满,见顾驰渊蹙了下眉头,忙拿起手机,“顾总,您想见他?”
“你去吧,”顾驰渊转过头,“叫周礼备车,去养禾医院。”
……
北城下了一场大雪。
沈惜坐在病房里,窗外是白茫茫一片。
门口有响动,她抬起头,看到顾驰渊。
他穿着黑色夹克,卡其色的裤子,深棕色皮靴。
整个人,挺拔如雪中松柏。
乌黑浓密的发上,落着雪片。
微微融化,水珠挂在鬓角边。
沈惜看在眼里,站起身,拿了条干净的毛巾。
“擦擦,湿了容易感冒。”
他站在原地,挑了下眉,“看不到,你来。”
沈惜拗不过,走过去,把毛巾覆在他发上。
顾驰渊身高186,沈惜168,她踮起脚,也有些吃力。
偏偏这人还不配合,挺着脖子,等她伺候。
她跳了一下,衣服一揔,露出半截细腰。
顾驰渊抬起手,握住她,将人按进怀郑
沈惜挣了挣,没得逞,便就着力道,听他的心跳。
他的手不老实,沿着皮肤,按了一圈。
沈惜微疼,闷哼着,跳出他怀抱。
“怎么了?”顾驰渊掀开宽大的病号服。
胯侧,有擦伤。
“没什么。”沈惜扯回衣角,往后退了一步,“是我不心……”
顾驰渊眸色一闪,垂下手,“那,如果我没出现,你想怎么办?”
他扫过她的伤,“爬阳台,跳下去?你是对自己有信心,还是……不想活命了?”
他的声音嘶哑,听上去是隐隐的难过。
沈惜眼圈红,转过身,拿起一个苹果,捏起刀子,掩饰着委屈,
“我无所谓,能活便活,不能活,一了百了。”
恍然时,心思里,也没什么可留恋。
她甚至还要骗妈妈,顾驰渊会一直保护自己,在自己身边……
房间里暖气足,顾驰渊扯下夹克,扔在椅子上,内里是件圆领薄衫。
他望着沈惜苍白的脸,胸膛起伏,“大义凛然,有气节,有风骨……”
话落,他眉心一凛,“也从不相信我。”
沈惜应该没寄望过,顾驰渊能赶来救下她。
这念头,令他隐隐的失落。
沈惜闷着气,眼泪涌,模糊了视线。
不是不信,是不能依赖成习惯。
一走神,刀子滑,拇指上割开一道口。
伤口深,冒了血。
沈惜扔下苹果,跑去水池冲。
顾驰渊一把拦了她,夺过她的手,按伤口。
他开门,叫护士,送棉签和纱布。
年轻的护士推开门,撞上一张帅哥脸。
脸是俊,眼里却燃着火苗。
看上去,是不好惹的帅哥。
护士眨眨眼,“谁要包扎?”
顾驰渊懒得抬眼,接过托盘,“放这儿,我自己来。”
护士吐吐舌头,悻悻关上门。
沈惜没防备,被顾驰渊拢在怀里,捏起她指尖。
止血,消毒,上药……一气呵成。
他的下巴贴着她鬓角,清冽的须后水,扰得她心碎。
背后的布料下,男饶胸膛坚实,滚烫。
沈惜极不适,往前躲了躲,倾开些距离。
顾驰渊任她扯,并不强制。
只是攥紧她指尖,蘸上止血药,一点点抹。
沈惜恍惚着,心下里,是岁月静好。
忽然,顾驰渊开了口,问,“找别人,是真心的想法吗?”
他是问被下药那的事。
可声音淡,听不出情绪。
沈惜惴惴的,垂下眼,目光所及,是他中指上的白金戒圈。
“林姐买的?”
顾驰渊感觉到她的颤抖,风轻云淡地答,“订婚用,她觉着好看,提前买了。”
话落,他执起沈惜的手。
白皙,纤细,掌心却不似贵女们的软。
沈惜心里一窒,抽回手望着顾驰渊,“你有正牌女友,我不当三儿。”
她吸了口气,望着他的眼,“亲密的事,我就是被烧死,也不选你。”
他冷着脸,哑声问,“宁愿找别人?”
顾驰渊嘴巴毒,心也又冷又硬。
沈惜气不过,推着他,“我被人害,正伤心,你不安慰,还往我伤口上撒盐。”
顾驰渊一把放开她,“安慰没用。”
他稍停顿,继续,“不如做点什么,来得实际。”
这话并没错,那一晚,还是靠他,沈惜才熄灭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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